殘陽如血照進亭花院。


    亭花院書房內,一個雙眼緊閉、麵掛淚珠的女子正枕著手臂伏在一張輕裘鋪著的桌子上,她全身隻穿著一件窄小的紅色繡花肚兜,白嫩的四肢像白藕。


    李青裸著上身,拿著細毫正在畫著麵前桌上的女子。


    李青開口道:“人找到了?”


    一旁的鄭管家尖著嗓子回道:“找到了,找到了,畫院的學生在‘格物園’看見了李科,活蹦亂跳的,還神氣的很!”


    “他去格物園幹什麽?”


    “報名。”


    “考了三次還沒入選的廢物,還真想賴在我家了!”


    “二少爺,我有一法子,可令那廝不死也得掉兩層皮,不掉兩層皮,也得離了書畫院滾得遠遠的。”


    “什麽法子?”


    隻見鄭管家陰險的一臉壞笑地附耳說出,李青聽後大笑道:


    “就這麽辦!”


    “你今晚就去!”


    ......


    入夜,晦月當空。


    李科打了個噴嚏,唉聲歎氣的非常難受,他在夜裏睡不著,因為沒有手機,少了睡前衝浪的環節:先玩個一小時遊戲,再刷個一小時視頻,最後還意猶未盡睡意不來,那就再看會片子,diy一下,保證睡意來襲。


    “真無聊。”李科埋怨,枕著雙手,放空著腦袋,盯著空無一物的半空,空氣中滿是木屑和灰塵的味道,刺得鼻子癢癢。


    今晚天上的雲霧有點多,將皎潔一輪圓月遮掩得隻能散發出悠悠的暗光,使得房間的窗戶微微地閃動著的昏暗銀光。


    李科的眼皮開始沉重,這一天發生的事,接觸的事,有點多,有點超出他的想象,正當他完全閉上眼,腦子暈暈乎乎的時候,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在極為靜謐的房間響起,像是老鼠在啃咬磨牙。


    李科什麽都不怕,就怕一個老鼠,他總覺得老鼠會趁人睡覺的時候,將人吃出一個血洞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他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趕忙點起了燈,微弱的燭光照亮房間,但好在那聲音停了,李科忙把房門打開,敞開一條縫來,便開始跺腳拍手地驅趕老鼠出去,忙活了一陣,終於看到倆黑耗子從門縫迎著月光衝了出去。


    “自己這窮地方,連個吃的都沒有,居然還會有老鼠光顧?!”


    李科埋怨著,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忙活半天的他也餓了,要是以前拿手機直接開點外賣,但現在貌似隻能挨餓。


    “挨餓是不可能的。”李科是個堅決不讓胃受委屈的人,到了宋朝也一樣,他嘟囔著穿上外衣,帶上門,打算去夥房尋覓吃食。


    古時候的夜晚比現代的要更濃鬱深邃,可惜今夜是個陰天,要不就能看見銀河,在暗淡月光下,李科還是可以依靠它隱隱約約辨出方向來。


    夜行讓李科感到很刺激,腳步都快了幾分,忽然,夜風驟起,呼嘯成聲,四周樹叢沙沙作響,竄出數隻驚鳥,而天上的黑雲開始飛速湧動,月光更加的晦暗。


    李科裹緊外衣禦寒,卻不料聽見黑暗中隱約傳來女子哭喊求救的聲音,他停住腳步,躊躇不前,哭救聲音愈來愈淒慘,李科知道,理性來說,自己一個無權無勢的三少爺去英雄救美,多半是要惹事上身.......但感性上,這哭救的聲音讓他挪不動離開的腳步。


    “唉。”李科抓了抓頭發,歎了口氣,朝著聲音方向摸索了過去,風又緊了幾分。


    摸到一院門前,院門上掛著“亭花院”一張大匾,大門微微敞開,居然沒有關上,那哭救聲音更清晰的從門內傳來,傳來的還有一男子的淫笑。


    “亭花院,麻蛋,真是冤家路窄!”李科一股火氣冒上來,踮起腳摸了進去,趴在窗戶底下透過窗戶縫往裏看。


    隻見那李青赤耳紅臉的裸著上身,左手拿著一根繩子,右手臂膊夾著一雙不停掙紮的雪白如梨花的纖纖細腿,喊道:“小娘子,從了本少爺我有何不好?”


    桌子上的女子被剝得白條條,隻剩個褻褲和肚兜,雙手已經被縛住,哭喊得愈來愈沒力氣的她眼睛裏越來越絕望,臉上的淚痕幹了又濕,濕了又幹。


    外頭夜風刮得越來越緊,吹得窗戶吱嘎作響,李青鬆開手中的腿,一巴掌扇在女子臉上,淫笑著:“待會刮大了風下大了雨,這等好天氣才是良宵,別急,等我去飲碗鹿血酒來。”


    李青走到窗邊的桌前,拎起酒壺到起酒來,鮮紅發黑的鹿血酒咕咕地流出,散發出酒香中帶著腥和刺激的中藥味。


    李青正專注地倒著,忽然一斜眼看到窗上有一黑影閃過,窗前的燭燈閃爍搖晃連帶著屋內的也動起來,屋內一時明暗不定、殘影不斷,而外麵遠處的風裏莫名傳來嗚咽哭泣的聲音。


    “是誰?”李青小心地放下酒壺,朝著外麵問道。


    咻得窗前又飄過一道黑影,伴著淒厲刺耳的哭訴:“李青......李青......”


    這突如奇來的詭異,把李青嚇得一跳,直冒冷汗,他一下把杯中的鹿血酒飲盡。


    酒從喉嚨辣進胃裏,翻湧的熱氣讓他膽子壯了,他就伸手慢慢拉開窗戶。


    窗戶被打開的瞬間,一股黑風夾著灰土樹葉劈裏啪啦地吹了進來,一下子吹得李青迷了眼站不住腳。


    而在這時,一旁的大門突然被撞開,呼嘯的冷風灌入,一瞬間房間內燭燈盡滅,空中響起像是出葬時黃紙飛舞的聲音,伴隨著一道道淒慘的哭訴和慘叫,回蕩在如冰窖一樣的房間,


    李青嚇得兩腿如篩子,跌坐在地上,渾身冰涼,一抬頭又瞥見開著的窗外,晦暗的月光下不知是樹影重重,還是鬼影重重,更是嚇得縮抱著祈禱各路神仙大佛。


    隨風進入房間,不隻有樹葉和風,還有一個人影,人影衝進房間,二話不說,橫抱起桌上的女子便往外跑,而那女子也以為真的鬧鬼了,嚇得發出慘叫,慘叫聲還把李青嚇得忙喊:“放過我、放過我.......我再也不做壞事,再也不......”


    那個人影當然是李科,他也是急中生智,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鼓搗的小伎倆居然效果拔群。


    李科抱著女子憋著一股氣拚命往外跑,跑得渾身發熱,滿頭大汗,然後被晚風一吹更是精神抖擻。


    這樣跑了一路,快要跑到自己住處時,突然聽到懷中發出嬌柔的聲音:“小相公,快放我下來吧。”


    “小相公,快放我下來吧。”


    這時李科才發覺懷中女子黑漆漆的大眼睛正偷看著自己,懷中像是抱著一隻小兔子十分溫軟。


    依稀的月光下,他看到隻穿著肚兜褻褲的女子白皙身段像夜月的水光,那撲扇撲扇的長睫毛銀光閃閃更是楚楚動人。


    女子見李科在看自己,嬌羞地埋著頭:“三少爺,放我下來吧。”


    意識到自己失態的李科,慌張地將女子放了下來,然後給她披上了自己的外衣,穿上衣服的女子如釋重負,感激道:“今晚要不是三少爺出手相救,我的清白就......就......”說著便哭泣起來。


    李科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想伸手擦女子臉上的淚珠,卻又在半路縮回。


    好在女子很快平靜下來,輕聲細語地道:“多謝三少爺。”


    李科如釋重負,笑著擺擺手:“不用多謝,我也隻是路見不平而已。”


    忽然不遠處一陣喧嘩,廊道和林子中突然出現了許多打著巡夜燈籠的人,吵吵嚷嚷正搜尋著什麽。


    李科見狀不妙突然問:“你信我嗎?”


    那女子遲疑了下,答道:“信。”


    一聲嚶嚀,是李科拉著女子那柔軟冰涼的手朝著自己的院子溜去,很快,倆人就躲進了黑漆漆靜悄悄的院內,李科關上大門,看見傍邊廂房的秀兒已經熄燈睡下,稍稍放下心。


    倆人手拉手進了李科的臥室,房間內有曖昧不清的月光,月光下浮現倆人的輪廓,房間安靜得有點讓人出汗。


    李科尷尬地忍不住說道:“今晚你就在我床上睡,等明早天一亮,你就逃出去,走得越遠越好。”


    “不了,少爺,我還是坐在小榻上打個盹就好。”


    “那裏當然是交給我來打盹的,你今天一定累了,快些去休息吧。”李科趕忙一屁股坐在書桌邊的小榻上。


    女子見拗不過,猶豫半天後,終於窸窸窣窣的地爬上了床,裹緊被子側身睡了起來,不一會就發出均勻輕柔的呼吸聲。


    而躺在小榻上的李科也裹著衣服,閉上眼睛,他閉著眼睛但沒睡著,睡不著不是因為失眠,而是因為他是個小夥子。


    小夥子火氣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加上剛剛懷中溫軟的回憶,讓李科十分的火燒?可燒火也沒辦法,現代遵紀守法好公民的他幹不出為非作歹的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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