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府,洛子枯坐在太師椅上,一旁的紙卷上,密密麻麻都是字。


    “這些就是所有情報了?”洛子枯笑著,一貫的雍容淡雅。


    珞珈笑笑,在另一邊坐下:“我盡力了,可惜這場襲擊實在是很蹊蹺。我們盯著的勢力並沒有行動的跡象,所以,那個襲擊蕭守的策劃者也就沒那麽容易浮出水麵。”


    洛子枯輕輕嗯了一聲,聽不出喜怒。“那武刑空探視蕭守的時候,說了些什麽,你知道麽?”


    珞珈無奈地擺擺手:“就像你和蕭守說話的時候一樣,武刑空也叫了人守在附近,不準人靠近。況且那房間本身就可算是密室,不開門什麽都聽不到,所以……不過,武刑空從他房間出來的時候怒不可遏,看樣子他們吵了一架。現下武刑空的人已經開始收拾行裝,估計他很快就得動身離開了。”


    洛子枯捂唇:“嗯,看來輪回教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麻煩。擷英幹得不錯。”


    珞珈嘴角抽抽,暗自編排,要不是你特意囑咐了,至於逼得武刑空火燒眉毛地趕回去麽,你個公報私仇的家夥。


    珞珈沉吟片刻,道“子枯,我懷疑,這場襲擊是蕭守自導自演的。蕭守此人,向來詭智多謀,無論如何不該如此輕易就被襲。而且,他若是真被傷了,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多半會利用我們的勢力查清幕後之人,然後複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遷怒於你,拒人於千裏之外。所以,我們不妨試探下蕭守那傷是否是易容的結果。”


    洛子枯微笑,這些事自己如何不知,要說這世上,誰最了解蕭守,除了蕭守本人恐怕就是自己了。洛子枯開口:“不必了。蕭守是知道我們掌握有易容術的,他如果真的敢這麽幹,自然就有不被我們發現的自信,何況,他的身邊有葉夫子,我們何苦班門弄斧。


    更重要的是,無論他是真的還是假的,我要做的事都不會變。如果他沒毀,我要他,如果他毀了,我還是要他。所以我根本不介意他是否易容。他要願意,易容一輩子都隨他。


    我讓你查這些,是為了了解真相,如果他是真的受襲了,那我就要知道到底有誰盯上了他;如果這隻是場戲,那我就要知道他做戲的理由。畢竟之前我們才互許終身,一回頭就想逼著我放手,這很不正常。


    珞珈看洛子枯放了話,於是點點頭不再多說。


    洛子枯手指交錯,放在身前:“對了,讓你查的葉翎的事怎麽樣了?”


    珞珈拿起一縷發絲把玩:“正在收集情報,葉夫子的弟子可不是那麽好相與的。他有什麽問題麽?”


    洛子枯唇角挑起:“寧錯殺,不放過。誰讓我家蕭守人見人愛呢。”


    珞珈撇撇嘴:“那你可得守好了你那塊肉,現下可是前有狼後有虎。”


    洛子枯挑眉:“你不介意我和他在一起了?”


    珞珈苦笑:“我介意有用?即使我們所有人都反對,你的意誌也不會變不是麽?”


    洛子枯捂唇:“嗯,但我還是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祝福。你會支持我們的是吧?”那雙幽暗的眼眸鎖定了珞珈,目光中透出的期待純粹而堅定。


    珞珈起身,笑罵:“你就抱著那妖精折騰一輩子吧你。”一轉身,眼角染紅,逼著愛你的人祝福你和別人在一起,洛子枯,你真是……欺人太甚!


    洛子枯摸摸鼻子,看著珞珈的背影笑得很無辜。說話算話,所以,你應該不會再針對蕭守了吧!如果不是有人吩咐過,縱然是蕭守自己布置的襲擊,又怎會在一瞬間就甩開了所有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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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子枯又來了。”葉翎進房來無奈地通知著這個事實。


    蕭守眼前一黑,三天了,整整三天了,洛子枯完全是——自己怒罵,他聽著;自己廝打,他扛著;自己沉默,他陪著。當真是個蒸不爛、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響一粒銅豌豆。


    蕭守無力攤手“算了,你別管了,反正你也攔不住他。”


    葉翎的拳猝然握緊:“蕭守……對不起,是我無能,連庇護你都做不到……。”


    蕭守站起身來,然後衝著葉翎勾勾手指。葉翎不解其意,乖乖走了過去。蕭守的拳頭突然衝著葉翎的胸口凜利擊出。葉翎的理智還未明白,但已條件反射身形一扭,側身閃開,一手疾伸,抓住蕭守手腕,連肘托臂一並擰過去,移步至蕭守身後,扣著翻轉的手臂一壓,將蕭守製服。


    當葉翎反應過來的時候,蕭守已經被他扭著手臂壓成蝦米狀了。葉翎忙放了手:“蕭守,你沒事吧?”


    蕭守甩了甩手臂,身子往後一靠,倚在葉翎懷中。“葉翎,我學武也算勤奮了吧?”


    葉翎感受著身上多出了一個重量,身子有些僵:“何止是勤奮,就算在這房間裏,你居然也日日練武。”


    蕭守歎了口氣:“但你看,就算我如此努力,不也在你的手下走不過一招。”


    葉翎聽著蕭守那蕭瑟的語氣,心下憐惜。雖見過蕭守在房裏練武,但自己卻是第一次和蕭守正式交手,如果能早些反應過來,也不至於如此不留餘地。葉翎聞言安慰道:“蕭守你修習武藝不過才一月左右,我是自幼修習,哪裏能拿來作比。哪怕你手無縛雞之力,以你之智天下不也難有對手麽?”


    蕭守直起身來,一轉身,衝著葉翎的胸口擂了一拳:“你也知道不能作比啊,那你一個大夫幹嘛要和洛子枯這個世子比權勢。”


    葉翎身形一頓,突然明白了蕭守的用心。自己不是弱,隻是強處與他們不同。


    蕭守退開來,直視著葉翎:“雖說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但如果手裏的本是根木材,那麽即使全力以赴最後也隻能磨成根牙簽。你沒有必要在不屬於你的道路上糾結。還有,不必跟我說對不起。我的事,你沒有必要也沒有立場替我負責。”


    葉翎看著蕭守那靜如涼湖的眼,心下凜然,這算是忠告還是警示?


    葉翎笑笑,伸出手將蕭守的小手裹進掌心,用力握緊,手腕微微加力,將他拉到懷裏,伸出另一隻手繞到蕭守身後,拍拍他的脊背,認真道:“蕭守,我不是想替你負責。我隻是想在你累的時候給你個地方,讓你靠一靠,得以喘息。別總是一個人撐著,站在你旁邊,我有必要也有立場替你守護身後。”


    葉翎幹淨純澈的聲音將蕭守包圍,蕭守忍不住將繃直身心放軟,感受著來自另一個人的溫度和力量。蕭守深深吸了一口氣,那熟悉的屬於葉翎的味道,帶著淡淡的藥香,有些馨甜的隱約的氣息就順著吐息,沁入心肺,讓人沉溺。


    蕭守伸出手,回抱住葉翎,鄭重道:“好兄弟,講義氣!”


    葉翎嘴角一抽:去你的好兄弟!


    蕭守感受著葉翎那微微一震的身軀,不由得感歎,男人間的熱血果然讓人動容!


    此時此刻,此情節此對話,讓人不由得感歎,直男的情商果然讓人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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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吱……”某個找罵的家夥推門而入。蕭守看著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家夥,很有種拎著他領子大吼“你喜歡我什麽,我改還不成麽?!”的衝動。


    你稀罕我的臉,我就毀容;你稀罕我的性格,我就轉性;你稀罕我的聰明,我就沉默;你稀罕我的義氣,我就絕情。好了,這些都沒了,你為毛還不放手嗷嗷嗷!你身為一代皇室貴戚的自尊呢,你身為一名俊傑的驕傲呢,你身為一個小心眼的風格呢!


    “蕭守,身體如何?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想看看誕皇地理誌方麵的書麽,我給你拿來了。”洛子枯笑著從身後拿出一本磚塊厚的書來,遞到蕭守眼前。


    蕭守看著擺在眼前的書,他覺得累,身心俱疲。手段盡出隻為逼著自己最好的兄弟厭惡自己,持刀傷人,濺起的血也會灼傷自己。洛子枯永遠的雲淡風輕讓蕭守覺得自己在他眼中不過是個無理取鬧的小破孩兒。而他卻眼神洞徹,內心篤定。


    蕭守起身,走到洛子枯眼前,伸出手,接過書。洛子枯的眼裏漫溢出淡淡的喜悅。


    “刺啦”書頁被撕下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白皙的手指捏著紙頁,緩緩地往下撕,冰冷的眼神,挑釁地盯著洛子枯。唇角帶笑,配上那猙獰的麵容,仿佛玩弄人心的妖魔。


    蕭守很獨,獨到隻信自己,他隻要覺得這是對的,他就會直接去做,哪怕是替別人做決定。要是他覺得捅人一刀是為對方好,他捅進去的時候連手都不會抖一下,還會在之前謀劃好捅什麽部位,捅多深能達到利益最大化。雖然捅了之後他也許會抱頭痛哭。但在這之前,他手染鮮血,義無反顧。例如之前的那場嘔吐,例如現在的這場撕書。


    洛子枯看著那書頁被撕落,然後飄搖著跌落在地,一層層,一疊疊,就像秋末的落葉,將兩人腳下的方寸埋葬。


    洛子枯緩緩抬起頭來,眼神幽暗,他的聲音很輕很慢,他說:“是不是我一直笑,你就覺得我不會難過?”


    洛子枯的唇角慢慢揚起,笑得雲淡風輕,風華絕然。


    蕭守的手一抖,一把把殘缺的書丟到洛子枯的臉上,洛子枯被扇得別過頭,耳邊傳來蕭守的嘶吼:“你tm要逼死我啊你!我已經什麽都不剩了,你還想怎麽樣?你要眼看著我毀成什麽樣你才放手!非等磨到最後讓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你才肯放過我是不是!是,我蕭守就是個混蛋,蠢貨,賤.人。你覺得夠不夠,夠不夠啊!”


    洛子枯轉回頭,張開嘴,卻沒能發出聲音。蕭守居然在哭!


    洛子枯是第一次看到蕭守哭——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眼眶就慢慢紅了,接著淚水就大顆大顆地往外滾。蕭守就那樣杵在自己的麵前,頭微微昂著,死抿著唇一聲不吭,眼睛眨也不眨,淚水也不擦,就那樣帶著淚狠狠的瞪著自己,脊梁筆直。


    洛子枯一直以來都篤信自己無所畏懼,但現在,他發現自己其實也有怕的東西,他怕蕭守哭。被那樣水光盈盈的眸子瞪著,滿眼的悲哀和痛苦,他會覺得自己十惡不赦。他甚至不敢伸出手,為眼前的人抹去淚水。


    洛子枯就這樣看著蕭守無聲地掉淚,平生第一次知道手足無措是什麽滋味。等到蕭守的眼淚逐漸停止,他才尋回了自己的聲音:“蕭守,按照你這幾天來所表述的內容,你排斥我無非兩個理由:第一,你覺得這場禍事是因我而起,你恨我連累了你。第二,你覺得你毀容了,配不上我,想逼我放手。


    如果是第一個理由,我可以給你看我手上的情報,這場襲擊因我而起的可能性很低。且不說你是否真是受我連累,若真是針對我而來,那就算我放手,你也不會就此安全,打上了世子標記的你失了我的庇佑,反而會更加危險。我累你到如此地步,又怎能棄你不顧。


    如果是第二個理由,那麽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永遠不會因你的麵容改變而有任何動搖。配不配我說了算。即使你不再為我出謀劃策也無妨。我隻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好。


    蕭守,你告訴我,是哪個理由?或者說,你這兩個都是借口,實際上,還有第三個理由。那麽,可否告訴我,那個你藏在背後的第三個理由到底是什麽?我陪你解決。”


    蕭守一語不發,蹲著身子將被撕下的紙頁慢慢撿起,收攏。就像什麽都沒聽見。


    洛子枯看著蕭守默默將所有散亂的紙張收齊,理好,疊起放置到一旁的桌上。心中百轉千回,洛子枯突然出手扳著蕭守的肩,逼他看著自己。身體前傾,帶著微妙的壓迫感,他本想縱容蕭守按他的心意來玩,但,現在的結果是兩敗俱傷,他必須出手。


    蕭守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看著洛子枯,那一雙墨色的深潭倒映著自己的影子,自己就被困在了無邊的潭水中,無處逃生,隻能溺死。


    蕭守沉吟良久,緩緩開口:“好,我告訴你那第三個理由。”


    洛子枯凝視著蕭守,不放過他的絲毫表情。


    蕭守也直直地看著洛子枯,語氣肅然:“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這一身武藝都是你教的,你就是我師傅。所以說,我應該拿你當爹。咱們在一起,那就叫亂.倫,這是不對的,是有問題的,是應當堅決杜絕的。”


    洛子枯差點被蕭守這一席話梗死當場,臉色頓時黑如鍋底,悶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以為我是武刑空?”


    蕭守嘴角一抽,子枯,你這小子忒不厚道了,雖然武刑空的好忽悠是公認的,但你也不要說這麽直白嘛,武刑空會哭的,一定會哭的。


    蕭守也很無奈,他根本就不敢實話實說,如果明說了自己是因為壓根兒就不愛洛子枯才逼他放手,那麽洛子枯就會知道在溫泉裏自己說的那個“像想老婆那樣想的”兄弟不是他,以洛子枯的聰慧不出一秒就能猜到自己說的是葉翎。雖然自己並沒有和葉翎亂搞的企圖,但以洛子枯的性格,一旦知道了真相,葉翎的下場……五馬分屍算是善終。


    蕭守看著洛子枯那不得真相不罷休的樣子,隻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撐了那麽久,還是功虧一簣。蕭守抹了把臉,看樣子自己的謀劃是徹底失效,算了,直接亮牌吧。蕭守認真地看著洛子枯:“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我知道你不會輕易放手,你也知道我不會輕易妥協。我不會告訴你理由,但我可以明確回答你,當兄弟可以當伴侶不行,那麽,你打算怎麽辦?”


    洛子枯也知道蕭守這算是開成公布了,自己必須給出答案,不然眼前這個家夥就會布局再布局,替你選擇個答案。雖然自己不懼蕭守的布局,但如果可以,他永遠都不想和蕭守玩相互算計的遊戲。


    洛子枯開口:“不管你是出於什麽理由,我都沒有放手的道理。但我現在可以給你一些時間,讓你把思緒理清。一個月,一個月後我的局就可以收尾了。到時候我就可以功成身退,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慢慢解決。”


    蕭守明白這已經是洛子枯的底線了,畢竟他一個世子,要想逼自己就範還是很簡單的。“好,那你這一個月內,不可以任何方式任何手段來監視我,限製我。”


    洛子枯點點頭,對付蕭守,一味的逼迫是沒有效果的,留出空間讓他折騰到筋疲力盡才是最好的方法。“好。”


    蕭守正要道謝,洛子枯卻突然拉起了自己的手,然後蕭守就眼睜睜地看著洛子枯將一個墨色的戒指套上了自己食指。


    蕭守想起了當初和洛子枯海吹的時候說過,今後自己有了老婆後,就一人發一個戒指,上邊刻著自己的名諱和老婆的名字,作為定情信物。蕭守收回手將戒指看了看,果然在戒身上看到了鐫刻的“洛”“蕭”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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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守二話不說,就開始動手把戒指x下來,但不知這破戒指什麽做的,戴上去居然就扯不下來了。感情這玩意兒要戴一輩子不成?蕭守看著那在自己食指上怎麽拔都拔不出的戒指眉頭跳啊跳啊跳,應該慶幸自己當初沒說那戒指是戴在無名指上的麽?


    蕭守不爽地看著洛子枯“給我戴這個幹嘛,娘們兒嘰嘰的。”


    洛子枯笑笑,拿起蕭守的手,按住“蕭”字,然後向“洛”字的方向一推,兩字碰到一起的瞬間,戒指朝外的麵上彈立起一弧薄薄的寒刃。洛子枯領著蕭守的手,在桌角輕輕一劃,頓時桌角被削了下來。


    蕭守的眼睛都瞪大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削鐵如泥的寶貝。以後要是被綁了,隻要這麽一劃,還有什麽能困住自己?


    洛子枯抽出了被蕭守綁在腿上的□□,用戒指比著刀身,似笑非笑地問道:“要試試麽?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娘們兒嘰嘰。”


    蕭守忙不迭地抽回手,一臉狗腿相:“不用了,這個很爺們兒,純爺們兒!”


    洛子枯這才放過蕭守:“你若是有什麽事,可以憑著這個戒指向各地的默樓求助。”


    蕭守點點頭:“好。不過你怎麽會想著帶這個來?”


    洛子枯別開頭,聲音輕得像是要消散在呼吸間:“我想著你看了書後,也許一時高興就原諒我了。我正好把戒指送與你。”


    蕭守的喉頭微動,想起那書上的字分明是洛子枯的筆跡,心下明白,這書多半是宮內的藏書,無法帶出,所以洛子枯才抄了一本送來。蕭守想著那書的厚度,隻覺得心頭被一個巨石沉沉地壓著,幾乎喘不過氣來。


    蕭守僵硬著開口:“對不起,要不……你打我一頓吧。”


    洛子枯一伸手,捏住了蕭守的下巴:“想賠罪,肉償如何?”


    蕭守的手並成掌對著洛子枯的手腕狠狠一切,頭也順勢抬起,脫離了洛子枯的手。同時腳下已經追到,衝著洛子枯膝蓋就是狠狠一踹。招式幹淨淩厲,與之前和葉翎對戰時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洛子枯偏身躲過去,一拳襲上蕭守的臉麵,蕭守上身後仰,拳頭在眼前穿過。洛子枯奸詐一笑,趁著蕭守後仰的瞬間,伸腿至蕭守的身後,勾住蕭守的腳踝一拉,站立不穩的蕭守直接向後倒去,重重砸在了身後的床上。洛子枯立馬翻身壓了上去,一腿交纏絞住蕭守的腿,然後用手臂絞住了蕭守的上半身。


    洛子枯貼到蕭守耳根吹口氣,很是輕薄的樣子:“肉償?”


    蕭守的耳朵忍不住地開始充血,然後那抹緋色就順著耳根蔓延了整個臉頰。但蕭守麵上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死樣子:“既然你已動手打了我一頓,那就是接受了我的道歉。賠罪完畢,你可以放手了。”


    洛子枯的眼睛微眯:“這就叫打你一頓?”


    蕭守的眼神微垂,洛子枯因為俯身的關係,領口有些鬆。蕭守的目光順著洛子枯的頸脖一路滑行,跳過微微顫動的喉結,遊過曲線美好的脖根,停頓在形狀優雅的鎖骨上。蕭守突然很好奇,那樣光滑細膩的質地,如果咬上去,是否會和記憶中一樣美味。


    洛子枯看到蕭守楞在那裏,有些奇怪:“怎麽了?”


    蕭守臉上的那點緋紅頓時變成深紅,完了,自己肯定被洛子枯氣大發了,居然想生食其肉來泄憤。蕭守舔了舔牙,讓柔軟包裹尖銳,防止自己一時衝動真地一口啃下去。“放開,要不讓你小子見血。”


    洛子枯看著蕭守那詭異的眼神,忍不住鬆了勁。蕭守一個扭身,從洛子枯的身下滑出。


    洛子枯歪著頭,看著蕭守的鬼怪臉,似笑非笑:“蕭守,你的毀容是假的吧?”


    蕭守看著洛子枯,調皮地翹起嘴角:“子枯,你其實沒有預言能力吧?”


    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他們也許永遠都不會對彼此徹底坦誠,但他們一直都懂得並尊重對方的隱瞞。


    洛子枯整整衣衫,坐到一旁:“你沒事就好,不過你沒毀容的消息還是瞞著吧,尤其是對武刑空。”


    蕭守腳下一個踉蹌,哥們兒,你太有才了,說這種話還一臉的理所當然。蕭守點點頭,好不容易基本解決了一個,自然不會再勾搭回來找虐。


    洛子枯狀似無意地問道:“這一個月你會離開琉琰城吧,是帶著葉翎一起麽?”


    蕭守理直氣壯地回道:“那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


    洛子枯被蕭守這句話給梗住了,其實他很想回一句,你們倆到底什麽關係?但終究不好開口。但既然蕭守能這麽回答,那麽他對葉翎就多半是無意的了。


    蕭守微微垂了眼睫,一個月的時間,要如何才能徹底擺脫洛子枯?給自己套了無法取下的戒指,那麽即使易容也會留下破綻,洛子枯當真好算計。但我蕭守是那麽好相與的人麽,車到山前必有路,哪怕山前拆車賣軲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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