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盡量說服自己那隻是錯覺,白曉夢始終無法放下心來,心中的不安愈發擴大。


    她需要再次親眼確認一下,確認那抹令人不安的色彩隻是她無害的錯覺,而不是……那個最壞的猜想。


    但該怎麽跟阿貝多說呢?


    畢竟是要害部位,她第一次誤打誤撞之下的觸碰勉強算是意外,但第二次就不能故技重施了。


    會被當成不懷好意的家夥的!


    本魔神還是很要麵子的!


    但是也不能放著不管啊……要是真出什麽事就太晚了!


    糾結許久,最終還是擔憂占據了上風,白曉夢心一橫,鼓起勇氣問出口來。


    “阿貝多……能不能,讓我再看一下你的胎記?就一下下?”


    阿貝多一愣,不知腦補了什麽,有些驚愕地看向滿臉糾結的少女,白皙的肌膚又有些泛紅。


    “我我我不是在打什麽奇怪的主意哦?真的!”


    被阿貝多的視線刺得有些臉頰發燙,白曉夢語無倫次地倉惶辯解,聽起來卻越描越黑。


    “可以啊。”


    出乎意料的是,阿貝多輕易的答應下來。


    “真的嗎?”


    “嗯,曉夢幫了我很多,稍微…滿足一下……也沒什麽。”


    話語中間有幾個字被阿貝多含糊不清地略過了,白曉夢並沒有注意到。


    白發少女放下手裏的東西,避開看上去不是很高興的兩隻貓咪,快步竄到阿貝多身前,眼裏盡是期盼。


    被白曉夢的視線這麽一催促,阿貝多的臉就更紅了。


    煉金術士修長的手指搭上了領口的紐扣,戴著手套的指尖卻有些打滑。


    “要我幫你嗎?”白曉夢下意識問道。


    “……不用了。”


    先是取下了閃耀的神之眼放在桌邊,阿貝多抿起唇,緩緩解開紐扣,一顆,兩顆……


    直到鎖骨完全暴露在空氣中,薄薄的胸肌也露出一角。


    “可以碰一下嗎?”


    白曉夢專注地打量著煉金術士赤裸的肌膚,想要窺見端倪。


    阿貝多深吸了口氣,才有些顫抖地說道:“請便。”


    這次不僅是手指,少女的整個手掌都貼上了阿貝多滾燙的側頸,白曉夢甚至可以感覺到掌下僵硬的肌肉,和加快的脈搏。


    少年的喉結緩緩上下滾動。


    隨著白曉夢輕柔的觸碰,阿貝多隻覺得自己越發口幹舌燥,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像是要燃燒起來。


    阿貝多仰起頭,屏住呼吸,不敢再看身前的白發少女。


    而白曉夢對這一切毫無察覺,她還在認真地研究著煉金術士的每一寸肌膚。


    敞開的衣領下,白皙的肌膚隱隱透出紅色,方才白曉夢窺見的紫色脈絡仿佛隻是一場幻覺。


    看上去沒有任何問題。


    也沒有被深淵汙染的跡象。


    難不成真是自己的錯覺?


    白曉夢猶豫著是否應該放棄檢查,但心中總有著揮之不去的不妙預感。


    或許可以稍微試探一下?隻引動一點點深淵能量觀察反應,也許不會被阿貝多發現……


    正想著,阿貝多突然咳嗽一聲。


    “雖然我很高興曉夢能喜歡這副軀體,但……”


    見白曉夢疑惑地抬頭,阿貝多附到她的耳邊,輕聲道。


    “我可以認為,這是對我圖謀不軌嗎?”


    順著阿貝多的視線,白曉夢才發覺自己的手掌快要觸及對方的胸口。


    少女幾乎是觸電般抽回了手,頂著阿貝多的戲謔眼神,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把自己的手往哪擱。


    還是地上喵喵直叫的尼格雷多為她解了圍,白曉夢不假思索地抱起了這隻衝自己撒嬌的貓咪,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眼神躲閃。


    “咳,人體果然很神奇啊,竟然會有這麽完美的星形。”


    此時的阿貝多倒是恢複了平日的從容,他挑起眉峰,勾起唇角笑道。


    “滿意了?不需要再看看了嗎?”


    “不用了謝謝。”


    抱著尼格雷多三步並作兩步,白曉夢衝到營地外吹起寒風,試圖讓臉上的溫度降下來。


    被抱起的貓咪則是不滿地咪了一聲,把自己的身體往白曉夢懷裏縮了縮,幹脆把臉埋進她的胳膊裏擋風。


    阿貝花也湊到白曉夢的腳邊,他看上去對寒冷適應良好,但還是叼起少女的裙角,把她往山洞裏拽。


    “呼……”哈出一口白氣,看著它漸漸消散。白曉夢總算是緩過神來,彎腰抄起小花,重新進了營地。


    方才的事情像是被揭過,兩人都默契地略過不提,但白曉夢依舊有些不自在。


    為了不撞上阿貝多的視線,白曉夢一邊揉著懷裏的貓,一邊無意識地東張西望。


    然後她就看到了實驗台上,做到一半的詭異試劑。


    “阿貝多,你每次給我治療都喝的那個,看起來就很不妙的藥劑……真的沒問題嗎?”


    少女眉頭緊皺,臉上滿是不安。


    “嗯,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阿貝多安撫道:


    “你不是也看到了嗎?被我服下的深淵能量會引動你體內的汙染,然後被存儲到晶石中,並不會對我本人造成什麽危害。放心吧。”


    “……那就好。”


    相信阿貝多不會對自己說謊,白曉夢總算是放下了心,兩人一起閑談繪畫,度過了一段閑適的時光。


    “然後可莉她……”


    “還有過這種事呀?”


    談話間白曉夢抬起頭,發現外麵的天色暗了下來,少女驚訝地望向牆上的鍾表。才突然想起來這個可憐的表盤已經壽終正寢,罪魁禍首就在她的膝頭抱著尾巴睡覺。


    “啊,時間不早了,今天我要早點回去才行。”


    小心地把睡得正香的貓咪們放在軟墊上,白曉夢站起身道別。


    “我送你下山。”


    “每次都麻煩阿貝多,真是不好意思,其實我已經能認路了,不送也沒關係的。”


    “是我想要送你,…也可以和你多待一會兒,曉夢不願意嗎?”


    “怎麽會呢!”


    兩人多日的行走,已經在這雪山上開拓出一條不算狹窄的小徑,但阿貝多還是習慣站在外側那邊,伸手護住身邊並肩的少女。


    兩人說說笑笑,下山的路好像一眨眼就走完了。


    遠遠的,白曉夢就發現山腳站了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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