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活?”


    這一點真是超出了風星雨的預料,他自己也想過一些可能,隻是從民俗故事裏了解到的酆都城,沒有複活這個功能啊。


    杜成慢條斯理的和風星雨解釋著:


    他們所在的這個酆都地府呢,分為酆都城內和酆都城外兩部分。


    所有死去的人都需要去酆都城內生活至少七年。


    地上一天,地下一年,就是所謂的頭七了,過了頭七,再等著排隊去投胎。


    不過這個投胎的範圍非常廣。


    正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投胎是完全隨機的,你這輩子是人,下輩子有可能投胎成人,也可能變成狗,變成蛐蛐,變成一棵樹,變成一根狗尾巴花,甚至變成一滴水。


    萬物皆有靈,投胎成什麽純粹看命。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想著下輩子的事兒,總有那種死了都停不下作惡的大惡人,在酆都城裏停不下作惡的念頭。


    這些惡人在酆都城裏被抓到之後,罪行輕的關小黑屋,罪行重的直接趕出酆都城。


    被趕出來的這些人,他們也想著在正常環境裏生活,但投胎投不了,酆都城也進不去,自己這些住在城外的人也不願意接納他們進自己的房子,所以他們隻能飄蕩在枯樹林裏,時間久了,就會被枯樹同化,變成陰魔。


    這些陰魔的身體化為枯樹,樹上結著一顆鈴鐺,鈴鐺是他們用來進入活人夢中的媒介。


    在活人的夢裏,不僅可以感受正常的生活,還能繼續作惡,這就是噩夢的由來。


    自己這些人,進入噩夢之後,之所以要找鈴鐺,是要找到他們進入活人夢境的媒介,隻要在噩夢中搖響鈴鐺,他們就無法再進入夢中,同時樹上的鈴鐺也會消散。


    風星雨剛來那天,走出四合院大門看到的,一望無盡的枯株朽木,全都是那些陰魔的化身。


    長著鈴鐺的枯樹,和鈴鐺被毀去的枯樹,密密麻麻的圍著酆都城。


    按照杜成的說法,四合院裏的眾人,就是天選之子,去解決這些陰魔。


    風星雨的打工牛馬ptsd犯了:


    “我活著被公司壓榨,怎麽死了還要被地府壓榨。”


    “算不上壓榨吧……畢竟也是有好處的。”


    柯凡繼續講道,在噩夢裏解決陰魔的次數越多,就能獲得越多的功德之力。


    功德之力越高,投胎投的越好。


    據說,六次以上就必然是投胎為人,如果七次全過,甚至有可能獲得一次複活的機會。


    “但這個複活的說法,很微妙,就我所知,好像沒有人複活過。”


    “就我所知也沒有。”喝到興起剛劃完拳的宋玲瓏插了一嘴。


    “嗯……信息量太大,你讓我理解一下……”


    風星雨試圖理解這幾句信息量巨大的句子:“所以說,現在我是個想辦法去投胎的鬼?”


    兩瓶白酒已經下去了一瓶,高易和宋玲瓏踩著條凳,用各自用各自的方言喊著劃拳的酒令,也不知道他們互相是怎麽聽懂的。


    兩人劃拳的聲音有點大,年嬋把酸梅湯的杯子舉起來和風星雨碰了一下,大聲說道:


    “看你怎麽理解吧,你用這個稱呼叫自己也沒錯,不過我們還是稱呼自己為人。”


    風星雨:“大概我是明白了……那第二個問題,我在那個噩夢裏,聽他們說可以組隊過噩夢,這是怎麽做到的。”


    杜成:“說起這個,得提醒你一下,守好自己的頭發,出門記得戴帽子。”


    杜成一臉正經的說道,表情格外嚴肅。


    “如果你想和別人一起組隊,就把你的一根頭發和別人的一根頭發放在小玉瓶裏,等到了該過噩夢的日子,你們那晚上就會一起過噩夢。”


    “但是,如果你的頭發被有惡意的人拿到了,你就可能會變成幫別人降低噩夢難度的工具。”


    柯凡在夢裏給風星雨講了噩夢難度的判定,是靠在場所有人過噩夢的次數的平均值決定的。


    而且,新人還可以拿來試錯。


    為了投胎成人,這些人的手段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也合情合理,如果能當人,誰會選擇投胎成一條泥鰍呢。


    風星雨撓了撓頭說:“可是我我脫發嚴重啊,這怎麽整?”


    生前身為軟件工程師的他,對自己的脫發程度簡直絕望,一點不誇張的說,他那個腦袋和蒲公英也差不了多少。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賈秋月笑嗬嗬的,摸了摸自己的兩條大辮子:“這裏不存在脫發問題,禿頭都能重新長頭發。”


    我這顆蒲公英有救了!


    風星雨放心換了個問題:


    “多久過一次噩夢啊。”


    “額……”


    柯凡卡殼了,因為他也隻過了兩次噩夢,後邊幾次的時間他沒了解過。


    兩人看向滿麵紅光的宋玲瓏。


    廚子張偉和年嬋不喝酒,喝酒的一共五人,杜成在給風星雨科普投胎知識,賈秋月已經喝大了,趴在年嬋腿上打著呼嚕,秒睡。


    高易和宋玲瓏兩人逮著桌上的其他人劃拳碰杯一直沒停過,喝飲料的也不放過,年嬋喝酸梅湯喝的嗓子眼裏直冒酸水。


    柯凡看風星雨和眾人還不太熟,不知道怎麽打斷這個過於熱鬧的氣氛,幫著大聲問道。


    “宋姐!你先把杯子放下,多久過一次噩夢啊!”


    宋玲瓏夾了一口菜:“啊?哦……不一樣,第一次是來的那天晚上,第二次隔一個月,第三次隔六個月,第四次隔一年,第·隔一年,第六次隔兩年,第七次隔兩年半,好像是這樣。反正就是湊夠頭七唄。”


    “隔這麽久?那你們平常都幹啥啊?”


    宋玲瓏打了個酒嗝:


    “我是無業遊民,老陳和劉鵬兒在城裏上班,額……張偉也在上班,高易……高易你是幹啥的來著?”


    高易也吃了兩口菜:


    “哥們兒,我倆都喝了大半年酒了,你連我幹啥的都沒記住嗎?”


    “誰記得住你幹啥的啊,要不然就是天天看不見人,要不然就是天天休息。”


    “我休息就休息了,又不差你的酒,上次那三箱啤的你一個人炫了一半,今天我得多喝兩杯。”


    “想得美,老娘的酒,自己都不夠喝,來!劃拳!”


    兩人的話題就這麽越扯越遠……


    “高易是做家具的,酆都城外像我們這種房子裏的家具,必須得用門外那些枯木做才能一直保存下來。”


    杜成接過話頭一邊解釋一邊拍著屁股下邊的凳子和這個八仙桌,繼續說道:


    “你從噩夢裏出來的時候,應該看見了一起出來的人裏,有幾個懷裏抱著什麽吧。”


    “那是因為噩夢裏的東西是可以帶回房裏的,家具也可以從噩夢裏帶出來,但如果你有一天死在噩夢裏,那你帶出來的所有東西都會消失。”


    “所以高易這種木匠手藝還挺吃香的。”


    說到這裏,風星雨突然想起來那把木劍。


    “其實我帶出來了一個……”


    宋玲瓏雖然喝成了大紅臉,耳朵還是聽著這邊的聲音,聽見風星雨說他帶出來了什麽,說道:


    “其他的都沒什麽大用,下次記得帶兩瓶酒出來!”


    風星雨聲音不大:“我是從夢裏帶出來一把沾了血的小木頭劍出來,但是我還不知道它到底有什麽用。”


    昏睡的賈秋月,還在打著呼嚕,除此之外,所有人突然都不說話了,睜大眼睛看著風星雨,像是放歌的時候突然按了靜音一樣。


    熱鬧的氣氛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把頭轉向風星雨,一臉驚愕的看著他。


    “你帶回來了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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