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誌遠在水龍頭下衝洗好傷口出來,依舊穿著扯脫了袖子的襯衫。


    他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個單身女人的家,屋子裏有一股好聞的清香氣,他深吸了口,感覺好舒暢,心想,女人家就是香,若是單身男人家那得像狗窩,臭烘烘亂糟糟的。


    “你不是本地人?”女人隨意地問,看到他斷袖的襯衫,露出歉意的笑,“有換洗衣服嗎?”


    “嗯,我從贛州來,剛下車。”鍾誌遠說,走到沙發邊,在他的馬桶包裏找,翻了下,想到自己並沒有帶換洗襯衫,沒準備呆多久,更沒想到有意外發生。


    “有針線嗎?我可以自己縫。”他問。


    女人聽到鍾誌遠的話,笑了,“你會縫衣服啊?我都不會啦。”


    鍾誌遠心說,這不算什麽,我還會縫被子呢,前世上大學時,被子都是自己縫的。


    想想女人會的,男人也會,除了生孩子。那個叫戴利的英國跳水名將還邊看比賽邊織毛衣呢。


    “我先幫你處理下傷口吧。”女人柔聲說,去拿了個盒子來,邊從盒子裏取東西邊隨意地問他,“你不像打工仔,來廣州做什麽?”


    她從鍾誌遠的神情和身形判斷鍾誌遠絕不是一般南下的打工人,鍾誌遠看上去斯文、俊朗,身材修長、健美,說不出的神氣。


    “我~我是原創音樂人吧。”


    鍾誌遠被女人問住了,斟酌著,給自己定了個位。


    “你是歌手啊?”女人很感興趣地問。


    “我在行寫詞作曲,唱歌嘛~一般般。”


    鍾誌遠腆著臉說自己擅長詞曲,因為他手機存了海量的歌曲,隨時可以拿來用,而唱歌嘛,嘿,鍾春香說他“公鴨嗓”難聽。


    詞典可以作假,唱功作不得假,一開嗓就暴露了。


    鍾誌遠這次廣州之行的目的就是要找一家唱片公司合作。


    “好厲害啊,這麽年青就是詞典作家!”女人誇獎著,打開一個塑料瓶,用捏子夾出一個酒精棉球來。


    鍾誌遠聽她的口氣有些敷衍,他可不願在她麵前被看輕,問她:“你不信?”


    女人給鍾誌遠手背消毒,碘酒沾著傷口,鍾誌遠痛得抽起嘴角。


    “我信啊。”女人看了眼鍾誌遠,柔聲說,嘬嘴輕輕地往傷口上吹著氣。


    鍾誌遠感覺一股幽蘭之氣,頓感心曠神怡,傷口都不痛了。


    “我唱一首自己寫的歌給你聽,怎樣?”


    女人雖然說話溫柔,可鍾誌遠就覺得她敷衍自己,非得唱首歌證明下。


    他對自己的嗓子不自信,但對歌曲絕對自信,那可是經過曆史的考驗,時間的沉澱的。


    女人見鍾誌遠稚嫩的臉上執著的神情,很覺有趣,溫柔地說:“好,那我洗耳恭聽啦。”


    “不介意把燈關了吧?那樣更能營造一種音樂氛圍。”鍾誌遠說。


    黑暗讓人專注於音樂。


    女人沒有猶豫,依言將燈關掉,將窗簾也拉上了。


    屋裏漆黑,一時隻聽見兩個人的呼吸。


    鍾誌遠醞釀了下,輕輕地歌唱起來。


    “因為夢見你離開


    我從哭泣中醒來


    看夜風吹過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愛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還在我身邊


    看那些誓言謊言


    隨往事慢慢飄散”


    深情的歌聲,動情的歌詞,女人瞬間酥麻,渾身起雞皮疙瘩。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這樣的如泣如訴,一遍一遍,撞在人心最柔軟處。


    黑暗裏,女人悄悄流下了眼淚,歌詞帶入她的情感,一幕幕讓她心酸難過。


    鍾誌遠卻驚訝於自己的歌喉,他發現自己有一副天賜的好嗓子,高低切換自如,行雲流水,唱來輕鬆,毫不費力。


    這難道是時空穿越時身體發生的變異?


    鍾誌遠興奮得不能自已,蒼天啊,大地啊,是哪個神仙姐姐賜給了我天籟的聲音?


    原來自已不是凡人,特異功能在這裏呢!


    興奮中,鍾誌遠聽到唏噓聲,他將窗簾拉開,這該死的黑暗讓人太沉浸了。


    窗外的微光照著女人潔白、漂亮的臉龐,仿佛眼前綻放了一朵花。


    “你怎麽哭了?”鍾誌遠帶著激動的情緒,溫言問。


    美人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女人沉浸在歌聲的感傷裏,不自覺伏在鍾誌遠的懷裏。


    鍾誌遠訝然地張開雙手,不知如何是好。


    他感受到女人的溫暖和柔軟,一時不敢動彈。


    女人從感傷中醒來,見自己伏在鍾誌遠懷裏,貼著他結實的胸膛,聽到他有力的心跳,頓時麵紅耳熱,背身扭過一邊去。


    “聽的比唱的還投入,我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鍾誌遠自嘲地說,若無其事的樣子。


    女人平複心情,將燈打開,向鍾誌遠燦然一笑,鍾誌遠覺得滿室春光乍泄。


    “都被你弄哭了,唱得真好!”女人溫婉的聲音傳入鍾誌遠耳朵裏,如沐春風之感。


    “還說唱得一般!”女人瞟了他一眼,眼睛裏水靈靈的。


    鍾誌遠嘿嘿地傻笑,心想,我自已都被自已騙了。


    女人看著他斷袖的襯衫,咬了咬嘴唇,對鍾誌遠說:“你等我下。”


    鍾誌遠不及反應,女人拎著她的坤包出門去了,留他一個人在屋裏。


    藍灰色牆麵,紅色沙發,好大膽的配色,西洋風格;青花瓷花瓶,粉紅的桃花,中國風格調。索尼20英寸彩電,還帶遙控,雙門萬寶冰箱,這是個有品位,會享受的女人。


    鍾誌遠一個人沒事,留意起這屋裏的陳設,心裏評價著女主人。


    牆上鏡框裏大大小小的照片,有百日照,畢業照,有父母的合影,也有跟外國人的合照。大多是黑白照,也有彩照。一扇小木門通向陽台,陽台視野很好,能看到燈光下的老城牆。


    女人回到家時,鍾誌遠倒在沙發上睡著了,懷裏抱著靠墊,發出輕微的鼻息聲。


    女人怔怔地看著小男人,微微地心動了下。多少年了,家裏沒來過男人,今天這是怎麽了?她轉身取了條毯子給鍾誌遠蓋上,進了廚房。


    鍾誌遠醒來時,身上多了條毯子,見女人端了兩碗麵出來,抱歉地對她笑笑,說:“坐了一天的車,突然就困了。”


    “正好,來吃麵吧。”女人柔聲說。


    鍾誌遠不客氣,坐下吃麵。


    女人廚藝精湛,麵下得剛剛好,湯味濃鬱,雞蛋煎得金黃飽滿。


    鍾誌遠呼嚕呼嚕地大口吃著,美味之極。


    “你不要這麽誇張啦!”女人笑道。


    “秀色可餐!”鍾誌遠本想討好,忽覺曖昧了,看了眼女人,埋頭大吃起來。


    “這麽小就會逗女人開心。”女人嫵媚一笑,好奇地問:“你多大了?”


    “我高三,馬上要上大學了。”


    女人聽了驚訝地睜著一雙大眼睛,半晌才輕囈道:“太年青了!”


    “是啊,我也覺得太年青了,如果是30歲就好了!”鍾誌遠感慨地說。30歲他幹什麽事都不會讓人懷疑,現在18歲,許多事會讓人生疑。


    女人白了他一眼,看在鍾誌遠眼裏,風情萬種。


    “你去洗一下,把衣服換上,我帶你去個地方。”女人指著茶幾上的大包小包說。


    “好嘞!”鍾誌遠痛快地答應著,也沒問去哪裏。將茶幾上的包一一打開,毛衣、外套、襯衫,褲子,短褲,鞋子,皮帶,襪子,全身上下,一應俱全。


    鍾誌遠內心無比感動,自己隻不過幫她搶回了個包。


    他也沒謝謝之類的話,抱了衣服去洗漱。


    不一會兒,鍾誌遠以全新麵貌出來。


    女人正坐沙發上,看到他,眼睛一亮。


    換上新衣的鍾誌遠,高大、時尚,充滿陽剛之氣,一頭濕潤的濃發,又在陽剛之外增加了幾分斯文的秀氣,不覺有些迷醉。


    鍾誌遠從馬桶包裏取出兩百塊錢,放在茶幾上,對女人說:“這些不知道夠不夠,不夠就算你的。”說完,淘氣地嘿嘿笑。


    女人不滿地看了他一眼,站起來將錢塞進他口袋裏,不煩煩地說:“你再拿出來,我就生氣了。”


    鍾誌遠略一遲疑,嗯了聲,對女人甜甜一笑,問:“走吧,我們去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就拍個照,怎麽重生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燒片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燒片肉並收藏我就拍個照,怎麽重生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