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宜榮口袋裏的錢多了起來,今天鍾誌遠又給了他三十塊錢,現在二兒子會掙錢了,這是他做夢也不敢想的事。兒子還不讓他賣水果,說他手藝人,不做體力活。


    幸福來得太突然,一時都不知道該幹什麽。


    晚飯後,鍾宜榮燈下做起了蠟果,放著那麽多蠟,丟掉也心疼。


    陳淑貞陪著燈下做著些瑣碎的事,家庭婦女總有做不完的事。


    下著雨,鍾誌遠和姐姐弟妹都在樓上,鍾春香在織毛衣,鍾誌洪在聽歌,隻有鍾誌遠和鍾明華兩個人在桌上寫東西,一個寫論文,一個寫作業。


    “鍾明華,今日看不成電視了哦!”鍾誌洪逗妹妹說。


    鍾明華抬頭看了眼小哥,繼續做作業。


    “鍾春香,你給哪個織毛衣?”鍾誌洪在妹妹這兒鬧個沒趣,轉而問姐姐。


    “我在學,打好了再拆掉。”鍾春香說。


    “你給我打一件哇,我不怕你織得不好。”鍾誌洪嘻笑道。


    “你去買毛線哇。”鍾春香笑笑,說。


    “你都上班了,給兄弟打件毛衣都不可以啊?等我上班了,我給你買一件漂亮的。”鍾誌洪又是責怪又是許諾地說。


    聽到小哥的話,鍾明華抬頭白了他一眼。


    “我們兩個月隻發生活費了,我哪有錢?”鍾春香歎息道。


    鍾誌遠一點也沒有被姐弟們的說話聲影響到,初中時就曾把“泰山崩於前而心不驚”當作座右銘。在紛亂中還能集中注意力,這份功力也隻有在多子女家庭才能練出來。


    家裏兄弟姐妹也不在鍾誌遠學習的時候去打擾他,不光是他不搭理理你,弄毛了他會發火,發起火來六親不認,所以,家人叫他“啞鼓蠢”。贛州話裏“啞鼓蠢”的意思是人狠話少脾氣醜。


    鍾誌遠寫完一個章節,停了筆,伸了個懶腰。見鍾誌洪一點學習的意思都沒有,不由的問道:“鍾誌洪,你一點也不想看書?”


    “看個屁,再怎麽學也上不了高中!”鍾誌洪不屑地說,對自己徹底放棄了。


    一句話將鍾誌遠噎得無語。自己以前未管過弟弟,鍾誌洪如今這樣多少是做哥哥的失職。小時候鍾誌洪犯了事,父親還將自己一同打手心,教育是好的,隻是沒效果。


    “以後怎麽辦哦!”鍾誌遠歎了口氣,下樓去小解,樓梯口正好大哥鍾建國露出一個頭,鍾誌遠讓一邊等大哥上來。


    “哥,淋雨了?”


    “嗯,沒想到會下雨。”鍾建國上了樓,用毛巾擦著頭發。


    鍾誌遠下樓,去門後拿了把傘。


    “外麵黑,要小心哦!”陳淑貞關照道。


    鍾誌遠應了聲,開門出去,一陣風吹來,打了個哆嗦。


    細雨沙沙地響,黑暗裏聽起來很寂寥。


    鍾誌遠小解回來,見父親還在做蠟果,收了傘坐在父親邊上,看父親做蠟果。父親的手藝沒話說,但做生意水平就不敢說,典型的會做不會賣。


    “爸,你做到來玩,還是賣?”鍾誌遠問。


    鍾宜榮聽兒子問,看了他一眼,說:“當然是賣!”


    那意思是這還用問嗎?


    鍾誌遠輕應了聲“噢”,問道:“爸,你準備怎麽賣?”


    “去擺攤。認不得人,認得人放店裏去賣。”鍾宜榮說。


    鍾誌遠聽父親這樣說,覺得在理也不在理。這蠟果不是剛需品,需要一個噱頭。


    “爸,你為什麽做桃子?”他問。


    鍾宜榮說:“做出來好看哇!”


    鍾誌遠心說,爸爸就是個手藝人,不是商人。


    “爸,我給你出個主意怎麽樣?”


    “好啊,你講。”


    鍾宜榮知道兒子有本事,想聽兒子的主意。


    “馬上過年了,講話要講好話,買東西都要買喜慶吉利的,顏色都是大紅的,可是?”鍾誌遠問,見父親點頭,繼續說,“蠟果就要往這方麵想,桔子,大吉大利;蘋果,平平安安;柿子,事事如意。爸,你就做這三樣,這三個水果放在一個小竹籃子裏一起賣,就喊‘吉祥三寶’,你想下子,聽到吉祥三寶,又這麽好看,買的人肯定就多了。”


    鍾誌遠說完,自己都覺得有錢途,咧開嘴笑起來。


    鍾宜榮聽完兒子的話,熱血澎湃,兒子太優秀了,會讀書就是好。哢嚓一聲,將手上的蠟桃捏碎,決定回爐重做。


    陳淑貞雖然不全懂,但也懂吉利喜慶的東西總是招人喜歡的,覺得兒子的這個主意好,一旁樂嗬嗬地說:“誌遠都能教爸爸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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