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錦澤不在家,尉父沉默了一會,趕緊跟著林大軍他們去張老漢家了。


    東風大隊發生這樣的大事,陳蜜蜜坐不住,想要跟過去,尉母製止住她的動作。


    “蜜蜜,不要去了,你去了也沒用,大幺、二幺都要你陪,你不在他們會哭。”


    “他們還小,外麵冷得很,不能帶他們出去,就在家裏啊!”


    陳蜜蜜猶豫了一會便答應了,這話說得沒錯,她去除了多一個人,什麽作用都起不了。


    ……


    李二濤去縣城派出所報警,和尉錦澤是岔開的,沒有遇到。


    尉錦澤和陳子嘉回到大隊,老遠發現張老漢家院子門口聚集了很多人。


    烏泱泱的一片,議論聲嘈雜,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事出反常必有妖,尉錦澤停下車和陳子嘉過去,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林大軍帶著幾個民兵去張家屋子裏叫人,把張家幸存的兩家人叫出來。


    尉錦澤在張家控場,一直到屏興縣的警察坐著拖拉機過來,為首的警察是何宇傑。


    一聲嚴厲的聲音在張家院子裏回響,“快讓開,警察辦案,閑雜人等避開。”


    眾人齊齊看過去,看到好幾個身穿製服的警察走了過來。


    當然李二濤也跟著下來了,隻是他的棉服太過於普通,大家也就沒把他放在眼中,自動忽略了。


    何宇傑和尉錦澤點頭打招呼,然後帶著人去看了作案現場。


    “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死|了。”


    一個警察上前,挨個摸了脈搏,衝著何宇傑搖頭。


    “沒救了,身體都僵了。”


    饒是看多了各種案件,張家這樣的情景,警察們還是頭一次見到。


    隻見張家堂屋內,張家五兒媳拿著刀抱著三歲的兒子,壓抑的坐在死|人堆裏哭,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十幾具屍|體。


    張老三一家、張老四一家、張老六一家、張芳芳都跪在地上,除開三個兒媳婦,他們每個人都半駝著背,不停的哭叫。


    “爹娘,你們快醒醒,別嚇唬我們。”


    “爺奶,起床了。”


    他們的聲音不高,一聽就是哭久了所致,聲音幹澀,還有些嘶啞。


    張嬸口吐白沫,腦袋上有幾個的凹坑,像是大鐵菜刀的刀背擊打出來導致。


    何宇傑喊了人去拿張家五兒媳手上的菜刀,拿了帶血的菜刀對著凹坑比對,一模一樣的刀背寬度。


    張嬸雙眼大睜,死|得並不安詳。


    張老漢和張嬸一樣的死|法,隻是多了一道工序,鼻子被生生拍扁成肉沫了,一臉的血肉模糊。


    張老五死狀最慘,四肢像是活生生砍斷留一層皮,指節呈現出抓撓的動作,指甲更是活生生折斷了。


    相比於他們三個的死|狀淒慘,張老大一家六口、張老二一家四口,一個疊一個的癱倒在地上,沒有那麽多痛苦。


    張老五和他兩個大的兒子也沒了,張老五家剩下一個三歲的小男娃。


    圍在裏麵看的大小夥子和婦女都被嚇得不輕,膽子小的當場就尿了褲子。


    東風大隊這個鄉下小地方,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麽慘烈的命案,整整十六口人都沒了,更是聞所未聞。


    難以想象,張家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才會發生這樣的驚天慘案。


    何宇傑走到張家五兒媳的麵前蹲下來,聲音冷然的問道。


    “人是你殺的,你殺人的動機是什麽?”


    張家五兒媳還沒說話,張芳芳唰的一下站起身,指著張家五兒媳破口大罵。


    “她今天和我五哥吵架,我哥沒忍住輕輕打了她一巴掌。”


    “她就懷恨在心,倒了一整瓶敵敵畏泡米做飯,她還倒在菜裏麵端上桌給大家吃。”


    眾人炸開了鍋,都不敢置信是這個原因,誰家不吵架啊,吵架打媳婦的多了去了,也沒見鬧出事,就張老漢家出事了。


    張老漢家的五兒媳太狠了,幾乎全滅啊。


    可是為啥呢?


    張家不是一直其樂融融嗎?有啥理由是她殺人的動機呢。


    張家五兒媳站起身,狠狠抹了把眼睛。


    “警官,我殺了人,我認罪。”


    張家五兒媳手上沒了血刀,又有警察坐鎮,跪在地上的張芳芳不怕被砍了,她猛地站起來,撲到張家五兒媳的麵前。


    “你不犯錯,我五哥也不會打你,我五哥再氣都沒把你打死,你卻下狠手藥|死了我爹娘和哥哥們,你好歹毒。”


    張家五兒媳反手指著自己,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有些瘮人。


    “我歹毒?我歹毒,哈哈哈!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要論歹毒,有誰趕得上你家,你家一家子的人麵獸心,表麵上人模狗樣,背地裏黑心黑肺。”


    “不對,我是歹毒的,人是我殺|死的。”


    “我怕藥不|死,還倒了整整一瓶敵敵畏,泡米泡了好幾個小時呢?就這樣了我還不放心,炒菜還倒了一瓶進去。”


    張家五兒媳越說,她臉上的笑容越陰森恐怖,指著張嬸的屍|體桀桀的笑了又笑。


    “那老虐婆說我做一鍋大白米飯浪費糧食,一邊指使張老五家暴我,一邊端著碗可勁的造。”


    “她吃了敵敵畏沒有當場翹辮子,是被我用刀一刀一刀敲|死的,你瞧腦袋都敲凹了。”


    “就是可惜你了,要不是你懷了那個教務主任的孽種,突然孕吐沒吃,不然我也敲你幾榔頭,小賤蹄子。”


    張芳芳臉色白了下來,不住的小聲問道。


    想了想除了爹娘,她從來沒給家裏透露過口風,沒道理會有人知道,是故意詐她的?


    “你怎麽知道,不可能。”


    張家五兒媳嗤笑,大聲的當著眾人的麵把張芳芳的事抖落了出來。


    “同為女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懷孕,我們隻是懶得說你。”


    “老張家都不是好人,我婆婆是大隊裏的教導主任,在外人麵前她有一個好口碑,回家關上門就原形畢露。”


    “她有事沒事就指使她的幾個畜生兒子打兒媳,表麵上還裝作一副好人樣,這樣的人能當選婦女主任可太有意思了。”


    “張芳芳就是一個破鞋,被人玩爛懷了野種扔了的東西,天天在家裏當攪家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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