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濤在蔣歡的指引下送她回家,在胡同口,蔣歡隔老遠看到四合院圍了好多人。


    這個小四合院是爺奶分給她爸、大伯父和小叔叔的房子。


    她爸頭腦靈活,憑借一張巧嘴、哄得師傅留下他,教他廚藝。


    後麵娶了她媽,老爸師傅的女兒。


    師徒親上加親,外公把所有手藝不藏私的全教給了她爸,她爸學了一手立身的好廚藝。


    後來她爸一路打拚,半輩子過去,開了一家小的國營小餐館,從家裏三兄弟中脫穎而出。


    父母去世後,叔伯虎視眈眈的盯著這個小餐館,都想啃下一嘴肥肉。


    四合院住著的人家無不知道蔣家人各懷鬼胎,鬧出的每一件事都是鄰居們的第一口瓜。


    以前四合院沒有這麽多住戶,都是以家族作為居住對象。


    一個四合院三祖同堂,四祖同堂的都有。


    一九五八年實施了四合院公有化製度,一個四合院裏就住進了七八戶人家,甚至十來戶。


    幸而爺奶留下的四合院小,算上孫子輩,大大小小幾十口人,能塞進這小房子就不錯了。


    沒有剩餘的地可分,政府就跳過她家的四合院沒有分出去。


    同在一個屋簷下,又是一個胡同住著,所有人難免磕磕絆絆,有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會鬧得人盡皆知。


    不用想都知道,意料之中的又鬧起來了。


    四合院擋不住鄰居們的八卦之心,裏三層外三層的擠了一圈人看熱鬧。


    李二濤驚詫萬分,京市是繁華的大城市,治安卻一點都不好。


    不是沈家帶人上門鬧事,就是二流子半夜攔截。


    現在還遇到打架鬥毆,他真是大開眼界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趣事,聽聲音打得挺激烈。


    要不等會再送歡歡回家,先帶她過去看看熱鬧,回來就不趕趟了。


    錯過多可惜,他還沒見過京市本地人打架呢,一定很好看。


    誰知不等他叫蔣歡,蔣歡已經慌了,一溜煙的就往那邊跑。


    小妮子幹啥呢,一點都看不清形勢,裏麵好幾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打架,一肘子下去她得成啥樣,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四合院裏圍著的眾人見正主回來了,一個碰碰一個,提醒身旁的人,都主動的給她讓出一條路。


    蔣歡兀自跑進去,看清裏麵的情形,頓時目眥欲裂。


    舅舅被大伯父、小叔叔壓在地上往死裏打,他嘴裏糊滿了鮮血。


    出血了,大伯父和小叔叔打得越加厲害,看熱鬧的人知曉他們不好惹,沒人敢拉架。


    蔣家兩頭掐掉中間,全員都不是好東西,得罪了他們都沒好果子吃。


    五個堂哥把兩個表哥和小弟按在地上打,黑心肝的伯母打著秋風揪兩個表哥的頭發。


    她下手狠毒,一縷一縷的頭發散落在地上,二表哥頭皮都被扯開浸血了。


    兩個堂弟抓著小弟打,叔母扯著小弟的胳膊不讓他還手,兩個堂弟手腳並用,還專攻小弟的下半身踢踹。


    小弟招架不住隻能拚命轉過身體,任由他們踢打後背。


    他們人多勢眾,舅舅和表哥、小弟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隻有被動的挨打。


    舅舅和兩個表哥一聲不吭的咬牙承受,小弟才十一歲,被打得嗚嗚哇哇的慘叫。


    “救命啊!叔叔阿姨,你們幫幫我們。”


    “好疼啊!要被打死了,嗚嗚……。”


    李二濤身形壯碩,輕而易舉的擠進水泄不通的人群裏,他在蔣歡旁邊站定。


    看到以多欺少,連小孩都打的場麵,震驚了他的三觀,這麽殘暴的嗎?


    李二濤沒有什麽動作,他以前古道熱腸,事後都被反咬一口。


    有次差點給他搞局子裏去,在周邊大隊鬧得沸沸揚揚。


    後麵他學乖了,同理心消耗了七七八八。


    與他無關的事,他可不想多管閑事惹一身騷,畢竟不是每次都好運。


    嗯!今天晚上英雄救美是意外。


    誰讓小妞兒自己逃跑的過程中一頭撞他懷裏,衝擊力太大,他一時不慎,兩人一起倒在地上。


    歡歡嘴唇就印在了他唇上,他當時還舔了一下,又甜又軟。


    兩隻手本能的向上貼在了她胸口上,貼得緊緊的沒有一絲縫隙。


    他下意識的捏了捏,跟蒸熟的麵團一樣宣軟。


    他這邊在發散思維,蔣歡渾身哆嗦,眼淚都飆出來了。


    她邁開一條腿,死命的撲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你們這些王八蛋。”


    “放開我舅舅、表哥和小弟,他們要被打死了,我跟你們拚了。”


    蔣歡的悲鳴聲太強烈,人們都與她悲情共鳴。


    見她不要命的衝上去,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卻又無可奈何,是她命不好,遇到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


    人群裏竊竊私語起來,有人搖頭歎氣。


    “蔣歡太衝動了,不想辦法搬救兵,還往上撞。”


    “就是,跑上去,除了一起挨打,有什麽用處。”


    有人否決道,“你們說得倒是好聽,搬救兵,搬誰,誰會幫忙,你嗎?還是你?”


    所有人麵麵相覷,那個人會不長腦子,真敢上去,蔣家這幫子就不幹人事。


    沒看到蔣歡姐弟倆都被欺負死了嘛,蔣宏在家裏要被大人打。


    聽孩子們回家說他在學校還被兩個堂哥帶人霸淩,性子變得膽小怯懦。


    一大家子針對兩個小孩,兩姐弟躲出去還會被抓回來。


    除了國營小餐館蔣家人沒有動,都不會踏足那片區域影響餐館的生意。


    按他們的說法是賺錢的買賣不能落下,反正最後都是給他們掙錢。


    被指到的人惱羞成怒,“我不幫,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蔣家兒子是地痞流氓,我怕他喊一幫小混混來我家打砸。”


    “對嘞,大家眼睛跟明鏡似的,蔣歡賺的錢都被他們搶走了。”


    “聽說還分了一部分給局裏領導,不然你說為什麽每次報警都不管。”


    “派出所顛倒黑白說他們是互毆,不是打架。”


    “要我說,蔣歡直接把錢給局裏的領導,姐弟倆有派出所護著就好了。”


    “蔣歡不憨,你以為她不想給那些大領導嗎?但是錢還沒捂熱就被搶了,不給就下死手的打人,就問你怕不怕。”


    “唉!隻能說她命不好,遇到的都不是好鳥。”


    “其實有個不孬的男人依靠就好了,這樣才能靠得住,立得起來。”


    有人嘲諷,“男人有個毛用,你看他們姐弟的舅舅、表哥來幫忙照樣被打,都好幾次了。”


    想到前幾次蔣家打架的大場麵,那個人‘嘶’了一聲。


    人群議論紛紛,說來說去沒有一個人站上前幫忙。


    李二濤看到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攥著拳頭朝蔣歡捶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他眼球凸起,怒火噌的竄了出來。


    他娘嘞,皮癢了,敢欺負歡歡,看他不打死這個龜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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