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濤聽了這話十分無語,但終究是老娘,他還是認真道。


    “娘,你管得真寬,歡歡就這麽一個弟弟,帶著不就證明她善良嘛。”


    “小宏是她帶大的,她都沒拋棄弟弟,以後怎麽可能會丟下我們跑了,真是服你了,就愛瞎想,亂扣帽子。”


    不是,口水都說幹了,半點聽不進去就算了,還說她管得寬,她是為了誰啊。


    李母氣得一個仰倒,對著犯倔的李二濤啪啪打。


    “我打死你,你那腦袋是長來看的吧,還服我,我有說錯嗎?”


    “隊裏的女娃從小就幫大人幹活,她們知道錢來之不易,不會亂花錢。”


    “對於重力氣活也不在話下,懂得料理家務,家裏家外一把抓,哪裏不好。”


    得!說來說去,不就是因為錢嘛,說啥子城裏、鄉下、拖油瓶。


    “娘,我就這樣說吧!歡歡爹娘給她和小宏留了一間四合院還有飯店。”


    “歡歡是下定決心跟我,她把房子和飯店都賣了跟我回來。”


    李二濤掏出衣服內兜裏放著的一厚厚一卷錢在李母眼前攤開。


    “這裏有九百,是歡歡給我傍身用的,我對她不好,你說我虧心不。”


    這是從蔣老大身上得來的意外之財,拿來堵老娘的嘴很好。


    李母看著李二濤手裏厚厚的錢,頓時就驚訝了,五百在大隊都夠建一棟新的大磚瓦房了。


    小歡真大方,看來是真心想和濤子在一起。


    她舌頭卷在了一起,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不真實,要去拿李二濤手裏的錢。


    李二濤飛快把錢塞進衣兜裏,“這錢是歡歡給我的,你不能打主意,我留著以後家裏花銷用。”


    還好他留了個心眼,說是歡歡的錢,不然沒分家,錢要上交,尤其是大嫂知道得眼紅成啥子樣子。


    李母現在都不糾結城裏娃農村娃了,終究是女方吃虧,又給錢又失身,帶個孩子怎麽了,多張嘴的事。


    “濤子,點火,燒飯了。”


    李二濤在灶爐前麵的小板凳上坐下來打火,他看到老娘舀玉米麵,說道。


    “娘,歡歡他們第一次上門,今天晚飯吃大米飯吧,舀出來蒸。”


    老娘習慣了節省,能吃玉米麵、紅薯絕不動大米飯,吃稀飯都很難得。


    菜是老三樣,蘿卜、土豆、大白菜,吃飽問題基本能解決,就是摳搜得很。


    家裏難得吃上一回肉,還是他饞肉了去山上下套抓野雞、野兔,回來打牙祭才能聞到肉味。


    李母舀米的動作一頓,轉身舀了半碗大米飯出來,打算和玉米麵一起蒸包穀飯。


    李二濤服了,小半碗,玩呢,糊嘴都不夠,他起身舀了兩碗進去,加水泡上,一氣嗬成,


    李母心頭一跳,滿滿兩大碗,滿滿兩大碗的量,兩個月的量啊。


    “夭壽了,你倒那麽多幹啥,糟蹋糧食。”


    李二濤確定米全部都泡水了,把鍋塞李母手裏。


    “糟蹋啥,又不是不吃,娘,快做飯了,要餓死了。”


    李母哽住,不上不下的難受,罵罵咧咧的淘米做飯。


    李二濤在老娘蒸完飯,去洗菜的當口,拿了菜刀哢嚓一刀擱了一根臘肉下來,自個打了盆水洗起來。


    李母洗好菜瀝水,轉身才看到他在幹嘛,想挽救已經來不及了,臘肉被他洗得金黃透亮。


    “要死了,你嘴咋那麽饞呢,家裏總共就剩三塊臘肉了,你哪怕割一半也好啊,你一下子造了一塊。”


    她沒好氣的瞪了李二濤一眼,趕人。


    “走走走,不要你燒火了,你出去,愛去哪你滾去哪,看到你就礙眼。”


    李二濤把洗好的臘肉放蒸子下跟著煮,去鹹味,臘肉太鹹了,歡歡她們口味淡。


    “娘,臘肉煮一會你切了蒸,蒸完在炒,不然吃起來幹硬嚼不動,會卡脖子。”


    李母還在心疼,憋在胸口的那口氣越來越旺,吼道。


    “快滾!”


    李二濤笑著摸摸後腦勺,樂嗬嗬的走了。


    “走就走,不礙你眼了。”


    蔣歡看到李二濤回來,攪著手指道。


    “濤子哥,你不燒火了。”


    她本意是想問他們說得怎麽樣了,但開口問總是不對味了,第一天進門被李嬸知道會有想法。


    李二濤使壞,歎了口氣


    “歡歡,你要有心理準備。”


    蔣歡嘴角擠著一抹僵硬的笑容,張張合合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在心裏作了決定,她還是帶著小弟出去住吧!


    李嬸不喜歡小弟,她不會讓小弟仰人鼻息,過得不開心。


    李二濤看她不說話,笑起來。


    “要有心理準備,娘很摳門,我舀了點大米做飯,她就把我趕出來了。”


    蔣歡聞言,瞬間歇了剛才雜七雜八的想法,隻說了一句。


    “嚇到我了。”


    李二濤道,“沒嚇你,後麵你就知道我不是說說,娘和大嫂都摳搜。”


    說完還給蔣歡大致說了灶房發生的事,對好口供就不會出現紕漏。


    李母手腳麻利,飯菜很快做好了,李父和李大濤夫妻也燒磚回來了。


    大家就著煤油燈微弱的光亮吃晚餐,燈光一跳一跳的別有一番風味。


    桌子上有一盤白灼茄子,一盤炒包菜,一盤炒臘肉,一份番茄湯。


    大家一起上桌吃飯,突然傳來一抹不合時宜的歎氣聲。


    “唉!”


    蔣歡抬頭一看,是李大濤的妻子張小花,可能是因為生了三個孩子又經常下地勞作的原因。


    她皮膚黃黑,臉上帶著黃褐斑,寬胯、粗臀,身材有些微微發福。


    此時,她愁眉苦臉,像是有什麽心事不吐不快。


    ‘啪!’


    李母一拍桌子,沒好氣的斥道。


    “吃飯就吃飯,你歎啥子氣,倒胃口,不想吃就回自己的房間去。”


    張小花坐著不動,一臉羨慕的看著蔣歡身上穿的綿襯衫,布料很好,她眼睛泛紅看著蔣歡。


    “蔣歡妹子,你命真好,身上穿的衣服不便宜吧。”


    “不像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都要孝敬家裏的老爹老娘,不然生養我一場,良心過不去。”


    李大濤臉色都變了,難堪的看了看李二濤,讓他在兄弟麵前怎麽做人,輕吼。


    “閉嘴。”


    蔣歡很快反應過來,她終於明白濤子哥說要她做好心理準備是什麽意思了。


    他大嫂不好相與,摳門還好,陰陽人這點換誰都接受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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