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婓的話如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大殿內引爆。


    一時間,眾魔尊麵麵相覷,臉上皆是驚愕之色。


    不是...?


    數萬年來守身如玉的九幽魔尊居然也會有心愛之人!?


    而越穆和越黎的眉頭此刻卻舒展開來。


    穆黎微微抬起下巴,暗自冷哼:那狡詐至極的男人,怎可能自甘淪為侍女。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既然隻是個女人...


    越黎上前一步,周身魔氣湧動,大聲道:“天庭派兵一事,簡直就是挑釁我們魔域!”


    “此仇不報,何時能消?”


    “如今那侍女之事既已明晰,我們不該商議如何反攻回去嗎?”


    言婓眉頭一蹙,冷冷瞥了一眼越黎。


    要不是魔神大人勸他和這群廢物好好相處...


    否則...


    言婓收回警告的目光。


    越黎隻感覺脊背發寒。


    這冰冷的眼神,仿佛有瞬間讓他回到了十萬年前,魔神隕落那天...


    見越黎安靜下來,言婓微微抬起修長蒼白的右手。


    在眾魔尊的注視下,言婓輕輕劃過手腕。


    一道血痕出現,鮮血汩汩湧出,卻並未滴落,而是化作無數赤色比翼鳥。


    這些比翼鳥周身燃燒著赤色的火焰,光芒耀眼奪目,仿若天邊被點燃的晚霞。


    言婓薄唇輕啟,聲音輕柔。


    “本尊欲與心愛之人成婚,特向諸位發出邀請。”


    “屆時,還望諸位能一同見證這場盛世浩大、萬年難得一見的婚禮。”


    這些比翼鳥帶著言婓的宣告,振動著翅膀,發出一聲清脆的鳴叫聲,向著各界的主宰手中飛去。


    眾魔尊聽聞此言,再次陷入短暫的沉默。


    大殿內一時間靜謐得落針可聞,隻有略顯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他們心中清楚,言婓既然敢這般公開宣布,自是做好了萬全準備。


    背後定有深意。


    業火魔尊心想,難道九幽是想假借成婚一事,將各界的主宰邀請到魔域,一網打盡嗎?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業火魔尊看言婓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火熱起來。


    “好!”


    業火魔尊突然大笑道。


    “哈哈!本尊很期待這場盛世婚禮!”


    見言婓是來真的,越黎怒火中燒。


    恨不得立刻衝上去質問言婓:究竟是女人重要?還是他們魔域的麵子重要!?


    他們可是剛剛才遭受天庭如此挑釁,不打回去,怎能咽下這口氣?


    這不是讓魔域淪為笑柄嗎!


    雖然他們兄弟倆拿到的萬川城,可這終究是關乎著他們整個魔域...


    較為穩重的越穆見狀,伸手拉住越黎,輕輕搖頭。


    越黎雖滿心不甘,卻也隻得作罷,恨恨地瞪了言婓一眼,退回到原位。


    其他魔尊震驚之餘,也紛紛回過神來。


    他們對視一眼,眼中的複雜情緒一閃而過,繼而堆起笑容,向言婓拱手祝賀。


    一位身著實力和勢力較弱的魔尊率先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討好。


    “恭喜九幽大人,賀喜九幽大人。”


    “此乃大喜之事,我等定當準時赴約,沾沾喜氣。”


    眾魔尊也紛紛附和。


    “是啊是啊...”


    “恭喜恭喜...”


    一時間,大殿內氣氛變得詭異又微妙。


    另一邊,楚溪幽幽轉醒。


    他先是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隨後緩緩地半坐起身來。


    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手中緊握著的螭淵劍上。


    楚溪神情複雜。


    剛剛湧進腦子裏的是一段記憶...


    是一段螭淵自斷前的記憶...


    螭淵劍曾是魔神最愛的佩劍。


    在魔神與龍祖同歸於盡時,螭淵也隨之而去。


    在螭淵的世界裏,本就小得隻容得下魔神一人。


    魔神於它而言,是至高無上的信仰,是它活著的全部意義所在。


    魔神隕落,把他的信仰和活著的意義也一並帶走了...


    楚溪垂眸,眼中滿是憐惜之色。


    他伸出手,輕撫過螭淵劍,嘴裏嘟囔著:“何必呢…”


    活著不好嗎?


    非要搞這些!


    “現在倒好,回到我手裏的,又是個殘廢...”“


    唉,真是的…”


    還好現在有個能打的倪蝶蝶,能小小地安慰一下他脆弱的小心髒。


    楚溪吸氣呼氣幾個來回,終於平複心中複雜的情緒。


    楚溪收起螭淵劍,手按在胸口處,目光放空。


    腦海裏不斷回想著螭淵記憶中的畫麵。


    那條美麗又強大得讓人敬畏的白龍...


    也就是龍祖...


    看樣子,應該就是葉晏的前世了吧…


    楚溪忍不住在心裏犯嘀咕。


    自己的前世當真和葉晏的前世是死敵嗎?


    僅僅是因為立場不同,所以才落得個同歸於盡的下場?


    還是說這裏麵藏著其他什麽不為人知的原因呢?


    不過,楚溪到底是個道心穩定,目標明確的人。


    他很快就把這件事消化了個七七八八,接受起來也沒費多大勁兒。


    畢竟,畢竟他和葉晏都能從一些細枝末節上,察覺到些許不同尋常的端倪。


    隻是他們都下意識地不願去深究罷了。


    而如今,螭淵的記憶,倒是讓他對這件事無端生出了一絲探究的興趣。


    一絲而已...


    楚溪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雙頰,隨後利落地起身,離開了藏寶閣。


    剛一走到藏寶閣外,明亮的光線讓楚溪微微眯了眯眼。


    他正打算讓斯準備趕緊跑路呢。


    抬眼看去,卻見言婓那一頭醒目的白發在陽光下閃爍著別樣迷人的光澤。


    臉頰微紅,眼神似水,整個人透著一種讓人難以言說的邪魅氣質。


    言婓幾乎是瞬移到楚溪跟前。


    他親昵又霸道地牽起楚溪的手,眼裏滿是藏不住的愛意。


    “溪兒,我瞧見你拿了那絕殺陣陣盤,你可知曉怎麽啟用它嗎?”


    楚溪瞳孔地震。


    溪...溪兒?  要吐了哥,別叫的這麽親密...


    言婓以為楚溪在震驚自己的收藏,他笑道,“沒關係,我來教你。”


    楚溪咧嘴齜牙,揚起一個標準笑容。


    不動聲色地在心中對斯說道:“先等等……”


    自己確實不知道如何啟用這個名字超長,但很牛逼的陣盤。


    如今有了這個機會,學了再走也不算遲啊!


    還是那句老話...


    來都來了!


    而言婓,也在心裏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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