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陵容靜養的這段時日,她也在細細打聽宮中的是非。


    慧貴妃高氏與嘉貴人金氏皆是皇後的人;而一向沒有存在感的海常在卻依附於如懿。


    【這樣好的陽光,竟是在這裏看到。】


    陵容獨自沐浴著清晨的日光,她好久沒有此刻的鬆懈了。


    【小主,素練姑姑來了。】


    素練是富察琅嬅身邊的掌事姑姑,更是其從族中帶到潛邸的親信。


    陵容回到暖閣休息,再派傾心前去迎入。


    【奴婢奉皇後娘娘之命,特來看望小主。】


    【勞煩姑姑了。】


    隨後,素練示意身旁的宮女捧出一個木盒。


    安陵容注意到那名宮女用手帕呈遞木盒,心中產生疑心。


    【這是玉氏進貢的天山雪參,皇後娘娘特地讓奴婢給您送來。】


    無功不受祿。


    富察琅嬅的意思安陵容自然明白。


    不過她如今無心再接觸後宮是非,不過她也不好拂了皇後娘娘的好意。


    【臣妾多謝皇後娘娘的一番心意,待臣妾病好,定親自前往長春宮拜謝。】


    素練聽此,便準備回去複命:


    【那奴婢就告退了,小主好生休息。】


    【傾心,你去送送。】


    【是。】


    待二人走後,安陵容打開那個木盒細細瞧了瞧。


    【這雪參確是極好的貢品,不過這如此好的東西皇後不用,反而賞給了我一個貴人。】


    不一會兒傾心便回到暖閣。


    【傾心,你把這雪參好生放起來。之後你去趟太醫院,就說本宮身體不適,找個可信的人來給本宮把把脈。】


    【是。】


    對於現在的安陵容來說,什麽都不重要。


    如果有人要設計謀算自己,那麽她也不能坐以待斃。


    如今隻是一個小小的貴人之位,她受夠了每天被人利用操控的日子。


    貴人,嬪,妃,貴妃乃至皇貴妃……


    曾經不屬於她的一切她都要得到。不過,她打算親自去拜訪一位故人。


    慈寧宮內,太後正和弘曆對弈。


    【皇帝近日棋藝見長,這觥籌之間便吃掉了哀家數個棋子。】


    弘曆謙遜道:


    【是皇額娘讓著兒臣,兒臣不過是憑吉時多得了幾手。】


    不一會兒,福伽進來請示:


    【太後,皇上。安貴人來了。】


    【安貴人?】


    太後不解。在她的印象裏除入潛邸初,便再也未見這位安氏一麵。


    弘曆也有所疑問,但也沒好多問。隻是說道:


    【那就請安貴人來陪皇額娘聊聊天吧,兒臣還有朝政上的事務,兒臣告退。】


    【嗯。】


    弘曆剛出慈寧宮,便看到在外等候的安陵容。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起來吧。你這個時辰來找太後所為何事?】


    【請皇上恕罪。太後是皇上的額娘,自然是臣妾的額娘。臣妾隻是想來給太後請安,以全孝道。】


    弘曆心中很重孝道。


    聽到此話,他才認真打量起身邊的這個女人。


    說實話,他對安氏並沒有什麽印象。就連她何時入府、家居何處也不太記得。


    【你對孝道確是看重。好好陪皇額娘說說話。】


    說罷便揚長而去。


    弘曆剛剛離開,福伽姑姑便出來宣道:


    【小主等候多時,太後娘娘宣您過去。】


    【勞煩姑姑指引。】


    進入慈寧宮,映入眼簾的便是養在室內的黃菊。


    安陵容心中暗自愧疚:


    【如果當時我沒有算計沈眉莊,甄嬛或許還沒有那麽恨我。】


    【小主,這邊。】


    聽著福伽的呼喚,安陵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自覺停到這裏很久。


    很快,她便來到了太後麵前。


    【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萬福安康。】


    【抬起頭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這還是你入宮後第一次向哀家請安。】


    安陵容緩緩抬頭,太後打量著眼前行禮的女人,一股熟悉感湧上心頭。


    【你很像哀家的一位故人。】


    【臣妾不敢。】


    【行了,免禮吧。福伽,賜座。】


    【臣妾謝過太後娘娘。】


    安陵容入坐,等待著太後的問話。


    她主動來麵對這一刻,不過當甄嬛真的出現在她麵前,她還是如此不知所措。


    【佟佳氏是大姓,讓你做個貴人委屈你了。】


    安陵容十分恭順:


    【承蒙太後與皇上厚愛,允許臣妾入宮侍奉。已經福澤深厚,不敢奢求他許。】


    太後十分滿意:


    【你倒是個懂事的。若後宮其他人有你這般,也不至於讓哀家有看不盡的是非。】


    安陵容如今的懂事也是在經曆了腥風血雨慢慢培養的。


    作為甄嬛曾經的對手,現在的後宮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甄嬛。


    【太後說笑了。太後娘娘福澤萬世,後宮是非對於太後娘娘來說不過是過往雲煙。】


    【你很會說話,宮裏需要你這樣的聰明人。】


    【是太後娘娘栽培的好。】


    【哀家栽培?】


    安陵容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話,隻是微微一笑,沒再反駁。


    二人相視一笑。


    日暮時分,安陵容回到承乾宮。


    【小主,太醫等候多時了。】


    【是否可信?】


    傾心信誓旦旦的保證:


    【請小主放心,這是太醫院院判章太醫的徒弟,亦是奴婢的同鄉,肯定可信。】


    安陵容這才放下心來。


    回到殿內,一個太醫已經等候多時。


    【微臣太醫院太醫李春輝給安小主請安。】


    【起來吧。】


    【是。】


    安陵容坐在軟塌,李春輝開始給她把脈。


    【娘娘氣血虛弱,想是神思憂慮所致,不知娘娘安眠近況如何?】


    【確實多夢魘,夜半常常驚醒。】


    【那便是了。微臣會親自給您開幅安神的藥。一日兩次,服用半月就會有所好轉。】


    【那就謝過李太醫了。】


    【小主客氣了。】


    安陵容猶豫片刻,開口說道:


    【我還有樣東西想讓李太醫瞧一瞧,不知李太醫是否得空?】


    【若娘娘信得過微臣,微臣定知無不言。】


    【傾心——】


    傾心聽到呼喚忙來到安陵容麵前。


    【你去把今日素練送來的天山雪參拿來給李太醫瞧瞧。】


    【是。】


    不一會兒,傾心便拿過來一個木盒送到李春輝麵前。


    李春輝微微一嗅,便知此物不對。


    【不知娘娘從何處得此?】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李春輝解釋道:


    【小主,此雪參並無問題。有問題的是這個木盒。這個木盒被人塗滿了曼陀羅花汁。這種東西若是偶然觸碰並不會產生危害,不過日積月累之下便會使人致幻。】


    【怪不得,它的味道如此奇特。】


    【不過微臣所見,如果那人想要加害小主,大可以直接在雪參下毒,為何要下在平常不易接觸的木盒上?】


    【因為她之所以要在木盒中塗滿花汁,就是為了讓我定能觸碰到並沾染到我的指甲中。如果我不及時處理,它便會一直殘留在我的手上,這樣的話遲早有一天成癡成傻。】


    李春輝被後宮這種歹毒的心思震驚到了:


    【小主,此事不容耽擱,定完稟報皇上才好。】


    【皇上是君主,他又怎會為後宮婦人之事憂心。】


    說著,便又向李春輝說:


    【請你不要將今天的事說出去,從今以後就由你為本宮醫治,可否?】


    李春輝看向一旁的傾心,就當是為了傾心,他點了點頭:


    【微臣明白。請娘娘放心,微臣會秘密調製藥水給娘娘您和傾心清洗殘留花汁的。】


    【那就勞煩李太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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