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殺了皇後!】


    甄嬛滿臉錯愕,不可置信的盯著眼前的安陵容。


    安陵容忽然不知所措,隻是十分愧疚:


    【抱歉。你的安穩人生終究是被我毀了。】


    甄嬛心中記下了陵容的話語,卻也隻是當她最後的懇求,默默離開了。


    很快,苦杏仁的毒性逐漸積少成多。


    她緩緩閉上雙眼,等待著自己的結局。


    【鬆陽縣縣丞安比槐之女——安陵容,年十七。】


    【妹妹容顏依舊,隻是心不似從前單純了。】


    【隻是這樣好的陽光,卻再也看不到了。】


    ······


    安陵容如走馬燈般細數著自己的一生。


    她這一生究竟在為誰而活?為何要鬥?


    為家族——家破人亡;為姐妹,眾叛親離;為寵愛,不得聖恩;為自己——


    【下輩子,我要為自己而活。】


    夜半時分,安陵容猛地從床上坐起。


    侍奉在一旁的傾心忙挑開床幔關心道:


    【小主可是又夢魘了,要不奴婢給您做點安神湯吧。】


    此時的安陵容還不知發生了什麽:


    【我不是死了嗎?這裏是哪裏?】


    她又看向一旁的傾心,語氣竟帶有一絲顫抖:


    【寶娟?!!】


    【什麽寶娟?小主,奴婢是傾心,您怎麽了?奴婢去傳太醫吧。】


    說著便要往外走。


    安陵容一把將她拉住,她也不知為何,隻是深覺此事有疑問。


    傾心和寶娟竟長得如此相像,難不成又是甄嬛的算計?


    忽然,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些新的記憶:


    先帝皇四子弘曆登基;富察氏為皇後;嫻妃被接出潛邸;而甄嬛已經成為了名正言順的唯一的太後······


    安陵容這才明白,上天真的給了她一次機會。


    她要活出她自己。


    不過,她這一世深知她與其他人一般,皆是潛邸的舊人。


    如今名位高低已定,各宮的紛爭才剛剛開始。


    不過她唯一暫時無法接受的是日後自己需要侍奉的竟是先帝的孩子。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已然不是過去的安陵容。


    按照新的記憶她如今是佟佳氏·陵容。


    【傾心,如今是哪一年?】


    傾心答道:


    【貴人,如今已是乾隆元年。】


    安陵容示意傾心退下,而她也在靜心謀算著。


    翌日,眾嬪妃共同來到長春宮為皇後請安。


    【臣妾等恭請皇後娘娘聖安。】


    【免禮,賜座。】


    【謝皇後娘娘。】


    安陵容大概掃視一眼,看了個大概,心中暗暗道:


    【紫禁城的花不知怎麽選的,還不抵過去的半分好。】


    忽然,在她靠前的一位女子起身行禮道:


    【臣妾昨日回宮未及時向皇後娘娘請安,請娘娘恕罪。】


    安陵容心中暗自琢磨:


    【此人應該就是景仁宮的外甥女如懿了。能讓甄嬛放下前生糾葛為其賜名,想必也是有點手段。】


    富察琅嬅滿臉的偽善:


    【嫻妃妹妹與眾姐妹許久不見,想必生疏了,日後還是要往各宮多走動的好。】


    【是,臣妾明白。】


    說著便自顧自的坐了回去。


    安陵容有點不知所措:


    【嫻妃已入妃位,再得皇上寵愛,怎可令其主動與其餘低位嬪位隨意走動。這皇後無疑不是故意惡心嫻妃的嗎。她竟如此愚蠢。】


    【再者,沒有皇後允準,她竟自顧自的坐了回去,皇後還無話可說。弘曆的後宮還有規矩可言?】


    高曦月開口譏諷道:


    【聽聞嫻妃妹妹回宮前曾與海常在互換身份偷見皇上,不知傳言可真啊?】


    如懿不緊不慢道:


    【所謂傳言,信則真、不信則假。】


    高曦月追問道:


    【那你就是承認私見皇上、違反宮規了。】


    如懿仍是不緊不慢:


    【貴妃娘娘不信臣妾,臣妾百口莫辯。】


    安陵容實在看不下去,解圍道:


    【貴妃娘娘,恕臣妾失禮。臣妾認為,無論此事是真是假,不僅會損壞皇上的聲譽,更會有損皇室顏麵。】


    轉身又看向如懿:


    【嫻妃娘娘,如若您不願為自己辯駁,那也請為了皇上的清譽解釋兩句,以防流言蜚語擾亂後宮。】


    過去的安陵容心思敏感,可如今,她已經可以做到言語滴水不漏、直言不諱。


    富察琅嬅心中已有觸動,終於結束了這場鬧劇:


    【安貴人說的不錯,從今開始,本宮不想在後宮之中再聽到這些無稽之談。】


    【是,臣妾遵命。】


    而坐在安陵容對麵的金玉妍調侃道:


    【安貴人好一張伶俐的小嘴,臣妾記得原來在王府安貴人幾乎不與人怎麽交流,怎麽今天倒為嫻妃解起了圍?】


    安陵容心中暗暗不屑:


    【這就把我當成了威脅,還想把我引成嫻妃的人。瓜爾佳氏都比你們機靈多了。】


    隨後,安陵容便解釋道:


    【嘉貴人勿怪。臣妾隻是顧念皇上的清譽,僅此而已。如今眾位姐妹皆已入宮,自然比不了王府自在。宮中有宮中的規矩,而作為後妃,皇上就是最大的規矩。】


    嘉貴人無話可說,隻好悻悻喝茶。


    安陵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今天略微風頭過盛。


    起身行禮道:


    【臣妾今日請安,還有一事請求皇後娘娘允準。】


    富察琅嬅隻是應了一聲:


    【何事?】


    安陵容說道:


    【臣妾近日夢魘頻繁,夜間常常驚醒。每日食之乏味、渾渾噩噩。臣妾請皇後娘娘允準,如今已值六月,允許臣妾免了這一月的晨昏定省。待臣妾病好,定來細心侍奉娘娘。】


    富察琅嬅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免了她這月的請安。


    趁這一月的間隙,她要摸清後宮裏的人心。


    長春宮裏香料繁雜,但精通香料的安陵容卻聞出了一味她再熟悉不過的香料——麝香。


    皇後的宮裏自然不可能有此損害鳳體之物,隻有可能是其他妃嬪身上沾染帶入長春宮的。


    但這麝香隻存放於太醫院中,若非緊急是不可給予後宮嬪妃沾染分毫。


    而在長春宮中的麝香持續微妙,定是那人佩戴身上。


    根據現有的記憶,弘曆的後宮未有如華妃般使其忌憚的功高蓋主之家。


    那麽隻有一種可能:


    是有人被算計了。


    這件事安陵容記在了心裏,日後定會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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