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井然有序地排著長隊,翹首以盼著能夠分到糧食、錢和豬肉。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終於輪到小院的人們領取屬於自己的那份了。莫北辰滿心歡喜地接過 150 斤糧食,以及 25 塊 3 毛 7 分錢;康然則得到了更為豐厚的 180 斤糧食和 27 塊 2 毛 1 分錢;安寧也收獲頗豐,她領到了 100 斤糧食和 17 塊 2 毛 8 分錢;莊曉曉則拿著 96 斤糧食及 16 塊 5 毛 6 分錢。


    小院裏的豬肉是放在一塊拉的,按照每人 2 兩的標準分配,這樣一來,每個人都分到了 8 兩肉。再加上王癩子家賠付的整整一斤肉,加起來剛好有 1 斤 8 兩。安寧精心挑選了一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


    然而,除了已經分配好的份額之外,如果有人還想要更多的肉,就隻能自掏腰包購買了。不過要先讓所有人都完成分配之後,才能開始售賣剩餘的部分。


    知青們更是欣喜若狂,這次的分發意味著他們不僅可以填飽饑餓已久的肚子,還能品嚐到那難得一見的油水。對於長期處於艱苦生活條件下的他們來說,這無疑是一次極大的改善。


    整個紅星大隊此時此刻都被一種喜悅的氣氛所籠罩著,家家戶戶充滿了歡聲笑語。


    隻有王癩子一家人顯得格格不入,尤其是癩子娘,她無處宣泄心中積壓的怨氣,便將怒火全部傾瀉在了可憐的兒媳婦身上,不停地責罵著,使得原本應該歡樂祥和的場景變得有些尷尬和壓抑。


    “你簡直就是個木頭人!你看看,你那婆婆和丈夫都被人欺負成什麽樣兒了,你居然像根電線杆子似的杵在那兒,動也不動一下!真不知道我們家上輩子造了什麽孽,竟然娶了你這麽個一無是處的東西回來!幹啥啥不行就算了,還胳膊肘往外拐,向著外人!哼,今天你別想吃一口飯!”癩子娘怒目圓睜,雙手叉腰,唾沫星子橫飛地衝著癩子媳婦大聲吼道。


    “我……沒有”癩子媳婦小聲說道。


    一旁的王癩子也跟著附和起來:“就是你這個掃把星,看著就讓人心煩意亂,趕緊給老子滾出去!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還好意思在家裏呆著?一天到晚盡會惹麻煩,給我們家帶來厄運!”說完,他還用腳狠狠地踹了一下旁邊的凳子,以表示自己心中的憤怒。


    可憐的癩子媳婦早已泣不成聲,她用衣袖不停地擦拭著眼角的淚水,但卻不敢反駁一句。麵對如此凶狠的指責和謾罵,她隻能默默地轉身離去。


    然而,走出家門後的她又能去哪裏呢?娘家路途遙遠,而且當初也是因為受不了家裏人的冷眼相待才嫁到這裏來的。如今身無分文,舉目無親,世界之大竟沒有她的容身之所……想到這些,癩子媳婦不禁悲從中來,哭得更加傷心欲絕了。


    癩子媳婦獨自一人,淚眼婆娑地在路上緩緩踱步,顯得格外淒涼和無助。此時,家家戶戶都分到了珍貴的糧食,人們正在家中興高采烈地慶祝著這個難得的豐收時刻,而唯有她,形單影隻地遊蕩在外。


    安寧端著一盆髒水從屋裏走出來準備倒掉,突然瞥見路邊有個人影在寒風中搖搖晃晃、時隱時現。


    那個人影一邊走著,一邊不停地抽泣著,身上那件單薄得幾乎無法抵禦寒冷的衣裳,被凜冽的北風吹得獵獵作響。


    如此嚴寒的天氣裏,這人怎麽就穿得這樣少呢?安寧自己已經包裹得嚴嚴實實,但仍不禁被這冬日的酷寒凍得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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