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裝模作樣。”祁磊對此不屑一顧,引得徐天多看了他一眼。


    “你對顧瑾言好似意見很大?”


    “嗬,他這種不學無術的浪蕩子,自然不配與我為伍。”祁磊毫不掩飾對顧瑾言的厭惡。


    不學無術...


    浪蕩子...


    徐天覺得自己被傷害到了,語氣變得也有些不善:“你自己不也流連青樓?”


    祁磊理直氣壯:“我自幼飽讀詩書,那是年少風流,怎可與他那等不學無術之人相提並論?這等廢物,之前竟然還妄想娶我家小侄女,簡直癡心妄想。”


    徐天:“......”


    祁磊此人,不可深交。


    徐天看向沈詩琪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同情。


    但是與此同時,又想到了自家那個讓人頭疼的妹妹,心情再次複雜起來。


    這小六,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要要他多關注顧瑾言的情況。


    人家都娶了親了,關注又有何用?


    ......


    聽著顧瑾言狂妄的請求,大皇子含笑不語,示意內侍為其取來筆墨。


    沈詩琪捏起筆,還姿態滿滿的對眾人作了個揖:“我也獻醜了!”


    說著,立馬揮筆寫就兩行——


    霜風千裏宿寒煙,孤舟破浪意更堅。


    眾人紛紛觀望,有的甚至直接念出了聲。


    “霜風千裏宿寒煙,孤舟破浪意更堅。”二皇子咂摸了片刻,看向沈詩琪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震驚。


    雖隻有短短兩句,卻已經透露出不同凡響。


    這還是不學無術的世子?


    便是楚煜,也朝著沈詩琪投來了訝異的目光。


    但很快,便有人意識到不對勁。


    “世子這詩,聽得怎麽怪耳熟的?”


    沈詩琪並不理會眾人的議論,繼續揮筆寫下後兩句:“丹心無懼冰透骨,唯係情深一線牽。”


    讀到這兩句的時候,反倒是紈絝們最先反應過來。


    “這幾句,不就是《人情勝天》戲本子裏的唱詞嗎?!分明講的是林生為了尋找玉娘的時候,在風雨中艱難渡江的情形!”


    已經有看過戲文、對內容熟悉的人開始為眾人講解。


    眾人的震驚瞬間變成了鄙夷。


    “顧世子,你拿戲本子裏的唱詞,充作自己的詩文,這不合適吧?”林昭率先皺眉,提出異議。


    《人情勝天》這個戲文,他可太熟悉了。


    這出戲最火熱的時候,他家沒少被人調侃,他在書院念書的時候,都有一些同窗開玩笑的問他是否有個流落在外、未曾被認回來的弟弟。


    實在是叫他不勝其煩。


    而這個戲,原本就是因為顧瑾言一擲萬金大力推崇,才引得眾人矚目,名動京城。


    今日,他更是堂而皇之的將戲裏頭的內容據為己有,怎能不讓他側目。


    “對啊,作詩得是自己作才算數。你這分明是化用戲文當中的‘千裏奔波宿冷煙,孤舟破浪意更堅。丹心無懼寒透骨,唯有情深一線牽’,個別字句改動而已,你敢說不是麽?”


    麵對眾人的詰問,沈詩琪麵不改色心不跳說道:“不錯,這個詩和《人情勝天》這出戲是有關。”


    一言既出,眾人嘩然。


    “這豈不是公開作假?豈有此理!”


    “這顧瑾言竟然為了麵子,胡亂篡改旁的詩句,還偏偏被人認出來了。”


    不少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便是楚煜都開始偷笑。


    原本隻是想要設計這個蠢貨飲酒,沒想到自己還送來了別樣的驚喜。


    果真是選對人了!


    聽聞今日沈氏隨著顧瑾言這個廢物一道入了宮,想來就在不遠處...


    楚煜的餘光掃過禦花園假山處的涼亭,心中暗自泛起波瀾,而後看向顧瑾言,微笑道:“顧世子,既然是雅集,自是要自己作詩才算數,你如今這般當罰酒才是!”


    “不急!”沈詩琪大手一揮:“且聽我說完。”


    “其實啊,春喜班這個戲班子是我買的。這戲本原就是我看上的,最初的戲文沒有這段,這詩乃我所作,並授意春喜班加入了戲文當中,如今,隻是對字句稍加修飾,如何算不得我作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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