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手字,寫成這樣可費了她不少的功夫。


    要知道,一個從未寫過字的幼童,或是不學無術之人,寫出歪歪斜斜的字不足為奇。但一個寫字好看之人,要寫出一手爛字,還不被人看出來故意為之的痕跡,反倒是要費工夫。


    雖說原在沈家被繼母暗自打壓,但沈修文官清流,很是要臉,自小為她和沈語嫣尋了師傅,琴棋書畫都是自幼受教,她的一手字好看得很。


    為了模仿原本顧瑾言的一手狗爬字,她可沒少費勁。


    單是從端陽目前鄙夷的熟練程度來看,多半在過去的時候,端陽就見識過原身的字跡。


    最壞的可能,就是他們曾經還互通過書信。


    端陽斜著眼覷了沈詩琪一眼,有些意外。


    這家夥,幾年不見,脾氣倒是一點都沒變小。


    尤其是在宮裏這種場合,也未見有什麽收斂。


    看著和小時候也沒什麽區別嘛,難不成真的有徐負說的那般奇特?


    “顧世子好大的口氣,即便這詩句是你所作,在場諸位也都寫了詩,難不成隻有你一人的詩是好詩,旁人所寫都是不入流之作了?”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思緒。


    林昭的聲音並不友善,看向沈詩琪的眼神也不善。


    沈詩琪回頭看他一眼,見到了鄙夷、蔑視又略帶嫉妒的複雜眼神,感覺不對頭。


    再一看,那林昭雖然話裏在針對自己,餘光卻是在打量著端陽郡主的一舉一動,麵色還帶著微紅。


    這下子,她心中了然了幾分。


    不愧是相親大會。


    林昭這小子,多半是看上了端陽郡主。


    隻是在前世的記憶中,這位相府公子最後好像是娶了一位五品小官家的女兒,並未成為端陽郡主的入幕之賓。


    想來,隻是落花有意,可惜可惜。


    嘖嘖嘖。


    但如今這個場合,端陽擺明了就已經是在針對她,若是能夠讓端陽與林昭看對眼,將注意力吸引過去想來自己也會少些麻煩。


    一念及此,沈詩琪回頭看向林昭,臉上浮現出了倨傲的神色:“這話可是林公子自己說的,我隻說我寫的詩略勝各位一籌,可並未說你們的詩寫得差啊。區別,隻是好與更好,並非好與差。林公子此言,未免極端了些。”


    林昭被這番話噎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麵色微紅,心中暗自惱怒。


    他本想借此機會在端陽郡主麵前表現一番,卻沒想到反被這個狡猾的世子抓住了話柄。


    看著容顏清冷、氣質高貴的端陽郡主,他的心不可抑製的跳動加快,再想起京城裏頭曾經關於顧瑾言和端陽郡主之間的流言,越發對顧瑾言不滿。


    沈詩琪隻是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林公子若對我的詩作有異議,不妨我們二人單獨比一場。”


    劉聰打量了大皇子的神色,跳出來說道:“酒令才剛開始,旁的人都還未曾開始作詩,顧世子若是執意要與林公子比試,不如私下比試,何必耽誤眾人的時間?”


    這話,是在暗暗指責顧瑾言故意“出風頭”。


    隻是,才一出口,便被一個興奮的聲音打斷。


    “此言差矣,今日除夕本就是歡慶,行個酒令也是助興,顧世子要和林公子比試,也有意思的很!反正我不覺得你們耽誤了時間,姑姑覺得呢?大哥二哥覺得呢?諸位覺得呢?”三皇子頗為興奮的喊了出來,一臉看好戲的神色。


    長公主隻是微微一笑:“諸位自定便是,我和端陽隻是來湊個熱鬧。”


    楚煜和二皇子對視一眼,也沒有提出異議。


    見眾人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林昭眼神透露出了戰意,對這個提議很是心動:“如何比法?”


    “雅集雅集,大俗即大雅,咱們雅俗共賞,來個打油詩,你可敢接招?”沈詩琪說道。


    還是要將不學無術的形象貫徹到底。


    她若是寫出太有文化的詩,不利於日後。


    打油詩?


    眾人聞言都是一陣議論。


    “甚好甚好!打油詩好啊,我就愛看打油詩!”三皇子顯得越發高興了。


    林昭起初眉頭微皺,很快又舒展開,想著多半是顧瑾言知曉自己文采有限又不肯露怯,心中越發多了幾分底氣,抿唇微笑:“有何不敢?顧世子的比試,我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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