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膽子很大的男生,從小就對生物和解剖感興趣,未來的夢想是當一名醫生。


    所以韓無虞解剖了一具保安大叔喪屍化後的軀體,在腦袋中發現了一粒從未被書中收錄的白色晶體。而他把發現這個晶體的事情告訴了陸和風。


    “陸老師,您看這枚晶體。我解剖了喪屍頭顱......”韓無虞語氣激動,就像是發現了寶藏一樣。


    “什麽!?”


    “陸老師,別在意這些細節,您看看這個晶體在人腦袋中起什麽作用?我不記得看過的書中有這個東西。”


    “我看看。我也不知,從未聽說過人腦中有結晶。”


    陸和風也是覺得訝異。


    “那就是隻有喪屍才有?”韓無虞腦筋轉得很快,“那到底有什麽用呢?”


    陸和風從韓無虞身上看到了純粹的求知之心。


    這件事也引發了陸和風對晶體的思考和研究,為此他開始獨立收集晶體。


    ......


    某一天的傍晚。


    精神瀕臨崩潰的三個男人在食堂沉默地吃著晚餐。


    說是晚餐,實際上是各種麵包和餅幹。


    陸和風正在給學生分發夥食。


    看著今天冒著生命危險辛苦取回來的食物一點點消失,直至不見。


    一個男人爆發了:“分什麽分?他們什麽都不做,有什麽資格吃?!”


    陸和風愣了一下,解釋道:“他們還是學生......”


    “學生?學生就可以不勞而獲?”


    男人咄咄逼人。


    嚇得領取麵包餅幹的學生不知所措。


    “對、對不起,叔叔你們辛苦了,我放回去。”一個非常漂亮的女生怯怯地說道。


    說著便把手中的麵包和餅幹小心翼翼地放回到桌子上。


    “你說什麽呢?孩子吃點能怎麽?明天我們再出去......”


    “要吃也行,你們也該奉獻一下吧?”


    男人抓住漂亮女生的手,陰惻惻地說道。


    “你要幹什麽?快放開她。”


    陸和風上來製止男人,打掉他的手,又把麵包和餅幹重新遞回給女生說道。


    “若雪,你拿著到一邊去,有我在,他不敢怎樣!”


    陸和風此刻其實沒有完全意識到危險,因為此刻發難的隻有一個人。


    加上他一直都在學校,根本無法理解外界的情況,和平年代生活久了,自然就麻痹了。


    而且聽說和見識過永遠是兩個概念。


    而正是因為如此,他終身痛苦,永遠不曾原諒自己。


    林若雪拿著麵包,漂亮的眼睛裏帶著膽怯,美麗而稚嫩的小臉寫滿了忐忑。


    似乎很害怕發生衝突,是呢,善良的人誰不害怕矛盾衝突呢?


    而這個男人卻徹底失控,瘋狂叫囂道。


    “他媽的,聖母婊,末日先殺了你。”


    男人撲向陸和風,與他動肉搏起來。


    “不準打陸老師。”


    “不許傷害我爸爸。”


    兩個男學生反應最為迅速,幾個女生也來幫忙,還有幾個女生不知所措。


    “你們兩個還看什麽?快點來幫忙!真的想養這群多餘的廢物嗎?”


    發狂的男子呼叫另外兩個男人。


    兩名男子對視一眼,幾乎沒有猶豫。


    抄起了對抗喪屍的武器就往學生身上招呼。


    看到這一幕的陸和風也趕緊架起武器抵擋在前。


    學生人多,但戰鬥力不高。


    對麵人少,可三個人都用上了武器,而且還有與喪屍搏命的經驗。


    眼看學生們都受傷了,特別是韓無虞和衛斯翰,不少地方見紅。


    “跑,快跑。”


    陸和風大喝道。


    於是學生們四散而逃,他們何時見過這等場麵?


    陸和風留下來為學生們爭取時間。


    陸雨瑤大喊著爸爸,可被人拉走了。


    陸和風體能不錯,但是麵對三個已經失控的成年男人,結局似乎已經注定。


    其中一個男人擺脫了陸和風的糾纏,追上了一個女生,抓住她的頭發拖了回來。


    “放開她,有本事衝我來。”


    看到有學生被抓回來,陸和風氣極。


    女生也發出恐懼的哭喊,然後被男人一巴掌甩在臉上。


    眼看其他學生已經跑出了食堂,消失在黑夜之中,他們也不著急去追。


    對他們而言,學生們跑不掉,他們連校門都出不去。


    隻要殺掉陸和風,那群娃娃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不消多時,陸和風就被放倒在地。


    剛想結束陸和風生命的時候,最先發狂的男人卻說:“先留他一命,他不是聖母嗎?嗬嗬嗬,就讓聖母知道知道,末日不需要聖母,桀桀桀......”


    於是陸和風被綁了起來。


    而女生被粗暴地撕扯著衣服。


    她正是林若雪,女生中最漂亮的一個。


    林若雪毫無反抗之力,四肢都被男人按住,哭喊得嗓子沙啞也無濟於事。


    而被綁住的陸和風更是目眥欲裂,破口大罵。


    卻引起幾人的嘲諷,猖狂大笑道。


    “哈哈哈哈,罵吧,隨便你罵,就當給老子助興。這狗屁末日要什麽人性?人性頂個屁用,說不定明天就死了。老子就要放縱,老子想幹誰就幹誰,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猖狂的大笑,極致的絕望。


    沒人知道這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麽。


    後來有學生問林若雪去哪兒了,陸和風閉口不言,表情痛苦扭曲,淚眼婆娑。


    當時各自逃命誰混亂無比,跑出食堂,外麵就是沒有火把燈光的黑夜,沒有人知道還有個女生被抓了回去。


    隻知道第二天陸老師變得超越普通人的強大,而那些施暴的男人都死了。


    之後其他學生再也沒見過漂亮的林若雪,慢慢地遺忘掉了。


    可陸和風永遠無法忘記這個學生。


    女生一直在掙紮,所以被暴力扭斷了她的胳膊和腿


    嫌她的牙齒礙事,於是她的牙齒被全部敲掉,女生滿嘴鮮血,這反而激發了施暴者的凶性。


    初次就遭遇到了極為殘暴、毫無人性的對待。


    林若雪白皙大腿上順流而下的鮮紅是那樣刺眼,都被撕裂。


    他們把對世界的恐懼、對喪屍的恐懼、對未來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對自身弱小的恐懼......


    這一切一切的情緒通過殘忍暴虐的方式,宣泄在一個弱小無辜的女孩兒身上。


    她有何錯?


    為什麽要遭受非人的虐待?


    施暴者不是一瞬間變得麵目全非,而是在暴雨、極寒、饑餓、掠奪......等等過程中一點點丟失人性,最後演變成如今的局麵。


    ......


    這一切都在陸和風的眼前發生,可他卻無能為力。


    他是真的把學生當自己孩子一樣疼愛,從極寒相處至今,對他們有著深厚的感情。


    陸和風的牙齒已經被咬碎,下嘴唇也被自己咬掉了一塊肉。


    但是怎麽都比不上內心的痛苦。


    他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看著自己的學生被折磨地生不如死。


    這一刻真的是萬念俱灰。


    陸和風低下頭閉上眼,不敢再看。


    他看過很多史書,知道曆史上許多鮮為人知的故事。


    原來這一切從古至今都沒有變過,人類也從未變好過。


    過去發生過的,如今仍在發生。


    一切都沒有改變,一切都不會改變。


    文明時,蓋上遮羞布;混亂時,則肆無忌憚!


    曆史毫無意義!


    陸校長已經質疑起了整個人類文明以及人類本性。


    他痛苦地睜開眼,似乎想看看這個令人絕望的世界,是否還有希望。


    卻看到了褲子口袋發出微弱光芒。


    雖不知其緣故,但感覺不會簡單,也許是轉機!


    這是無能為力的陸和風用不切實際的幻想在麻痹自己。


    是的,陸和風的理智就是這樣想的。


    但是人就是這樣,理智和情感有時候無法調和。


    他艱難地向口袋伸出了手,繩子早就把他的皮肉磨得脫皮滲血,如今攔不住他。


    一枚枚晶體消失在陸和風手中。


    獲得強大力量的陸和風第一時間崩斷了繩子。


    根本不給他們有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斬斷了他們的腦袋。


    而後陸和風跪在林若雪身前。


    林若雪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奄奄一息,再也看不出從前美麗的模樣。


    陸和風心如刀絞,手顫抖著,取出桌腿、鐵架。


    然後扶住林若雪的脖頸,通紅著雙眼,說不出話來。


    似乎感覺到好受了些,林若雪費力地睜開眼,看到了淚流滿麵的陸和風。


    林若雪虛弱地說道。


    “陸......老師,忘記現......在的我,記住以前......的我,以前......漂亮......”


    沒有牙齒,林若雪的發音很模糊,但是陸和風還是聽明白了。


    他哽咽道:“我、我記下了,若雪你......”


    陸和風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勸慰。


    “我不......想變......喪屍......”


    陸和風從林若雪的眼中看到了堅決。


    他從這個向來膽怯的姑娘的眼中第一次讀出了堅決。


    陸和風艱難地點點頭。


    林若雪這才閉上眼睛,竟有種輕鬆的感覺。


    似乎為停止折磨而輕鬆,也似乎為自己的死亡而輕鬆。


    最終林若雪的呼吸停止了。


    她的腦袋枕著陸和風的手臂失去了生命。


    陸和風心如刀絞,含著眼淚,割斷了女孩的頸椎。


    與喪屍戰鬥這麽久,還死亡了兩個人,自然了解最基本的規律。


    而後,陸和風就跪在女孩身邊,一直跪著,眼淚濕了又幹,幹了又濕。


    直到天亮。


    陸和風這才抱起這個受盡痛苦的美麗女孩,來到學校的一棵銀杏樹下。


    將她安葬在了此處。


    “你就化作銀杏吧,以後我看到銀杏樹,就能看到你了。”


    “銀杏葉啊,都說你是調和的象征,寓意著陰陽、生死,那應該還有善惡吧。是想看人間善惡的勝負嗎?這才遍布全世界,貫穿時間長河,見證一個又一個善與惡。可似乎你等到老態龍鍾了,也沒有等到答案。”


    陸和風在樹下良久。


    直到一陣風吹來使得銀杏樹冠搖擺。


    似乎是林若雪在向他搖手告別。


    他這才收斂情緒,找回剩餘的學生,還有自己的女兒。


    他知道,沒有實力的善良應付不了齜牙咧嘴的怪物。


    所以他要變得強大,還要重新安排避難所。


    絕不能讓林若雪的事情再次發生。


    ......


    聲音近了。


    避難所就要被找到了。


    那樣的事情又要發生了嗎?


    一股無力感再次席卷陸和風。


    他已經很小心謹慎了。


    不,絕不能,哪怕拚了這條命,也絕不能......


    陸和風已經心存死誌。


    哐當~


    火光射入地下機庫中,驅散了黑暗,一張張恐懼稚嫩的麵容映入眼簾。


    咻~


    一把細長的廚刀飛射而來。


    王成手持火把並不閃避,隻是一把凡刀而已。他已經看見了,正是傍晚他所救的男人甩出的攻擊。


    廚刀命中王成胸膛,沒有陸和風想象中插入肉體,鮮血溢出的畫麵。


    而是劃破了表麵衣服後直接掉落,被王成空中接住。


    “嗬,說什麽救命之恩,以命相報。你還真是以命相報?”


    王成冷峻的話語,讓陸和風冷汗直流。


    他沒想過居然還有這麽恐怖的人類,刀劍不傷!


    王成自然生氣,向他揮刀可是很嚴重的行為。


    “你明天就要走了,為什麽非要招惹我們?”


    陸和風甚至有些崩潰,他這次麵對的敵人,怎麽看都沒有勝利的希望。


    王成不會管他怎麽想,王成不習慣身邊有不穩定因素。而陸和風是個強化者,又神神秘秘,為了安全著想,王成也必須要探查究竟。


    “排除隱患而已。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你不會不明白吧?”


    陸和風語塞。


    “你到底要怎麽樣,我們對你沒有威脅。我們隻想躲......”


    “有沒有威脅,不是你說了算。”


    王成直接打斷了陸和風的話。


    “臭弟弟,別嚇他們。”


    秦冰責怪道。


    秦冰跟著王成下來,已經看清楚了,這裏除了中年男人外都是學生,還很稚嫩。


    王成聳聳肩道:“誰讓他對我這個救命恩人下殺手的?”


    秦冰當然不是真的生氣,隻是對王成這種幼稚的行為有些無奈。


    隻要自己開口安慰道。


    “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誰來說說這裏的情況,為什麽你們會住在地下室?”


    秦冰的聲音很有魅力,此刻她充分發揮這個優勢,使得學生們臉上的恐懼情緒都消失了不少。就連陸和風的表情也沒有剛才那麽凝重了。


    “姐姐,我們是在這裏躲避災難。”


    一個看起來年齡最小的女生說道,正是陸和風的女兒陸雨瑤。


    機靈的她看出來了,這個漂亮的姐姐似乎不是壞人,而且剛才那個說話很凶的大哥哥也聽漂亮姐姐的話。


    “真乖,你叫什麽名字呀?”


    “姐姐,我叫陸雨瑤。”


    隨著幾問幾答,氣氛慢慢地沒有開始那麽僵硬。


    陸雨瑤也大膽了些。


    “大哥哥,你剛才說救了我爸爸,是真的嗎?”陸雨瑤怯生生地問道。


    雖然她機靈,性格還略微有點強勢,但是麵對王成,隻能乖乖的。畢竟剛才王成帶來的壓迫感,可是非常令人窒息的。


    “你爸?他是你爸呀?嘖,你這麽機靈,你爸咋愣愣的?”


    “謝謝您救了我爸爸,沒有讓我變成孤兒。”


    陸雨瑤說著就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這是個小美人胚子,還沒長開,但似乎很會利用自身優勢。


    王成看到小姑娘這副模樣,張了張嘴不再說話。


    “好了,住在這裏算怎麽回事?都跟我去上麵住,宿舍樓還有很多床鋪可以用,這裏你們連張床都沒有。”


    秦冰很自然地做了決定。


    不是她越俎代庖,而是她已經算是很了解王成了。


    要知道,王成這麽多女人中,自己可是第一個與他接觸的。


    王成如果對這些人沒興趣,已經走了,哪裏還會留下來廢話,挑逗人家?


    但是大家都很遲疑,看著陸和風。


    陸和風很想拒絕,但是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資格,於是半晌沒有說話。


    “走吧,我是警察,不會害你們。我們建了救援中心,已經收容了800多名幸存的市民,你們也可以過去。”


    秦冰親切地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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