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民們心裏十分不是滋味的時候,柳意正在看打算往山路上麵修的水泥路路線。


    這水泥路的配方倒不是柳意跟係統商城買的。


    商城裏的東西,但凡是不符合本時代,可以跨時代的,價格基本都貴上天。


    柳意之前一直在攢錢買紅薯,雖說積分入賬比以前多了許多,但也還是秉承著能省就省的原則,組建了個團隊,讓他們試驗水泥。


    還好這水泥的配方還挺大眾,穿越小說裏麵八成都要提上一嘴,看多了小說,就算不記得製作過程,原料也知道個七七八八。


    石灰石,粘土,鐵礦石,這仨在古代也不算難找。


    要是和平年代還有點困難,私人開采鐵礦那是找死。


    但現在嘛,柳意就是整個胡縣的地頭蛇。


    要是她沒這麽苟,稱上一句柳州地頭蛇也不過分。


    就算是不修水泥路,不需要鐵礦石作為矯正成分加入其中,柳意也是要找鐵礦開采的。


    有了鐵,軍隊戰鬥力能提升那是肯定的,而鐵質農具也能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再往遠的說一點,鐵器的應用,還能推動手工業和商業的發展。


    不過這鐵礦也不可能柳意說一聲想找,立刻便能在胡縣附近找到。


    像是那種地表露頭的鐵礦,胡縣這種貧瘠之地肯定是沒有的,要是有的話早就被大安朝官府發現了,胡縣也不至於這麽窮。


    那就隻能根據植物指示,河流沉澱,磁鐵石探測等法子來一點點找了。


    是個笨辦法,但是有用啊。


    這不,還是讓她給找著了,接著就是開采,應用在各個方麵,包括了水泥路。


    如果要說有什麽東西可以促進經濟發展,還能帶動就業,改善民生,同時能有助於連接城鄉。


    修路,那必定是修路。


    要想富,先修路。


    不光要在胡縣修,還要在能通往胡縣的各大商路上修,盡可能降低行商們運輸成本,招來更多的行商。


    隻要這條路修好了,胡縣就可以成為各大商路的交匯點。


    不光賣出自己的產地貨物方便,買進其他貨物也便宜。


    一進一出,經濟可不就盤活了嗎?


    以及,柳意可沒忘記如今是亂世,胡縣平和,不代表外麵就和平了。


    路修好了,信息傳遞也就快了,總能多一些防範。


    “得快一些了,胡縣還是不夠強。”


    縣丞方書華走到柳意身邊:“大人這般急著修路,莫非是擔憂外敵?”


    方書華經過一年時間的調養,如今精神麵貌已經與一年前大不相同,整個人看上去年輕了好幾歲。


    實際上她本來也稱不上多大年紀,也不過五十出頭罷了,病情得到控製之後,她那顯著的精力就展現了出來。


    當初方書華能一個人帶著孩子另起家業,在那樣艱難的情況下做出一份產業來,和這份旺盛的精力也有點關係。


    病情稍稍穩定之後,她就接手了大部分公務,一邊看一邊學,做錯了便改,如今完全能稱得上是柳意的左膀右臂。


    而方書華本人也從重要的工作中得到了成就感,每日裏風風火火,黃禮這個兒子都逮不著她的人。


    她這一年裏常伴柳意左右,兩人默契日漸增長,自然能猜到柳意在擔心什麽。


    “上個月,接新一批軍屬的商隊回來了,帶回來一個消息。”


    柳意眉目沉沉,看著手中的路線圖:“一名軍屬的家人住在幽州華錦縣一個小村落裏,商隊趕去的時候,那個小村落被屠村了,無一人幸存。”


    幽州也在北地,離著柳州稱不上十分遠,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作為流民來到胡縣,又成功參軍的兵丁上報了自己家人的住址,希望他們能夠來到胡縣一同生活。


    沒想到,已是天人永別。


    那兵丁得到消息後當場就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沒有醒來。


    方書華作為縣丞,敏銳度直逼柳意,當下皺眉:“屠村?怎麽會是屠村?”


    大安朝後期官府已經失去了威懾力,因此那些作奸犯科的盜匪在許多小縣都很猖獗。


    但搶劫殺人有,屠村卻不太可能,這些盜匪大多是本地人,就算不是本地人,也多在本地有匪窩。


    他們是圖財,偶爾害命可能會,但屠村這種事,再傻的盜匪都不會幹。


    把人殺光了,以後搶東西上哪裏搶?


    柳意點頭:“商隊找到了一些屍體,回來說這些屍體身上的傷口大多都是弓箭導致的,還有一些用的是匕首。”


    “他們還在村中找到了一些馬糞。”


    方書華的眉皺得更緊了:“村人貧苦,絕對養不起馬,弓箭,匕首,馬糞。”


    柳意已經吐出兩個字:“突厥。”


    說起突厥,絕對是和大安朝有著十分深厚的愛恨……沒有愛,純仇仇仇仇。


    突厥,遊牧民族,擅長騎射,他們除了放牧,還會掠奪資源。


    之前哪怕是大安朝最輝煌的時候,都會有突厥人騎著馬搶奪邊境百姓的財物,人丁。


    在大安朝漸漸衰弱後,這種搶奪行為變得明目張膽起來。


    北地連接突厥,因此北地邊境也最常常麵對突厥,隻是基本都被邊軍鎮壓下來。


    方書華立刻想到:“莫非是邊軍出問題了?”


    突厥想要入侵大安的話,首先就要進攻邊軍。


    邊軍由一名將軍帶領,這是個認死理的人,大安朝在時便奉命鎮壓邊境,哪怕是大安朝沒了,聽說也一直繼續駐守。


    各大勢力陸陸續續都有送糧過去,他們也不是傻的,自己人打歸自己人打,這要是讓突厥進來了,大家都抓瞎。


    邊軍守邊境,那可是真的拚殺。


    更何況,邊軍五萬大軍,比起一群沒有糧草被餓得雙眼放紅光,加入到逐鹿中原這一場賽事裏來的邊軍,他們肯定更喜歡對方駐守在邊境。


    胡縣穩下來之後,柳意也曾經派人去給邊軍送糧,那邊收的很自然,就是態度很高冷,可見大家都不傻,人家也知道為什麽其他勢力都會給他們送糧。


    柳意想了想,搖頭:“要是邊軍抵抗不住,那夥人就不會悄悄進來屠村了,而是直接攻打城池。”


    “我看,更像是隻有一小撮人進來,隱匿山中,專門挑那些消息很難傳出去的村落屠村,搶奪財物。”


    方書華凝神細想了一會:“但村子大多沒什麽錢,他們這樣也太費事了吧?”


    騎著馬,用著弓,還悄悄躲過邊軍混入大安。


    這麽大費周章,總不能隻是為了搶奪一些雞鴨魚肉吧?


    柳意卻不這麽想,有的事情想不通,代入一下敵方視角就能想明白了。


    “他們要的不是財物,是人們對邊軍的信任。”


    “世人都知曉邊軍駐守邊境,其餘人也願意供給糧草,但若是邊軍沒能守住,讓突厥人混了進來,殺害百姓,四處作亂呢?”


    “這些突厥人的人數應該不算多,但想要在北地搞出一些亂子,肯定是夠用了。”


    方書華也很快明白過來:“這是誅心之計啊。”


    突厥人要是持續這麽做下去,北地勢力手下百姓被害,絕對會對邊軍有所怨言。


    每年大把的糧草運送過去,就是圖邊軍鎮壓住那些突厥人。


    結果突厥人堂而皇之的混進來,誰能心平氣和?


    柳意繼續道:“他們應該不隻會殺害百姓,屠村,可能隻是擔心暴露了行蹤,這些突厥人的真正目的,隻會更大。”


    說殘忍一些,這些窮困小村落基本都不怎麽和外界接觸,最多隻有附近的親戚上門來探望。


    而如今的官府,說好聽點是懶政,說難聽點,那就是遇事隻會裝瞎。


    就算是有人報了官,區區小民被屠村,是會震撼到官府,但讓他們警惕起來,四處查探,還是不太可能。


    突厥人甚至可能是故意選的這種不受重視的小村子,那一村子的百姓,隻是受了無妄之災,被人像是踩螞蟻一樣的踩死。


    不會隻有這麽一小股突厥人,隻是恰巧這一小股突厥人屠村被商隊碰到了而已。


    如果突厥人小股小股分批潛入,再行匯合,人數應該不會少,他們是想要在哪裏匯合?


    幽州……


    柳意突然將路線圖放下:“左將軍和他手下的家眷,自從去年之後,是不是都被安置在望鄉郡?”


    方書華已經猜到她想說什麽了,神情越發凝重:


    “是,都被安置在望鄉郡,之前趙老板去望鄉郡探望外祖母,還說那邊進城比以前麻煩了許多。”


    柳意打開窗,看向望鄉郡的方向:


    “方縣丞,要是望鄉郡被突厥人屠城,你說,左將軍會怎麽看邊軍?”


    每年大批的糧草運送過去,結果換來了自己後方被突厥人屠城。


    左將軍本就不是個大方的性子,還能怎麽想?


    方書華渾身發寒:


    “必然恨之欲死,反目成仇。”


    柳意又道:“突厥人為了達成目的,隻會想將事情做的越大越好,所以他們不隻會對望鄉郡動手。”


    “但凡是一路上可能遇到的城池,突厥人未必會殺進來,但放火,燒城,順手的事。”


    方書華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胡縣正是在望鄉郡往邊境去的路上。


    柳意的神情卻始終如常,她不能慌亂,越是重大的事,她作為主官越是要鎮定。


    “通告下去,全縣警戒,再點五百兵,24小時輪換,在胡縣以及周邊巡查。”


    “城牆巡邏隊加一倍。”


    “圍繞城牆,將之前備好的鹿砦(密集的木樁和鐵樁)布置在周圍,防止騎兵衝鋒。”


    “告知百姓,不可闖樁。”


    胡縣的百姓在這點上還是十分聽話的,何況他們也買不起馬,更別提騎著馬闖樁了。


    柳意語氣不急不緩,發出的令卻血氣逼人。


    “若遇騎馬者遠方而來,空弦警告一次,射箭略過一次。”


    “還不停下,立刻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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