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透過一抹光來,天似是微微發亮。


    醒來的秦川腰部有些酸疼,心情卻是暢快無比,如飲蜜糖。


    他瞧著身旁如海棠醉臥的刀白鳳,忍不住又輕撫她光潔嫩滑的嬌軀,隻覺得神飛九霄,情神狂蕩。


    昨夜,刀白鳳悄然至秦川榻上,憂愁俱消的兩人,久違地歡好親熱起來。肌膚相湊,四肢繞纏,恩恩愛愛,相擁而眠。


    這一夜,真是微喘如嬌鶯美燕,聲浪如雨打芭蕉,不絕於耳......


    秦川心中歡喜,又肆意親吻起來,瞧見刀白鳳那雙鳳眉微動,紅唇微合微張,便知她也醒了。


    待她俏目微張,那百媚千嬌的情態,傲豔滿屋。


    秦川看得如癡如醉,再也忍不住,撲了上去。


    帳鉤搖動,雲濃雨重,又是一番絕美光景,真羨煞世間無數同道客......


    身搖肢扭,陣陣酥美之際,突然屋外傳來一陣慌張的呼喊聲:“不好了,掌門師叔.....”


    “出大事了!”


    秦川一聽,是薛神醫的聲音,驚急交加,不由得又氣又急。


    忙停了下來,將錦被蓋了刀白鳳這個美婦人。口中叫道:“稍等,我收拾一下來開.....”


    “門”字,還沒出口,就見薛神醫撞門而入!


    秦川瞧見錦被外刀白鳳的俏臉羞得通紅,忙將她擋住裏邊,沒好氣地叫道:“薛神醫,怎麽了?!”


    “出了什麽十萬火急的事,天才蒙蒙亮啊......”


    卻見薛神醫滿臉悲傷和絕望,顫巍巍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師叔,出大事了.....”


    “玄明觀木鬆道長、大廣寺智明大師、靜蓮閣閣主方知秋,昨夜返程路上,各自遭遇伏擊,全部被害了.....”


    秦川聽得這話,臉色一變,驚愕得跳了起來,厲聲叫道:“什麽,怎麽可能?”


    羞藏在錦被中的刀白鳳,也是驚得呆住了。


    薛神醫痛哭不止地說道:“師叔,千真萬確,三位高人都遇害了....”


    “我已去查看了,木鬆道長的腦袋被凶徒,砍成了兩截.......”


    什麽?!


    秦川頓時渾身顫抖,如失了魂魄的一般,不敢置信......


    ....................................


    整個洛陽城,早已亂成一片。


    之前如果說霍一刀等人死了,算是油鍋灑了點水,那大廣寺智明大師三人死了,則就是直接掀翻了一口巨大的油鍋,火燙的油點,燙的所有洛陽人痛哭嚎叫.....


    “智明大師是何等的高僧,竟然有人敢加害他......”


    “玄明觀木鬆道長,洛陽的劍術第一人,誰殺得了他?!”


    “靜蓮閣閣主方知秋,雖然性烈如火,但卻好打不平,扶困助弱.....”


    路邊奔走的江湖人物、顫栗悲傷的百姓,隨處可見,足見三人的死,對洛陽的影響之大。


    秦川神態沮喪,藏身人群中,瞧著官府的人,正在驗屍。


    地麵躺著的,正是熱情直爽的靜蓮閣閣主方知秋,他的頭顱被人斬斷下來,臉被砍得麵容全非。


    失去頭顱的身子,孤零零地趴在地上,凝聚著一大灘血跡,紅得觸目驚心。


    死了,真的死了。


    昨夜,這個還跟自己真誠道歉的老爺子,竟然真的死了.....


    秦川隻覺得渾身乏力,一股無法言喻的悲傷,湧上心頭,難以克製。


    “秦小哥,日後惹了麻煩,記得來找我。”


    “隻要你不為非作歹,我靜蓮閣,敢保你平安....”


    昨夜方老爺子最後一句話,還回蕩著耳邊,久久不散。


    秦川臉上緩緩地落下兩行熱淚來,拳頭握的吱吱作響,指甲更是滲出了血。他卻毫不感覺,呆立當場。


    “大哥!”


    “秦川!”


    喜兒和刀白鳳二女左右拉著秦川的手,神色驚慌地勸慰著。


    “大哥,你一定打起精神來, 我們一定要替三個老爺子報仇啊.....”


    秦川腦子一片混亂:昨夜,分別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深吸一口氣,當先一步,朝著另外一個案發現場去了。


    小半個時辰功夫,便趕到了,卻遠遠瞧見薛神醫和石清露,被許多群情激奮的江湖人物,圍在了中間。


    “薛神醫,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我師傅隻說跟你出去辦事,怎麽、怎麽,會慘死在這裏?!”


    薛神醫本就五十出頭,身形瘦弱,早被紅了眼的江湖人物,推搡得左右晃動,站不住腳。


    秦川見狀,又驚又怒,拔出孟德劍,一聲怒喝:“滾開!”


    這一聲怒喝,有如驚雷一樣,驚得所有人都不敢再動,停了動作。


    薛神醫神情慌張地奔了過來,說道:“秦公子,他們是玄明觀木鬆道長的徒子徒孫.....”


    “這會情緒激動,非要找我要個說法......”


    秦川通紅著眼睛,瞧見對麵的那群人,他們臉上同樣滿是悲傷和痛苦。


    痛心疾首的秦川,隻得忍住悲痛,厲聲叫道:“諸位,薛神醫和我,對洛陽三老素來敬重,現在發生這樣的悲慘之事,實在令人痛心.....”


    “請各位各自回去,護好門派,以免有宵小之輩趁機作亂.....”


    “追查殺三老凶手的事,就由我來負責.....”


    有年輕的弟子,見秦川年輕,不服地叫道:“你是誰啊,憑什麽聽你的!”


    秦川冷哼道:“我叫秦川!”


    “秦川?!”


    “銀槍將萬斌被人一夜滅門,傳聞就是秦川做的!”


    “啊!”


    秦川目冷如水,沉聲吼道:“那不是我幹的,三老已經知道!”


    見對方依舊不相信,秦川怒喝一聲,孟德劍霍然一揮,“嚓”的一聲,地麵被刺出一道深坑來。


    “啊!”對方一片驚訝,再不敢聒噪。


    其中一個領頭人,卻也巍然不懼,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在下郭亮,是木鬆道長座下三弟子。”


    “秦公子,武功高強,我等確實不敵.....”


    “但,我們派掌門木鬆道長,卻是應薛神醫之邀出門而去,卻落得慘死的下場,還請薛神醫、秦公子給個說法.....”


    “否則,玄明觀雖然弱小,卻沒有怕死之輩.......”


    見對方臉上猶帶著淚痕,秦川心頭一酸,柔聲道:“我對洛陽三老,甚為敬重,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大家一個交代.....”


    “現在,洛陽城風波迭起,敵友難明,為防止悲劇再發生,還請這位師兄安置眾師兄弟,守好山門,謹防危險....”


    郭亮聞言,朝著秦川拱了拱手,帶著眾人閃到了一旁。


    秦川和薛神醫擠到那具屍體旁,隻見身首異處,腦袋更被砍成了兩截,掉落在地上,滿是血汙.....


    “木鬆道長,是木鬆道長.....”


    喜兒見到這情景,早已痛哭起來。


    昨日談笑風生的木鬆道長,今天已成一具屍體。


    秦川精神恍惚,卻覺毫無頭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他們三人同時被殺?!


    好一會兒,卻見石清露匆匆靠近,麵色極度難看。


    “秦公子,西城門外,二十裏處,發現一輛被劫殺的馬車.....”


    秦川疑惑不解地望著對方,石清露歎息道:“發現一個死者,看身上腰牌,是那昨夜的大理國人!”


    “朱丹臣!”


    秦川腳步一顫,驚叫道:“什麽?!”


    “那阿紫呢?!”


    石清露低聲回答:“現場,並沒有發現阿紫的屍體!”


    “什麽?!”


    秦川心中一動,忙問道:“那,朱丹臣身上的三封信呢?”


    石清露喚來傳信的人,那漢子急聲答道:“包裹散落一地,值錢的都不見了,隻剩一些粗布衣衫....”


    “並沒見什麽書信......”


    秦川深深吐了一口氣,瞧著喜兒和刀白鳳,心中竟然又泛起一種無力感和不安感!


    該死!


    是什麽人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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