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逼問並料理了黑痣大漢,趕至舞風坡,遙見揮舞著武器的人影,激鬥正酣,喊殺震天。周遭的野草,遭池魚之殃,斷裂紛飛。


    一群江湖人物,將一白一黑兩個道姑圍攻在中間,各式武器翻飛竄動,四麵夾擊。


    還好,這些江湖人物看似武功有限,遠遜於兩個道姑。


    不算躺在地上的十來個人,敵人大約還有十來人。


    其中一人,大約六十多歲,留著山羊胡子,生著一對三角眼,甩動一根大聖棍,幾次趁機偷襲,奈何功夫不到家,總不成功。


    哼,這人,應該就是黑痣提到的師傅,洪福幫幫主侯昌齡。


    據說,這是宜陽城本地的幫派,由本地的武人侯昌齡創立,門下弟子多是地方混混出身,做些勒索揩油收保護費之舉,典型的三流江湖門派。


    看到兩個道姑並無生命危險,秦川不由得喘了口氣。


    他定睛一看,心中一顫,又喜又驚,那白袍道姑果然是刀白鳳。


    一襲素白的道袍,素淡有致,飄逸靈動,隻轉眼間,便拂塵輕撫,斷了兩名敵人的性命。


    那一張圓潤的鵝蛋臉,生的是典雅端莊,正是自己魂牽夢繞的愛人。


    雖在激鬥之中,刀白鳳蹙眉挑目之間,依舊透著一股華貴之氣。


    她的肌膚,本就光滑白皙,更被陽光照得瑩瑩發亮,晶瑩剔透,宛如少女,美不可言。


    秦川所擁有的婦人女子中,若論美貌,自然是王夫人第一;但若論肌膚白皙嫩滑,則首推刀白鳳。


    豐腴的身姿遊走,拂塵飄舞,閃躲迎敵,想來已有些疲累,臉頰微汗,紅霞滿麵。


    她那嘴唇,嫣紅如櫻桃,飽滿而嬌豔,不經意間,散發著熟貴婦的性感與風情。


    秦川看得愛憐大生,恨不得將她一把抱住訴說思念。


    他又瞧了一眼,那灰袍道姑,與刀白鳳豐腴的身姿截然不同,她身形苗條,腰肢纖細,輕盈如柳。躍動舞劍時,那一雙修長的雙腿,忽隱忽現。


    咦?!


    剛才那劍招,劍身輕抖,借以反射陽光,晃爍敵人雙目,分明是《霧隕破雲劍》第三章的“雲遮日月”!


    “是喜兒!”


    秦川忙瞧她容貌,雖然比以前有些黝黑,但那張圓臉,烏黑發亮的雙眼,一對韌性十足的劍眉,臉上不屈不撓的表情,何其熟悉!


    分明是他在江南地界傳授劍法的少女喜兒!


    喜兒跟刀白鳳,怎麽會在一起?!


    心中正歡喜間,卻見一個大漢飛舞著一柄巨斧,從喜兒的右側,趁機劈砍而來。看似氣勢洶洶,實則破綻極多。


    秦川暗道:若是喜兒反應機敏,第一章的那招“青雲直上”,甩手斜出,以下往上,快速撩刺,便可取了那人性命。


    卻見喜兒果然如自己所想地變招,隻是右手揮劍動作,有些停滯阻塞,不甚流暢。因為速度不夠,被那大漢一斧拍開,解除了危機。


    秦川不由得搖頭歎息道:怎麽回事?!


    半年多時間不見,《霧隕破雲劍》還是不夠熟練....


    莫非,喜兒並沒有好好練劍?!


    無暇納悶,又聽“呃....”,喜兒一聲悶哼,臉顯苦楚,卻腳步斜轉,躲過了追砍的一刀一劍。


    她有些踉蹌前撲,卻左手反手抖出一把亮光,飛射向追擊的三個敵人。


    “啊,是飛針!”


    三個人俱是捂著雙眼,慘叫起來。喜兒趁機連連揮劍,削斷了三人的咽喉。


    秦川見狀,思索道:不錯,懂得用暗器了,對敵該有的狠勁,倒是練出來了....


    眼見又有三四個敵人,陸續倒地,秦川心中稍安。


    敵人人數雖近三十人,但武功高超者極少,並不是刀白鳳和喜兒的對手。


    秦川隨手一擠腰間的拳頭的皮囊,便沾了一把酒水,他催動《天山六陽掌》的陰陽勁,轉瞬將酒水化作冰片。飛身掠向人群,左右手齊翻,將冰片化作催命“生死符”,流星般激射向敵人。


    片刻,便見未死的七八個敵人,翻倒在地,丟了兵器,雙手用力抓起癢來,似是麻癢難當,不住地大聲呻吟,隻覺剛才冰冷觸感的地方,如同螞蟻齧咬,難受至極。有的痛癢厲害的,早就把皮肉撓得血跡斑斑,仍不見絲毫好轉。


    刀白鳳和喜兒,愣在原地,望著突如而來的秦川。


    喜兒見是秦川,眼睛登時露出歡喜之色,垂下鐵劍,歡呼叫道:“秦大哥,是你.....”


    而,刀白鳳則好似呆住一般,拂塵懸在半空,兩眼無神地望著秦川,臉上不見絲毫歡喜,反而似有悲楚之意。


    秦川未見異樣,笑著對喜兒說道:“喜兒,提劍,將這些敵人盡數殺了....”


    看著地上翻滾慘嚎、已無抵抗之力的敵人,喜兒俏臉微顫,黯聲道:“秦大哥,真要殺了他們嗎?!”


    秦川凝視著喜兒,沉聲道:“你忘了嗎,我對你說過的話。”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喜兒嬌軀微顫,忙應聲道“不敢忘”,隨即揮動鐵劍,將敵人逐一刺死.....


    秦川瞧向刀白鳳,看昔日擁在懷中的美婦人似是容顏清減,不由得心中激動非常,又愛又憐,湧動無數的溫柔話語,向對她傾訴。


    他壓抑著愛意,不由自主地快步走向刀白鳳,激動地身體微微顫抖,顫聲叫道:“鳳兒,........”


    卻見刀白鳳抬頭望向她,眼圈泛紅,眼神顫動,似乎帶著無限的痛苦。這個美婦人,嬌軀顫抖,咬著紅唇,似是拚命克製自己的感情一樣。


    秦川終於覺察出刀白鳳有些異樣,下意識地停了腳步。


    刀白鳳臉帶悲戚,銀牙一咬,終是狠下心,美眸盯著秦川,顫動著聲音,一字一頓問道:“我問你,大理鎮南王段正淳,是不是你殺的?”


    秦川聞言心頭一顫,不可思議地脫口問道:“你懷疑是我殺的?”


    頓時心頭泛起不悅來,忍不住又瞧向刀白鳳,這個愛人看自己的眼神,竟然不再像往日那般溫柔且深情。


    那眼神,是從未見過的複雜,有痛苦、有疑惑、有憐憫、有揪心、有懷疑、還有懼怕,唯獨不見那種愛人久別重逢的喜悅。


    秦川莫名地心頭一涼,仿佛兩人之間,突然有一堵無形的牆出現,讓他感到陌生和難受。


    頓時渾身打不起勁來,頹唐之感遍體而生,如被澆了一盆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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