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


    來了道身影。


    祂如猴,毛臉雷公嘴,身披佛門袈裟,腦後有佛門光環,有佛家的慈悲之色,但與其他仙佛有所不同,慈悲中隱隱透著股灑脫灑脫。


    此時。


    祂單手合十,身背一杆染血的九齒釘耙,袈裟上有血跡,明顯曾經曆過一場血腥凶戰。


    見到來者。


    威嚴仙神一眼認出,對方的身份,曾經的齊天大聖,如今的鬥戰勝佛孫悟空!


    但認出之際。


    沒等威嚴仙神說下一句話。


    “誒,三隻眼,都說了,叫我鬥戰勝佛。”


    來者說話間,從腦後隨手拔出一撮猴毛,對其吹了一口。


    呼~


    刹那。


    紛飛出的猴毛,根根發光,化為一隻隻手持棍棒的猴子,它們組成仙猴大軍,蓋壓向成千的感染仙神。


    一時間。


    感染仙神被阻隔住。


    “都多久了,自從沉香救母那事,都好久沒見你堂堂天庭二郎神吃癟了。”


    孫悟空笑著道,即使臉上染了不知哪位仙神的血,即使沐浴血戰,亦不曾讓祂失去那份活潑灑脫。


    二郎神聞言一笑。


    “都成佛了,還這麽牙尖嘴利。”


    “哈哈,我佛講究追求真我,俺老孫就是俺老孫,牙尖嘴利是俺老孫的性格,改不了。”


    孫悟空咧嘴一笑。


    隨手揮動,袈裟衣袂獵獵,將一突圍的感染仙神轟飛。


    二郎神亦不甘示弱。


    手中三尖兩刃槍橫斬。


    將被孫悟空轟飛的感染仙神攔腰斬斷。


    其橫斬一擊,附著金光,感染仙神一時無法治愈傷勢,上半身落在天庭雲朵上爬著。


    隨即。


    二郎神道。


    “孫猴子你怎麽會來支援我這裏,這是西天大雷音寺那邊戰況緩解了嗎。”


    祂說到這裏,三隻眼睛視線一移,落在孫悟空背後的九齒釘耙上。


    “怎麽天蓬的仙兵被你拿來了,天蓬呢。”


    提及到豬八戒。


    原本還麵帶嬉笑的孫悟空,身子一怔,笑容消失了,沉默了一秒才道了句。


    “老豬死了。”


    盡管隻有簡單四個字。


    但在道出間。


    孫悟空臉上不曾失去的活潑灑脫,在這刻消散,眼中的光都是黯淡。


    世人隻知齊天大聖勇武,麵對漫天神佛、十萬天兵天將無懼,不曾有過求饒,不屈與霸絕,隻是鬥戰勝佛西天取經,降妖除魔,從未膽怯過。


    而如今。


    在這世人所不知的此刻。


    鬥戰勝佛紅了眼眶,齊天大聖心中永跳動的熱血也有黯淡時。


    或許是不願意被二郎神看到醜態。


    也或許是不願意影響二郎神的鎮守心。


    孫悟空道出這話,別過了頭去,不讓二郎神看到自己的神傷之色。


    然而。


    二郎神哪怕不看。


    光聽孫悟空的話,語氣中難以掩蓋的哀傷。


    祂豈會想象不到……恐怕豬八戒戰死了,死的慘烈無比。


    “天蓬也戰死了嗎。”


    二郎神不禁歎道。


    孫悟空僅是輕點頭,道了聲。


    “呆子祂死了有些天了。”


    祂說到這裏,強顏歡笑,毛臉雷公嘴上強擠出笑容。


    “說來可笑,祂是為了救俺老孫死的,三隻眼你說好笑不,俺老孫有朝一日需要呆子救。”


    此時。


    孫悟空取下背後九齒釘耙,他人不知上麵的血,孫悟空卻知,這是豬八戒的血。


    下一秒。


    無法想象的一幕出現。


    鬥戰勝佛哭了,眼眶有淚,紅著眼,心中喃喃道。


    “八戒你這呆子,俺老孫想你了。”


    與此同時。


    二郎神聽著孫悟空的話,沒有多言語,祂能很理解那份哀慟,因為陪伴祂的哮天犬也戰死了,親眼見到哮天犬被感染的哪吒所融。


    就算祂分出天眼金光,給到哮天犬身上,終是沒法阻止感染侵蝕。


    孫悟空同樣明了。


    祂整理情緒,瞥眼二郎神身旁空蕩蕩,哮天犬不在其旁,結果可想而知。


    而就在兩者交談時。


    雖然孫悟空的猴毛千變萬化了得,但終究敵不過感染的仙神。


    一番交戰下來。


    砰砰砰。


    猴毛所化仙猴,被感染仙神殺死,砰的一聲重新化為猴毛。


    並且。


    孫悟空注目過去。


    原本金燦燦的猴毛,染上濃稠漆黑。


    同一時間。


    孫悟空與二郎神有所感應,往著遠方瞧去,遠方黑壓壓一片又一片。


    南天門鬧出的動靜。


    引來成千上萬感染的仙神,有位列仙班的仙家、仙君、天兵天將,數量多的頭皮發麻,比之當年孫悟空大鬧南天門的陣仗都要大。


    “感染的仙神數量又增加了。”


    二郎神神色一凜,手中三尖兩刃槍握了握緊。


    “孫猴子,這一戰怕是苦戰。”


    “那又如何,俺老孫可是鬥戰勝佛,不……是齊天大聖,大鬧天宮都不怕,這等陣仗小意思。”


    言語間。


    孫悟空往耳中一掏。


    伴隨著金箍棒的掏出。


    祂身上的佛門袈裟、腦門佛環變了,取而代之的是,頭戴鳳翅紫金冠、身著齊天金甲、腳踏藕絲步雲履。


    風吹揚而過。


    身披的齊天大聖紅袍,於風中獵獵作響。


    頭上紫金冠兩條紅豔鳳翎飄蕩。


    這一刻。


    取經歸來,心懷慈悲佛心的鬥戰勝佛不複存在。


    仿佛歲月倒流。


    歸來的是,不可一世的齊天大聖。


    “三隻眼,今日你我聯手,守住這南天門,你可別比俺老孫先死去,不然就是羞羞臉,丟了天庭第一戰神的麵。”


    孫悟空咧嘴一笑,一手金箍棒,一手九齒釘耙。


    似乎祂要連豬八戒的那份也出力。


    “哈哈,你才是,連齊天大聖的名號都用上,別丟了麵。”


    二郎神笑道。


    “放心,不會的,俺老孫不會讓感染仙神踏過南天門。”


    孫悟空看似笑著隨口一說,但其語氣堅定,比山沉,比鐵堅定。


    此時的祂。


    腦海中有記憶浮現。


    那是豬八戒臨死之前,用盡最後一口氣說出的話。


    “猴哥,老豬我先走一步了,別讓祂們去了陽間,那裏可是有老豬的高老莊,哈哈哈。”


    回想這一話。


    孫悟空一雙火眼金睛攢動。


    “八戒,俺老孫一定守住南天門,不會讓祂們從南天門去了陽間。”


    心中話音落下。


    一方是齊天大聖孫悟空、天庭第一戰神二郎神。


    一方是數之不盡的天庭感染仙神。


    雙方數量差距巨大。


    孫悟空與二郎神卻義無反顧,一躍而起,無畏無懼衝軍陷陣。


    這一天。


    世人皆不知。


    南天門前。


    大夏仙神齊天大聖、二郎真君,死守南天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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