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曹穎說起這事,蘇起也約摸知道那個上門寄賣築基丹的修士是誰了。


    所以,這世間投桃報李的事還是有的。


    又等得幾日,朱榮穩固境界之後,蘇起便攜孫臏啟程去南嶺十萬山。


    此去萬裏之遙,載二人去的自然是大鷹。即使這樣,也得七八日行程。


    路上,蘇起終於把“龜紋吸靈”符陣的陣紋烙印、錘煉完畢。


    孫臏見此過程,不由生出一番感概:“蘇師弟!你對自己也太狠了!你這是把自己當器在煉嗎?”


    “當器煉?”蘇起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詞,仔細一想,確實有點道理,便讚道:“孫師兄,你這個思路挺好!以前我還沒意識到!”


    孫臏一聽,瞪大眼,更無語。暗想:蘇師弟,真是個修煉狂人。


    蘇起看孫臏表情,知他心中所想,便大笑道:“師兄不要笑我瘋狂!若非如此,我又怎能像你們那樣正常納入靈氣修煉。還好,一番辛苦探求,總算有回報!”


    孫臏聽罷,想想蘇起自小的情況,今日能夠有現在這樣的結果,想必是走了一條常人所不能的艱苦之路,想必也是為此付出了成倍的努力和代價。


    想到這些,他又覺得蘇師弟有些可憐,還有些可敬。


    從某些意義上,和自己一樣。我是一心撲在煉器上,他是全心用在修煉上,或者換一個說法,他缺乏靈根,是把自己的身體當作“器”在“煉”,一件可以變化、成長的“器”。


    可以變化、可以成長的“器”?這…或許,以後自己的煉器也能借鑒這個思路。或許,是殊途同歸吧。


    想到這,孫臏自有明悟,不由一笑。


    蘇起見之,不禁問道:“師兄,這是…”


    孫臏笑道:“我觀師弟所為有所得,師弟欲如我煉器般煉己,我現欲如師弟煉己般煉器。”


    “啥、欲如?”蘇起被繞得有些暈;“師兄,咱說人話。”


    孫臏一陣大笑,等這陣笑過去,才緩緩道:“我的意思是,師弟的身體現在就是一件可以成長的器,未來有更多想象的空間。我以後煉器呢,就要煉這樣的器!這下,可明白了?”


    蘇起聽了,一邊思索一邊道:“一件可以成長的器…?可以成長?師兄,有些事情我得重新想想。”


    孫臏見之,笑而不語。


    有了龜紋吸靈陣紋的運轉,蘇起隨時隨地都在吸納靈氣,理論上來講,以後的修煉與一般修士相比,隻會快不會慢。


    此時,蘇起的體內已經有各種靈氣被納入。其中,水、木、火、土靈氣基本被三個小家夥轉化或直接吸收。三個小家夥都得到了供養,氣海裏麵的木、火、土真元也在一點點累積。


    剩下金靈氣三個小家夥也不能處理,蘇起也沒浪費,先是用它來洗刷身體,排除雜質,後麵則直接用來修煉五行搬山訣,對肺髒進行錘煉。


    ……


    在蘇起二人離南嶺十萬山越來越近的時候,在北原也有一片山,山峰數以萬計,卻是一望無際的風和雪。


    此處喚作天垂山脈,在北原最東邊,雖無十萬山,卻也是以萬數。


    北原的氣候就是常年大風大雪,溫度奇低,幾乎能潑水成冰。


    在一處山坳裏,一個外麵罩著獸皮短襖,短發、秀眉明眸的女子,約十五六歲模樣,牽著一匹北原特有的龍爪駒,正往山坳外走去。此時,她應該是去穀口與師兄弟會合。


    女子眉眼中依稀有小時的模樣,但一年來個子、身材都有了較大變化,已經是妙齡少女的年紀,不再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


    父母在自己眼前的慘死,讓她的心性發生變化,變得有些沉默,也有點冷,頭發也剪成了行者模樣。


    一年的時間,浩然門已經在天垂山群立足,畢竟還有一尊龐然大物在宗門內。回到宗門的李得意接任了門主之位,在他的精心圖謀之下,浩然門逐漸融入這片寒冷地界,與各方相處融洽,門派弟子也開始有所增加。


    但對大多數原祁連山過來的弟子的來說,修煉進階麵臨的是北原極寒天氣的挑戰。當然,這也是一種磨礪,一種機緣。


    修煉不同靈力的弟子,在這種極寒的天氣之下,受到的影響不一樣。比如陸逸本身修煉的就是奇寒之氣,在這裏就如魚得水。而修煉火、水靈力的弟子,在這裏就受到很大的限製。趙可兒的“驚風泣雨十八劍”在北原就威力大減,潑水成冰在這裏是認真的。


    於是,突破極端自然條件對自我修煉的壓製,在逆境中提升自己,就成了浩然門大部分弟子的日常功課。


    可兒在這冰天雪地的修煉,主要就以降低奇寒天氣對“驚風泣雨十八劍”的壓製作為衡量尺度。通過最大極限的加快劍招,牽引水柱高速運轉和碰撞以及劍意的激蕩,來抵消奇寒之氣的侵蝕。這樣的進步和提升是非常緩慢的,沒有日複一日的堅持和積累,是難有質的飛躍。


    這樣的練習,對提升修煉者血肉力量、鍛煉經絡強度卻非常有幫助。大半年的練習,可兒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點。


    在父母雙亡、蘇起他們也沒有任何消息的日子裏,可兒就專注於每天這樣的練習中,心中沒有波瀾。


    ……


    北漠,在北原之東。


    雖然位置相鄰,兩地的氣候差異卻極大。


    北原雖是高原地形,但東邊卻有聳立入雲的天垂山脈,寒冷的氣流越往東就越稀薄。


    北漠相對北原,海拔陡然下了幾千米,全境多是沙丘地形。


    北漠也有山,魔宗的總部就設在望日孤峰山。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是在這座山裏常常可以欣賞到的景色。


    在黃昏的斜照中,一名高大的少年在一處山峰上不停的揮劍。


    他是門中劍老新收的弟子,出身、從何而來,一概不知。


    但魔宗的人都知道劍老很看重這名弟子,雖然在其練劍的時候日日責罵,甚至惡語相譏,但百多年來,沒有誰得到過他這樣的“待遇”,因為入不了他的眼。


    劍老在魔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不僅因為劍修在修真界是特殊的存在,更因為他本人特殊的身份。


    而這個少年對劍老來說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因為他在劍道上表現出來的天賦。


    他的名字叫李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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