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妖蟒,一個個都瞪著銅鈴般大且閃爍著凶光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那眼神充滿了貪婪和凶殘,仿佛已經將他視為口中的美味血食,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其撕碎吞噬。


    “大膽妖畜,竟敢盯上本天魁道宗長老,簡直就是不知死活!”楊宗統怒發衝冠,對著那群妖蟒大聲嗬斥道。


    “今日,定要取爾等性命!”


    隨著這聲怒吼,隻見楊宗統右手一揮,一道寒光閃過,他的手中瞬間多出了一柄通體血紅、散發著凜冽寒氣的長劍。


    說時遲那時快,楊宗統手持血劍,身形如電,朝著眼前對他虎視眈眈的妖蟒猛刺而去。


    刹那間,劍影翻飛,劍氣縱橫交錯,帶起一陣淩厲的勁風。


    隻聽“噗嗤”一聲,血劍毫無阻礙地刺住了前麵的一隻妖蟒。


    那妖蟒頓時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嘶吼,聲音響徹雲霄,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就在此時,其他妖蟒見狀,突然同時暴動了起來,它們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鋒利的獠牙,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無比的氣息,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楊宗統席卷而來。


    麵對如此凶猛的攻擊,楊宗統猝不及防之下,竟被這股強大的力量直接震退了數步他穩住身形後,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惱怒:“一群低賤的畜生妖類,居然也敢如此囂張,真是豈有此理!”


    向來心高氣傲、瞧不起妖類的楊宗統,今日竟然被這群卑微的妖物所壓製,這如何能讓他心甘?隻見他牙關緊咬,眼中閃過一抹決然之色。


    二話不說,他猛地運轉體內功法,全身氣血沸騰,直接燃燒起自己珍貴的精血來提升功力。


    一時間,楊宗統周身光芒大盛,猶如一輪血日,他再次揮動血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與眼前的那些妖蟒展開了一場激鬥。


    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楊宗統已然精疲力竭,但他還是用盡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一劍狠狠地刺向那最後一隻妖蟒。


    隨著長劍貫穿妖蟒身體的那一刻,楊宗統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撐自己的力量,整個人一下子癱軟在地。


    然而,下一秒,他卻像是陷入了一種極度癲狂的狀態之中,仰頭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一群低賤的畜生啊!竟然還膽敢窺視於我?如今都死在了本大爺的手中,你們也算是死得其所啦!”


    楊宗統一邊大笑著,一邊用充滿鄙夷的目光掃視著旁邊倒在地上的妖蟒屍體。


    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平靜的周圍環境突然間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就好像水麵被投入了一顆巨石所激起的水波漣漪一樣,整個場景開始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方式不斷地變換著形狀和色彩。


    目睹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楊宗統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驚恐之色。


    他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


    漸漸地,那不停變幻的景象終於穩定下來,而呈現在楊宗統眼前的一幕,讓他徹底驚呆了。


    隻見他剛才親手刺穿的根本不是什麽妖蟒,而是滿臉疑惑、死不瞑目的蔣四海!再往旁邊看去,倒在地上毫無生氣的那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赫然正是與他一同前來此地冒險的杜廣和陸生天!


    此刻的他們,身軀殘破不堪,幾乎已經看不出原本人類的模樣,看上去慘不忍睹。


    “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


    他嚇得立馬後退,不住地喃喃自語道。


    “哈哈哈,當真是一出精彩絕倫的好戲啊!真沒料到,你這家夥居然會有良心發現的時候,並且還做出這般大義滅親之舉,此等高深的覺悟,就連本小姐我也是自歎弗如呢。”


    隻見在一側,那白冰嵐麵帶戲謔之色,一邊拍著雙手,一邊嬌笑著說道。


    此刻,楊宗統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白冰嵐,咬牙切齒道:


    “原來是你,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你搞出來的鬼名堂!”


    他滿臉憤恨與不甘,接著又吼道:


    “你對我們施下了幻術!”


    就在這時,楊宗統仿佛突然間醍醐灌頂一般,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定是眼前這個妖女趁他們不備之時,悄然施展了幻術。


    然而可悲的是,他們竟對此渾然不覺,以至於相互廝殺起來,而這個可惡的女人卻始終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坐山觀虎鬥。


    想到此處,楊宗統隻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心中更是充滿了無盡的屈辱感。


    倘若眼神能夠化作利刃將人斬殺,恐怕這白冰嵐早已被他千刀萬剮、誅殺百萬次不止了。


    麵對楊宗統的怒斥與仇視,那白冰嵐卻是絲毫不以為意。


    隻見她輕啟朱唇,微微一笑後,緩緩地伸出一根纖細修長的玉指。刹那間,一股璀璨奪目的靈光在其指尖流轉閃爍。


    緊接著,這股靈動的光芒如同閃電般疾馳而出,直直地朝著楊宗統的眉心激射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楊宗統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已被這道靈光擊中。


    隻聽得“噗通”一聲悶響傳來,楊宗統瞬間一聲不吭地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不僅如此,就連他體內的元嬰也未能幸免,在這股強大力量的衝擊之下,被徹底絞得粉碎,消散於無形之中。


    “放心,用不著你們宗主前來,我自會去請教一番。”


    白冰嵐將他們四人的屍體全都收了起來,朝著天魁道宗的方向飛去。


    ……


    而在那熊霸天等強者慘烈隕落之地,一名身穿著粗布麻衣、頭戴鬥笠、肩扛扁擔的樵夫裝扮的修士,宛如一片凋零的秋葉般,被一股巨力重重地摔到了堅硬的地麵之上。


    “大仙饒命啊,大仙饒命啊!小的隻是個普通樵夫,無意冒犯各位大仙呐!”


    這樵夫滿臉驚恐之色,身體顫抖如篩糠一般,掙紮著迅速從地上爬起,然後毫不猶豫地朝著眼前這些凶神惡煞之人瘋狂磕頭。


    每一次磕頭都發出沉悶的聲響,力度之大甚至讓他額頭與地麵撞擊之處漸漸泛起了猩紅的血跡。


    “哼,區區螻蟻,還不快抬起頭來!難道你瞎了不成?沒看到我們司長正在問你話嗎?”


    站在最前方的一名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鎮妖司弟子,怒目圓睜,厲聲嗬斥道,他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震得周圍的空氣都微微顫動起來。


    在這名弟子身後,一群同樣身著黑色鎮妖司服飾的人們,正虎視眈眈地緊盯著這位可憐的樵夫。


    他們個個神情冷峻,手中或握著鋒利的長劍,或拿著神秘的法寶,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氣息。


    而在這群人的中央,擺放著一張精致的躺椅,這張躺椅通體由上等紫鱗烏木打造而成,上麵雕刻著精美的金色符文,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一名身穿青白色法袍的修士慵懶地斜躺在躺椅之上,他麵如冠玉,劍眉星目,但眼神卻冰冷至極,仿佛能夠穿透人心,他正是鎮妖司司長淩虛真君。


    “是……是!小的遵命,馬上抬頭。”


    聽到那名鎮妖司弟子的怒吼聲後,樵夫連忙應聲道,心中卻是暗暗叫苦不迭。


    他實在不明白,自己不過就是想要砍伐一些山中的靈木拿去集市上換取些許靈石而已,怎會如此倒黴地招惹到這群高高在上的大老爺們呢?


    然而,正當他準備抬起頭來的時候,突然間,又有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猛地踩踏而下。


    這股力量猶如泰山壓頂一般沉重,徑直衝擊到他的身上。


    刹那間,他隻覺得胸口一陣翻湧,喉嚨一甜,一口鮮血便噴湧而出,濺灑在地上,形成了一朵觸目驚心的血色花朵。


    “不許抬頭!繼續跪著跟我說!”


    一個冷酷而威嚴的聲音響起,循聲望去,隻見那位身著青白色法袍的修士不知何時已經從那張舒適的躺椅上飛身躍起,他的動作迅疾如電,眨眼之間,一隻腳已然穩穩地踩在了那可憐樵夫的頭頂之上。


    被如此對待的樵夫驚恐萬分,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結結巴巴地回應道:


    “是,是小的這就說,這就說!”


    緊接著,他不敢再有絲毫耽擱,急忙將自己先前所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詳詳細細地講述出來。


    ......


    好不容易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講完後,樵夫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整個人癱軟在地。


    但求生的欲望促使他強打起精神,不斷向眼前這位法力高強的修士磕頭求饒:


    “大仙啊,該說的我可全都如實說了呀!求求您大發慈悲,高抬貴手放小人一條生路吧!小人家裏還有妻子和孩子等著我回去照顧呢,如果我死在這裏,他們可怎麽活呀!求大仙饒命啊!”


    他一邊哀求著,一邊不停地磕著頭,額頭與地麵撞擊發出的咚咚聲響徹四周。


    “好……”


    隨著這聲低沉的回應響起,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到了淩虛真君身上。


    隻見他麵色冷峻,眼神如寒星般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突然間,他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右腳,動作看似輕柔,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卻仿佛能撕裂虛空。


    “謝謝大仙!謝謝大仙!”


    樵夫驚恐萬分地連聲高呼,臉上滿是諂媚與感激之色。


    他不敢再有絲毫耽擱,連滾帶爬地朝著遠處狂奔而去,心中暗自慶幸能夠逃過一劫,劫後餘生的興奮讓他的腳步愈發急促。


    然而,就在這時,淩虛真君猛地張開雙臂,仰天發出一陣癲狂至極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震耳欲聾,回蕩在整個山穀之間,驚得飛鳥四散逃離。


    與此同時,他微微抬起右手食指,一道詭異的紅光瞬間激射而出,徑直衝向已經逃出數十丈遠的樵夫。


    隻聽得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長空,


    “啊啊啊啊!”


    那樵夫的身軀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撕扯著,渾身上下突然浮現出無數猙獰恐怖、觸目驚心的血口。


    鮮血如泉湧般噴射而出,濺落在周圍的地麵和草木之上,將原本蔥鬱的山林染成一片猩紅。


    樵夫在極度的痛苦中拚命掙紮扭動著身體,他的慘叫聲越來越微弱,直至最後完全消失不見。


    此時的他,就如同一件破碎不堪的陶瓦,身體的各個部分開始一塊塊地剝落下來,散落在地上。


    眨眼間,樵夫已然化作一具慘白的骨架,轟然倒地,浸泡在那一灘濃稠的血泊之中。


    “哈哈哈哈哈,你們可知我為何明明能夠直接搜魂,卻還要在此處耗費如此多的時間?”


    淩虛真君止住笑聲,滿臉不屑地掃視著四周,冷冷地說道,


    “隻因近日的生活太過平淡乏味,著實無趣得很呐!”


    “而這種痛苦、無助以及在絕望中苦苦掙紮所發出的慘呼聲,於我而言,簡直猶如天籟之音,令我心潮澎湃,熱血沸騰啊!”


    “奇怪的白霧,舉止怪異的鎮妖人。”


    他用神識感應著這裏殘留的幻術的痕跡。


    “都是拙劣的手段,這股氣息,看來還是個血脈高尚的狐妖呀。”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我會找到你的,一定會找到你的,真希望你能夠讓我興奮,希望你的血能夠滿足我的幹渴呀。”


    淩虛真君說罷,又瘋狂地仰天大笑起來,徹底放縱自己的情感,病態的笑容在他的臉上彌漫開來,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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