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煙還是頭一次特別喜歡一種食物,那就是酒。


    主要是當初喝醉了那種微醺的感覺,讓她覺得很舒服。


    而在那之後,她心裏總是惦記著林安,倒也沒怎麽去想往日的仇恨了。


    隻是如今故地重遊,那些記憶難免在腦海中閃現。


    還好有林安逗她玩,給她投喂食物,讓她顧不上去多想


    但林安不哄她的時候,她又會下意識回想起過去的事情。


    恰好她來到了這裏,聞到了酒香,就想再喝一次。


    林安也想到了上次和藍煙一起喝酒的事,不由一陣心虛。


    當初他可是加了料的,也不知道這回不加料的,藍煙會不會喜歡。


    “那就買兩壇吧!”


    林安付了錢,藍煙便開心地抱住了酒壇子。


    “我還想吃火鍋。”


    “行。”


    聽林安答應,她已經在回想上一次的美味了。


    火鍋美酒,還有眼前人,或可消愁。


    想到這些,她都已經無心遊玩了,隻想回去。


    林安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索性也不在城裏瞎溜達了。


    新鮮的肉不好買,林安隻是買了一些香辛料和廚具,便出了城,在江裏隨手抓了一條大魚,又在野外逮了了隻獐子。


    帶回營地熟練地去皮切肉備著,魚湯也開始咕咚咕咚,湯都煮白了。


    高端的食材隻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式,這裏野生的魚極其鮮美。


    可惜了,營地裏的鬼都無法享用人間美食,也就林安能與藍煙共飲。


    林安將一切準備好的時候,正好天也黑了,一人一龍在河畔對坐,凜冬的寒風來襲,吹得水聲嘩啦。


    天上殘月高懸 ,也別有一番意味。


    氣氛到了,藍煙也興致勃勃地打開了酒壇子,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開開心心喝進去,險些又一口吐了出來。


    “這酒……不好喝啊!”


    “這……上次給你喝的酒是秘製的。這次時間緊迫,沒來得及給你加工。以後有機會再給你做好不好?”


    “好吧!”


    藍煙有些失望,一時也沒了食欲。


    她偶爾會看看江麵,看看天上的月亮。


    林安眼中的藍煙,情緒永遠是高昂的,可能是生氣的那種高昂,也可能是開心的那種。


    她很少有這麽低落的時候。


    “怎麽了?有心事?”


    林安以前不問,是關係不夠親密,也不想沾染藍煙太多的因果。


    如今,他已經一頭紮進去了,自然沒什麽需要忌諱的。


    “沒什麽。”


    藍煙不是很想傾訴,隻好勉強自己飲了一口。


    有些酒,果然是越喝越難喝。


    林安卻是窮追不舍,給藍煙滿上了一碗,又道:“上一次我們一起喝酒,你說了你的故事,這次,你也說說你的故事,如何?”


    “我的故事……那可就太長了。說一整晚都說不完。”


    藍煙有些傲嬌地說道,她一直很要強,就算是拒絕,也不肯表現出自己的脆弱,而是找別的借口來回避。


    林安還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那你挑重要的說唄!”


    看出藍煙心情還是比較低落,林安也嬉皮笑臉地給她舉起了例子。


    “你瞧瞧我嗷,在我人生中比較重要的故事,那就應該從我三歲開始。


    我啊,天生就是神童。”


    “你就嘚瑟吧!”


    藍煙嫌棄地看著林安,但還是被林安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三歲就會讀書寫字,五歲能作詩,六歲能習武,誰見了我不得說一句天才?


    其實我以前就想著揚名立萬,好好改善家庭生活條件,讓父母少寫操勞,享享清福。


    可惜了,我爹說狗皇帝要抓靈童煉丹,嚇得我趕緊裝傻子,生怕有天被人抓去煉丹了。


    你瞧我這演技,就是打小培養出來的。”


    “你還驕傲上了,鬼精鬼精的。”


    藍煙習慣性吐槽,情緒也自然地被林安調動了。


    林安接著道:“我十三歲爹娘就沒了,那時候我感覺天都塌了。


    但沒辦法,日子還是要向前看。


    那時候還有人看我年紀小想欺負我,也都被我用智慧巧妙化解了, 他們那些人,也被我整得老慘了。”


    聽林安輕描淡寫地說自己過去的事情,藍煙也不禁有些心疼他。


    不過,說起父母……


    “我其實也沒見過我的父母,我一出生,就是在一座雪山之上,周圍都是冰晶和雪花。”


    說起這個的時候,藍煙的眼神仿佛也看向了很遠的地方。


    這些事情都過去太久了,但她居然還記得。


    她也順著這些回憶說了起來。


    “那時候我對什麽都很好奇,我也不知道在那雪山上呆了多久,後來實在是無聊,我就下山了。


    山裏的小動物們都很友好,它們看到我,都會乖巧地露出肚皮。”


    林安:“……”


    有沒有可能,它們都怕你。


    藍煙說起這個的時候,嘴角也微微上揚,顯然,這一段記憶於她而言還是很快樂的。


    “我也不知道在山裏呆了多久,反正渴了就喝水,餓了就吞吐靈氣,然後我的身體就一天天變大了。


    後來,我離開了山,來到了水裏,我才發現水裏更好玩。我也在水裏救過人,應該就是黑水河傳說裏的那條龍吧!那時候我是在換皮,的確是黑色的。


    我救了人,他們也感謝我,送了我很多好吃的。我也很開心,但是也沒有逗留,想要去更多的地方玩玩。


    那時候,我就是從這個地方過來的,來到了長江。”


    藍煙指著三流交匯的地方說道。


    “我到了這裏,又遇到了更多的人,他們也總是給我送吃的,求我幫忙,我也順手幫了。他們還給我修建雕像……”


    藍煙說起過往的故事,到這裏,心情都還是愉悅的。


    看來她這種有求必應的性子真是生來就有的,主要是對她而言,凡人的要求都是舉手之勞。


    再後來……


    藍煙說起了自己是如何跟人類產生了更深的羈絆,又如何被人類所殺,以一龍滅一朝國運,又被封印鎮壓,死而複生。


    “等等,他們說幫你複活?”


    林安看著描述中的“祖龍魔屍”四個字陷入了沉思。


    你這哪裏是活的,分明就是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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