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宛深深的一吸,將一股氣埋進肺裏逛了一圈,吐出,仿佛心裏的緊張也一並跟著二氧化碳吐出去,心裏不停暗示安慰自己。


    哎!


    第一次看病,沒經驗,還怪緊張。


    就在掌櫃的將身後將門掩上的下一刻,薛恒等人已然來到身後,大理寺武吏手腳極快的上前,在掌櫃的轉身的瞬間,控製住對方,捂住口鼻,再將大理寺腰牌遞到其眼前,示意不要出聲。


    硬生生嚇了一跳的掌櫃,隻能瞪著一雙眼,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出聲,絕對會配合行事。


    薛恒朝後一揮手,立刻便有人會意,將掌櫃的帶到後麵去盤問,而自己則是進了寧宛隔壁,悄無聲息的坐下,靜待寧宛的動靜。


    而這邊的寧宛,不待大夫開口,便很有眼力的坐在大夫對麵。


    大夫伸出手來,剛要提醒寧宛伸出手,寧宛又快人一步,稍提袖口,手腕搭在脈枕上,手心朝上。


    一係列快速,乖覺的動作,引得大夫不加掩飾的透著驚奇的眼神,打量著寧宛。


    什麽奇怪的人大夫沒見過,寧宛這樣的都實屬平常,稍稍的驚愕後,大夫便立刻恢複正常。


    “這位娘子是哪裏不舒服?”大夫一邊搭著脈,一邊問著寧宛。


    “大夫,我是今早起來,突然這鼻子聞不見味了。”


    “聞不見味了?”大夫嘖了一聲,心想,這脈象強健有力,也沒看出什麽問題呀。


    “可有誤食什麽東西?”怕不是瞎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吧。


    寧宛卻是搖搖頭,仔細回憶了自己最近一直以來的飲食都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同以往的,更何況她吃的和其他人其實都一樣,並沒有不同之處。


    “和往常吃的都是一樣的,並沒有吃一些不認識的食物。”


    “而且,最近也沒有接觸什麽奇怪的東西。”


    其實寧宛自己就可以排除一些常見的誘因,她就是想著找個厲害的大夫,看看能不能從她的脈象上看出問題來,如果這都看不出來的話...


    啥都沒有?那就有些奇怪了,難不成安安分分,成功從那吃人的地方平安退休,今日老夫便就要遇到行醫生涯的坎坷?


    大夫示意寧宛將另一隻手也一並放上來,皺著眉頭把脈。


    寧宛心中越發的忐忑。


    大夫一笑,身心健康。


    大夫皺眉,生死難料。


    時間像是失去路線的螞蟻,不停的轉圈,混亂一團,這一刻異常的漫長,還好,就在寧宛實在煎熬的快要忍不下去開口問詢,下一刻,大夫開口了。


    地府暫時關上門。


    大夫撫著他那下頜掛著的三兩撮白須,輕歎了口氣,“這位娘子,老夫實在有愧,學藝不精,實在是,這從脈象中看不出小娘子身體有何問題。”


    寧宛眉頭一蹙,大夫也看不出來,難不成隻是一個意外?


    “大夫,有沒有可能是中毒,或者是...身體機能暫時性的防禦?”寧宛突然想到以前遇到一個小孩,某天突然無緣無故的就失聲,在此之前,那名小孩也是並沒有什麽不同以往的行動軌跡,最後帶教給開了開音的藥,吃了一天,便就正常了,所以她這次的鼻子會不會也是相同的情況?


    “不好說,不好說,小娘子這情況,老夫從脈象上確實看不出什麽來,不過娘子也莫要太過擔憂,這嗅覺失靈,也有可能隻是暫時的,起碼脈象是正常,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大夫說的話,寧宛心裏其實都明白,大夫對於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從來不會下結論,都是含糊其詞,就像現在,就像她自己。


    寧宛隻能點點頭,希望自己能和那小孩一樣,隻是一個意外而已,嗅覺的失靈,隻是暫時的。


    這時,原本離開位置,站起準備離開,但寧宛猶豫了下,又坐了下來。


    大夫看著寧宛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疑惑,“小娘子,還有何事?”


    隔壁的薛恒,下意識正襟危坐,身體稍稍朝前傾去,精神緊繃,心中想著,''來了''。


    寧宛糾結著看了下大夫,“大夫,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


    大夫一見寧宛這模樣,立刻會意說道:“小娘子放心,我們都是有醫德的,不會將病患的隱私拿出去說道的,盡可放心。”


    寧宛不是擔心大夫是否會幫自己保密,她隻是有些少許糾結,猶豫是否要問出口,畢竟這個時代,不一定能解決的了。


    “大夫,大概幾個月之前,我應該是磕到腦子了,然後便不記得很多過去的事情,但是,”寧宛頓了頓,換了下說辭,“但是我這腦子裏還是有很多記憶,從小到大的,我覺得那才是我,但是現在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自己,因為在我的記憶中隻有我自己。”


    “但是前不久我遇到家裏人來尋我,”寧宛怕大夫誤會,急忙說道,“我確定那是我家裏人,因為一見到,我就下意識喊出對方的稱呼。”


    大夫猶豫了下,問道:“那小娘子現在是有什麽問題?”


    寧宛眼神略帶空洞,“我現在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到底是記憶中的那個我,還是現在沒有記憶的我,哪個才是我自己?”


    大夫看了會寧宛,突然開口說道:“小娘子,應該還有事情沒說出來吧。”


    寧宛猶豫了下,點點頭,“其實我從小便有一種病,白天的我,正常生活,到了夜間便就變得呆滯,毫無記憶,但也不是每天都這樣,起碼這幾個月來,我感覺自己就沒發過病。”


    大夫了然的看著寧宛,“從小娘子的描述來看,應是顛病,但...”


    “但什麽?”


    “還是從脈象上說,小娘子的脈象身體在正常康健不過了,若是正常的顛病,或因情誌所傷,或因先天遺傳,一切皆可從脈象上窺見一二,但小娘子這...”


    寧宛明白大夫的未經的意思,就是她這病看著像是精神分裂,但是可能根本不是一回事,但是自己...


    大夫這麽一說,寧宛不由開始懷疑自己。


    大夫寫了一個地址,遞給寧宛。


    寧宛莫名的看了大夫一眼,接過一看,“這是...”


    “也許這個地方可以幫助到小娘子,這位觀主可是很厲害的,想必可以去尋一尋。”


    接觸到寧宛奇怪,懷疑的目光,大夫心虛的咳嗽了下,避開寧宛的眼神說道:“正所謂,道醫,道醫,道,醫,不分家,想必你去了那,觀主定能給個滿意的答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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