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奉節惱怒的瞪著薛恒,不一會便自己先喪氣的慫低肩膀,“楊豫之是我綁的,我昨日接到信,說...”他看了眼永嘉公主“說昨日楊豫之又要去和公主私會,我心中惱怒不已,明明之前某便警告過他,叫他離公主遠點,結果他居然沒把我的話放在心裏,這次居然明目張膽到直接進公主府,我實在是忍無可忍。”


    “於是我的一個親兵便給我出了個主意,等楊豫之離開公主府後,直接將他綁走,打一頓教訓教訓,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你也接到信,是匿名信嗎?”寧宛好奇的問道。


    竇奉節反而搖搖頭,“不是,這些都是我派親兵查到的。”


    “親兵?你那個給你出主意的親兵?駙馬很信任他?”薛恒反問道。


    竇奉節點點頭,雖然不明白他們的關注點怎麽都放在他的親兵身上,他還是老實的說了出來。


    “我的這個親兵,之前救過我。”


    薛恒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昨夜綁到楊豫之後 ,便將他帶到了這裏,在我去之前,他已經被我的親兵折磨過一陣。”


    “如何折磨?”


    竇奉節麵露驚訝,心想連這都要知道嗎?


    竇奉節眼神飄忽,語含尷尬道:“我見他渾身濕漉漉的 ,還喝了很多水,而那口蓄養荷花的大水缸已經去了大半的水,那都是因為我的親兵看不過去,想在我來之前給他一點厲害嚐嚐,好讓他承認。”


    “他承認了嗎?不,他不會承認的。”


    薛恒心裏其實很清楚,這種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 ,隻要沒有擺到明麵上,那麽大家都可以假裝不知道,裝糊塗,可是一旦承認了,事情放到明麵上,那就是建朝以來最大的皇家醜聞,等同於直接將巴掌摔到皇家的臉上。


    所以不管怎麽樣,到時候永嘉公主會受到懲罰不知道,但是他楊豫之會怎樣的下場,卻是一目了然。


    而在場的都已經知道關於永嘉公主和楊豫之之間的私情有很大的水分,所以不管是為了活命還是為了事後不得罪永嘉公主斷了自己的路,在場人心裏都知道楊豫之他如何都是不會承認。


    竇奉節很挫敗的搖了搖頭,“沒有,楊豫之從頭到尾都不承認這件事。”


    “所以你就惱羞成怒殺了他,還折斷他的四肢逼他承認這一切,對不對!”薛恒步步進逼,


    “我是打了他,可是我沒有殺了他!”竇奉節麵對薛恒貼麵式窮追猛打,精神愈加緊繃,大聲吼道。


    “那是誰?你知道殺他的人是誰,”薛恒微微眯起眼,眼神中透著鋒利。


    竇奉節眼神躲閃,故意不看薛恒。


    “是你的那個親兵!對不對 !”


    “他不是故意的,他隻是太心急了,才會控製不住自己,他平時不是這樣的,才造成楊豫之死亡的。”竇奉節急急的替他的親兵解釋。


    “平時不這樣?控製不住自己?”薛恒一句一頓,每問一句都像是在他的心髒上跳舞。


    咚咚咚!咚咚咚!


    寧宛和薛恒對視一眼,心下了然。


    誰都不是傻子,怎麽會輕易相信這種說辭。


    竇奉節慢慢的塌下肩膀,就像泄了氣的氣球,“我打了他一頓,宮裏傳來消息,需要某回去,於是某便將楊豫之交給了親兵處理,交代了將他送回去,誰知道楊豫之見我親兵好欺負,便肆意辱罵,還不承認自己做的,做的苟且的事情!所以我的親兵為了替我出氣就下手狠了點。”


    寧宛無奈看著竇奉節,“下手狠了點?”


    “駙馬,這種說辭你怎麽也能相信。”


    “楊豫之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是有其出現的理由,絕不是簡單的為了出氣幹的。”


    薛恒見竇奉節還要解釋,便直接道:“楊豫之身上的傷痕皆是刑訊逼供所用,隻要再找個仵作一驗便知,駙馬還要替他辯解嗎?”


    “你的親兵若真是替你教訓他,一個久在營地的老兵,又怎麽會不知道普通的教訓和上刑的區別在哪,他不過是想要從他口中得到一些秘密,他隻是借了你信任,通過你的手動動手腳完成他想要達到的目的而已。”


    怕是開始的計劃裏沒想到壽春縣主這個變數,反而因為她的一個舉動將楊豫之的死放到了明麵上,導致下麵的土翻到明麵來曬太陽,最後不得不改變計劃吧。


    “恐怕一開始駙馬爺你收到消息說永嘉公主和楊豫之有染,也是他為了順理成章的抓住楊豫之做的戲,一場不會提前被發現的戲碼,結果誰知道,”寧宛看了眼獨自神傷的壽春縣主“這裏麵還有別的多此一舉,破壞了他的計劃。”


    “若是沒有今天這一趟,就真有可能沒人發現楊豫之的死有問題,而你們都不會覺得他是背負汙名死去,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因為風流而遭受的報複。”


    竇奉節不可置信的看向薛恒,“不,不可能,在昨夜我的親兵失手將楊豫之打死後,他便立刻向我請罪,之後便服毒自盡了,他不可能是你說的那個人。”


    薛恒搖搖頭,似在可惜竇奉節的冥頑不靈,“駙馬也說了昨夜你的親兵便服毒自盡了,那屍體你還記得放在哪嗎?”


    竇奉節遲疑道:“我派人送回他家裏去了,原本預備今日這邊的事情結束便去祭拜他。”


    “那駙馬可以不用去了,你可要感謝大理寺同僚了,他們替你去看過了。”


    “你什麽意思?”


    寧宛覺得薛恒有些時候是真的挺缺德的,也不跟人家直接說,老是這樣陰陽怪氣的 ,遲早要吃虧,吃棗藥丸。


    像竇奉節這種腦子比寧宛還簡單的要怎麽才能get到他的意思,哎!“你還不明白嗎?薛少卿的意思就是你的親兵家裏的棺材裏此刻已經沒有人在裏麵了!”


    竇奉節一下站起來,怒目圓瞪,“薛恒!說清楚你幹了什麽,為何某親兵的屍身會不見了,”


    他指著薛恒,就差將手指懟到他臉上,“說!是不是你將屍體帶走了?”


    寧宛 啪 一下將竇奉節的手指打了回去,站在薛恒麵前氣鼓鼓的與竇奉節對視,“竇大駙馬!你是聽不懂人話了嗎?現在,薛少卿的意思都說的這麽清楚了,你還不明白,話都遞到你耳邊了,你還能聽劈叉了去,你耳朵裏要是屙屎太多就去清一清,要是聾了就去看醫士。”


    “我也是不得不佩服你。”說著便朝著竇奉節拱手行禮。


    “這不是很明顯嘛,就是說你的親兵是假死脫身了,你還不信?”


    “那我問你,他當時幹嘛不直接用手邊觸手可及的刀劍給自己直接來一下,不就好了,還非得搞一個服毒自盡,您的親兵難不成平時保護你都是先來一瓶毒藥,不夠再來一瓶?手邊的刀啊!劍啊!都是擺設不成 ?”


    “刀劍不是更快?有直接的不用非要拐彎抹角的就一定有貓膩。”竇奉節被寧宛說的也開始懷疑自己的親兵。


    當不帶濾鏡後,就能清醒的發現很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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