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宛轉移話題回到小紅身上。


    “薛少卿,你看這個小紅死的時候應該也是很難受,很痛苦的吧,”光是麵容上的猙獰就已經是在告訴所有能夠看到的人,她很痛苦。


    “脖子上青筋暴起,”薛恒摸了摸小紅的脖頸兩側,又按了按喉管處,他摸到了一塊異物,“他的喉嚨裏麵有東西,”


    寧宛湊近問道:“是什麽?”還不等薛恒回答,便自己上手摸向小紅的脖子中間的喉管。


    寧宛側著身子站在長桌邊上,三指分開順著喉管從上而下,在喉骨下方摸到一塊硬物,“一塊不規則硬物,會是什麽?”抬頭看向薛恒。


    薛恒從小紅的身上翻找找到一支珠釵,顏色還很亮麗,它還沒戴在頭上。


    “這一看就是最近的款式,但是不是小紅這種二等丫鬟能夠買的起的,不用說 。”


    薛恒舉著珠釵端詳著,“寧娘子何以認為?”


    寧宛從薛恒手中拿過珠釵,指著珠釵上雕刻的牡丹花的式樣說道:“薛少卿,你看這個式樣,前幾天還聽趙嬤嬤和劉嬸提過,最近最流行這個款式的,這上麵的牡丹式樣栩栩如生,雕刻精美,說明...”


    薛恒接過珠釵,“說明雕刻這枚珠釵的工匠技藝非凡,而一枚珠釵能用到大匠雕刻,便足以賣至百金以上。”


    “更不用說這本身的用料也是十分的昂貴的材料,絕非是她一個丫鬟能用得起,能買的起的,這一定是有人付的酬金,或者賣命錢。”


    寧宛深表同意的點頭,“薛少卿,那小紅喉嚨裏的東西,怎麽辦?挖出來還是?”


    “挖出來,看看是什麽東西,”需要她吞下去,就不知道是她自己主動的,還是有人逼她吞下去的。


    薛恒又一次從懷裏取出了一個白布包裹,將它打開,平鋪在長桌上,隻見上麵排滿了一把把小巧又鋒利的小型手術刀,不,應該是法醫專用驗屍刀具,站在旁邊的寧宛眼神不住的發亮,她也想要有一套自己的手術刀,隱晦的看看薛恒又看回刀具,想要,怎麽辦?


    沒有感應到寧宛想法的薛恒深吸了一口氣,從中取出一把帶著彎鉤的鋒利小刀,鄭重的拿著它,嚐試向小紅的脖子處下刀,然而,寧宛看著薛恒在脖子處比劃了半天,卻遲遲不下刀。


    “薛少卿,你怎麽了?怎麽還不下刀,將東西取出來。”


    “還是等老李來了驗屍官來了再說?”


    薛恒僵著一張臉,搖了搖頭,“不行,等不了那麽久,院裏本來就人手緊張,最近都出去了,等他們回來都要傍晚,等不了那麽久。”


    “哦,那薛少卿你遲遲不下刀,是還在等什麽嗎?”


    薛恒站直身子,尷尬的說道:“某雖然備了這套工具,卻也沒想能用得上,某...還未曾剖過...屍體。”


    寧宛瞪著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薛恒,“薛少卿在大理寺多年,破案無數居然還有不會的?我一直以為薛少卿在刑案上麵無所不能,就沒有什麽是少卿你不會的,沒想到今日有幸,居然讓我也見到了少卿的笨拙的一麵。”


    “既如此,”這會的寧宛心裏早就忘了還要防著點薛恒的想法,滿腦子就隻有,哈哈哈哈!居然還有薛少卿不會的東西,那我可要在他麵前高光一下了。


    現在就是我寧宛在薛恒麵前最高光的時刻,看我怎麽打敗他!老天讓薛恒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是怎麽在自卑的他麵前用那套布林布林的解剖刀剖開小紅的喉管的,哈哈哈!


    “薛少卿將刀具給我吧,我來剖,將裏麵的異物取出。”


    “你來?”薛恒帶著不信任的語氣,懷疑的看向寧宛。


    寧宛渾身充滿了big膽,就差叉著腰對他喊道:“對!沒錯,就是我!”


    “是的,少卿,時間不等人,我們還是快些吧,我們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還是快些取出來的好。”寧宛急急催促道。


    薛恒再三確定道:“寧娘子,你真的可以嗎?”


    寧宛一把拿過刀具,將薛恒取出的那把帶著彎鉤的剖刀放回去。彎鉤形狀的更適合在一些難以到達的位置進行一些艱難的操作,它不適合作為今天的主角。


    寧宛她將手指輕按在刀具的刀柄上一一劃過,感受著手下刀具的順滑感,還有劃過時帶起的冰涼,


    不愧是薛少卿,就是有錢!這刀具一看便知道鍛造者花了不少心思。


    抽出一柄解剖刀,它的刀片較薄,邊緣十分鋒利,剛好適合用來切開喉管。


    摸著這些刀具,寧宛仿佛感覺自己回到了學校,回到了醫院,讓人沉迷在這恍惚的錯覺裏。


    薛恒看著臉上帶著迷醉的,恍惚的笑意,舉著一把刀在癡迷的撫摸個不停,不用問,都能看的出來寧宛非常的不對勁。


    薛恒一下抽走寧宛手中的刀具,喊道:“寧娘子!”


    手中的刀具被拿走了,寧宛感覺心裏滿滿的悵然若失的感覺,不由的搓了搓手指,轉頭朝看向一臉警惕的看向自己的薛恒伸出手,“薛少卿,給我吧。”


    薛恒捏緊刀具,試探道:“寧娘子,剛剛?”


    “薛少卿,我隻是突然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情,不影響我給你幹活的。”


    薛恒看著寧宛就想起剛剛寧宛那一副宛若神經病一樣的氣質,眼神中帶著濃濃的不信任感,怎麽看都不覺得她像是沒事的樣子。


    寧宛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解釋,難道要告訴他,自己隻是懷念過去的日子,即使是苦逼的上班日子也懷念嗎?


    寧宛直接將自己之前就已經取出的那柄拿過來,左手執刀,左手握住刀柄,食指微伸直,搭在刀背上,刀鋒呈15度角朝小紅脖子喉骨下方下刀,一刀一刀逐漸割開真皮層,直至看見氣管,後麵扁平的食管因為那塊異物的堵塞,肉眼可見的將前麵的氣管頂出了一個較大的幅度。


    寧宛伸出右手將上方的氣管撥開,左手繼續執刀,一刀將食管豎切,裏麵那塊異物隨著食管的切開,露出它的麵目,是一塊帶著顏色偏暗的金塊。


    寧宛將金塊取出,“薛少卿,看,是大金塊,不過怎麽這麽坑坑窪窪的?”


    薛恒嫌棄的拿著刀具戳了戳,“是生金塊,不過是還沒有完全冶煉幹淨規整的金塊。”就怕是新發現的沒有上報的金礦,這麽大塊的自然金,恐怕礦產量不會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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