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荷花輕聲嘟囔道:“張長軍,誰啊?”


    “沒聽說過。”


    蘇長青也跟著搖頭。


    蘇晚晴把目光投向夏天,問道:“你認識嗎?”


    夏天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回應:“我才下山,山河市的人都認不全,更別說周邊縣城的了。”


    一直囂張跋扈的張嘯天,此刻氣得臉都漲紅了,差點沒原地蹦起來,怒吼道:“張長軍你沒聽過,南縣張二蛋總該知道吧!”


    夏天卻一臉不以為意,挑了挑眉:“二蛋?是個男人就有兩個蛋,有什麽稀奇的嗎?”


    張嘯天急得直跺腳,額頭上青筋暴起:“在我們南縣,二蛋就是形容瘋子,不計後果的人!”


    “然後呢?”


    夏天雙手抱胸,神色淡然。


    “我去……”


    張嘯天徹底抓狂,肺都要氣炸了。


    要知道,他父親張長軍,在南縣可是無人不曉。


    哪曾想,到了市區,卻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半點聲響都沒有。


    這時,張嘯天身後的一個高個子壯漢站出來,甕聲甕氣地說道:“少爺,跟這些無知的人囉嗦啥,拳頭可比嘴皮子管用多了。”


    其他小弟也跟著起哄,一個個摩拳擦掌,叫嚷著要給夏天點顏色瞧瞧。


    夏天輕蔑地瞥了他們一眼:“想動手?行啊,出去打。”


    張嘯天一揮手,滿臉猙獰道:“給我上!”


    高個子壯漢一馬當先,領著一群人就衝了上來。


    說時遲那時快,夏天身形一閃,抬手就是一個幹脆利落的耳光,直接把帶頭的壯漢扇得原地轉了一圈,摔倒在地。


    緊接著,他身形如電,一拳轟向旁邊一人的下巴,那人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夏天的腳已經迅猛地踢向另一個混混的膝蓋。


    這邊壯漢剛發出哀嚎,夏天猛地回身,一肘撞飛身後撲來的一人。


    那人像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又接連撞倒了好幾個同夥。


    眨眼間,張嘯天帶來的混混們全都倒在地上,在那裏哭爹喊娘。


    張嘯天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


    他雖說沒親身打過架,可平日裏也見過不少鬥毆場麵。


    哪有像夏天這樣,片刻間就把對手收拾得服服帖帖,動作還如此的幹脆利落。


    “咕咚!”


    張嘯天咽了口唾沫,色厲內荏地喊道:“你……你給我等著,我爸可是張二蛋,你敢動我,你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夏天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周身的氣息陡然一變,一股森冷的殺氣如潮水般洶湧而出。


    張嘯天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在這極度的恐懼之下,他雙腿一軟,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爬起來後,還不忘回頭,聲嘶力竭地放狠話:“你們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夏天卻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隨手像扔垃圾似的,把那些在地上慘叫的小混混一個個扔出了門外。


    做完這一切,他若無其事地走回飯桌。


    蘇晚成此刻額頭上滿是汗珠,一臉緊張地解釋:“姐夫,我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他剛回國,我們一起吃了頓飯,後來聽說爺爺叫你吃飯,他就非要跟著來。”


    “上學那會,他看過我姐照片,一直念叨著想當我姐夫,估計是知道你和我姐的關係,想在我姐麵前踩你一腳,顯擺顯擺自己……我發誓,這事兒真跟我沒關係!”


    他說得情真意切,就好像這事真的跟他沒關係似的。


    蘇長青麵露憂色,輕聲道:“聽張嘯天那話,他爹好像有些來頭啊。”


    李荷花卻冷哼一聲,滿臉不屑:“來頭大又怎樣?在南縣再能折騰,說到底也就是個縣城混混,還能把手伸到咱們蘇家?”


    蘇寒山也皺著眉,語氣帶著幾分不滿:“總之,這種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瞧著這一家子的反應,夏天心裏犯起了嘀咕。


    一時分不清他們是真情還是假意。


    不過琢磨一番,這種找混混撐場子的蹩腳把戲,像是蘇晚成的作風。


    至少蘇寒山這些長輩,該清楚用小混混對付自己純粹是白費力氣。


    加上蘇晚成認錯時那副誠懇勁兒,仿佛真的隻是個意外。


    回家的路上,蘇晚晴還在感慨,和家人的關係終於得到了緩解。


    似乎,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麵發展。


    可沒料到,兩人剛到家,蘇晚晴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一接通,還沒出聲,就聽見蘇長青焦急大喊:“晚晴,不好了!你一定要救晚成啊!”


    “二叔,別急,出什麽事了?”


    “剛有一夥人衝進來,把晚成綁走了!”


    “知道是誰幹的嗎?”


    蘇長青急忙道:“聽口音是郊縣的,之前夏天揍了南縣那小子,我估摸就是他們幹的!”


    “你是說張嘯天?”


    “對!晚晴啊,二叔就晚成這一個孩子,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咋活啊!”


    “二叔,您先別慌,我問問夏天,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


    其實不用蘇晚晴轉達,夏天把通話聽得一清二楚。


    既然對方是道上混的,他直接撥通了楊四海電話。


    “天爺,咋有空找我啦?”


    夏天開門見山,“我老婆弟弟被人綁了。”


    楊四海直接破口大罵道:“臥槽,哪個不長眼的,敢動天爺的親戚,他媽的活膩歪了吧!”


    “是南縣的,叫張嘯天,他爹好像有個外號,叫張二蛋,大名我忘了。”


    “你說張長軍?!”楊四海聲音一沉。


    夏天察覺異樣,問道:“怎麽,這人很有勢力?”


    “不是有勢力,而是……咋說呢!他打小在監獄長大,三十多才出來混,沒用多少年就成了南縣灰產老大,南縣那些大娛樂場所,酒吧、夜總會、歌廳、洗浴中心,基本都姓張。”


    夏天眉頭微微一皺,“連你也擺不平?”


    “不是擺不擺平的事,這家夥就是個瘋子,剛出道時,沒人瞧得起他,為了立棍,他跑去南縣最大的賭檔,眾目睽睽下,從腿上割下了一塊肉當賭資。”


    “按規矩,押啥贏了莊家賠啥,這種賭資賭檔哪敢接,他就這麽一戰成名,成了那賭檔看場的,之後幹的事兒,也一個比一個瘋,什麽少民區拎著豬頭闖鬧市都算小了。”


    楊四海雖說拿下周邊縣市不少灰產。


    可麵對張長軍這種瘋子,心裏也犯怵,至今沒敢涉足南縣。


    畢竟,張長軍這人,就跟他外號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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