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說與不說,都是一個結果。”


    玉奴不緊不慢地分繡線,


    “姑娘,不會在意的。”


    像這樣管家和婢女私會,或者是有什麽暗通曲款,隻要沒有鬧到明麵上,她都懶得理會。


    雖然,那位劉管家是六姑娘一手提拔,但在六姑娘的眼中,他能有利用之處,尚且多看幾眼。但若是沒有了用處,也會如之前的鄭管家一樣,被六姑娘毫不留情地扔出去了。


    “為什麽?”


    春桃不解:


    “這府上出了這麽丟人的事情,姑娘怎麽可能不管不問?”


    玉奴將分好的繡線,放在了笸籮裏,低聲和春桃說話:


    “劉管家和青雀是苦主。”


    “這件事,他們倆沒說,旁人說與不說都沒什麽太大的作用。”


    春桃歪著頭看玉奴:“你和母親說的話,一模一樣。”


    “哦?”


    玉奴被她的話,勾起了幾分興趣:


    “文嬸子說什麽了?”


    “娘說,劉管家和青雀在怎麽鬧,不過是下人之間的打打鬧鬧。隻不過鬧到了,被六姑娘尋了個借口,送出去罷了。日後,無論他們在如何,也比不上在謝府的日子。”


    見識過花間富貴,又何苦能彎腰,去看如何種花?


    玉奴讚同的點點頭:“文嬸子說的對。”


    春桃仍舊是覺得劉管家和青雀的事情,丟了六姑娘的臉麵,心裏憋著氣,眼睛裏冒著火:


    “話雖如此,可我總覺得青雀太髒了!”


    先是跟那個姓鄭的不清不楚,現在又勾搭著劉大春。


    這不是變相的讓姑娘臉上難看嗎。


    “我連跟她在一處呼吸,都覺得髒!”


    這麽隨便的人,怎麽還留在府上?


    “那你有什麽辦法?”


    玉奴顯得毫不在意:


    “太太喜歡她,離不開她,那她便是好的。”


    玉奴看著被她扯的亂七八糟的繡線,忍不住地從春桃的手裏拿過來,細細地整理好:


    “好了,你別一生氣就扯我的線。”


    “扯壞了,這顏色就配不上了。”


    玉奴一把把春桃手裏的繡線拿過來,不緊不慢地繞著:


    “莫要在氣了。”


    “你說,這府上的人,有多少人都想來姑娘的身邊,將這件事說給姑娘聽。”


    “可偏偏,就沒人說呢?”


    “不是因為,那個姓劉的給了眾人銀子了嗎?”


    所以,她才對劉大春的印象變得這麽差。


    玉奴緩緩說道:“你說錯了。拿人錢財,便不能再說這件事,是其中的一部分。更主要的是,劉大春在和青雀有了這不清不楚的關係之後,依舊是在盡心盡力地給姑娘辦事。而且,他曾經伺候過爺。”


    單單是忠心這一處,便不能讓六姑娘棄了他。


    “哦。”


    春桃撓了撓後腦勺。


    劉大春懂了,又好像沒懂。


    “還有。”


    玉奴接著往下說:


    “劉大春明知道,這府上的人都是新入府。想要在府上站穩腳跟,就要積極表現出對六姑娘的敬重。”


    “這敬重要怎麽表現,不就是通過府上的這些事情,說給六姑娘聽,借此在六姑娘的麵前刷個好點的存在感嗎。”


    玉奴很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你看,我不就借助你的嘴,知道了劉大春的事情了嗎。”


    劉大春這不也是用另外一種方式,將自己和青雀的關係,說給姑娘聽,好寬姑娘的心呢。


    春桃立刻明白了玉奴的意思,點點頭,“我聽姐姐的。”


    玉奴抿嘴笑了笑,繼續低頭分析。


    大約過了一炷香。


    房間內傳來了六姑娘喑啞的聲音:“玉奴。”


    “是。”玉奴忙放下手裏繡了一半兒的的荷包,急急忙忙地進了房間,“姑娘,您醒了。”


    六姑娘淡淡地嗯了一聲,“你在外麵和誰說話呢。”


    玉奴伺候著六姑娘穿衣服,“是春桃。閑來無事,和她隨意說了幾句閑話。”


    “哦。”


    六姑娘穿好了衣服,坐在銅鏡前。


    玉奴利落地給她梳頭,將一支金釵插在了她的發髻上:


    “姑娘今日,還要去看寧氏?”


    “是。”


    六姑娘起身往外走:


    “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我總歸還是不放心,還要去看看。”


    她給寧氏的身邊安排了很多人,但是,她心裏總覺得不安。


    她心裏想著,還是去看看比較安心。


    “要奴婢說,您在給寧氏多安排幾個得力的婆子就可以了。”


    玉奴虛扶著六姑娘的手臂,不緊不慢地朝著寧氏的院子走:


    “您日日都去寧氏那裏看孩子,時間久了,怕是會有人在背後說三道四了。”


    玉奴就差沒說是和氏在背後嚼舌頭了。


    “春桃又和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


    玉奴淺笑:


    “就是說了些府上的趣事,您要不聽聽?”


    “不了。”


    六姑娘素來不怎麽喜歡聽府上的小丫頭們說話:


    “那些小丫頭們,總喜歡誇誇其談。”


    大都說的都是誇大之後的話,她實在是不愛聽。


    “不過,她們也就聽這些閑話,來解悶兒了。”


    這偌大的謝氏,再不讓人說點逗悶子的話,就真的沒什麽意思了。


    玉奴應了一聲,“姑娘說的是。”


    六姑娘剛要說話,玉竹就急匆匆地跑到了六姑娘的麵前,匆忙地朝她福了福身子,


    “姑娘,吳東陸氏,來人了。”


    六姑娘停下腳步,態度溫和地看著她:“是來下聘的嗎?”


    “不是。”


    玉竹搖了搖頭,


    “他們說,三姑娘的生辰八字和他們公子的不合。所以,這婚事就算了。”


    “什麽!”


    六姑娘一臉吃驚:


    “胡說八道!”


    陸氏都要來下聘了,才說兩人的生辰八字不合,這不是鬧笑話嗎。


    “更讓人不解的是,吳東陸氏說拿著欠條上門的。”


    玉竹說的又快又急:


    “要求咱們謝府在一個時辰內,把銀子還了。”


    “若不然,就要去京兆府,告咱們謝氏!”


    “太荒唐了!”


    六姑娘沉著臉,滿臉怒氣地去了三房:


    “三嬸兒呢?”


    “三叔呢?”


    “怎麽一個個的都沒見到?”


    “三太太去了寺裏上香,現在還沒回來。三爺在衙門裏,也還沒回家。”


    聽說長房的柳姑娘來了,留在正院的大丫頭,急忙迎了出來。


    先是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而後才回話。


    “他們倆還挺會算時辰。”


    六姑娘眼底一片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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