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夏下了車,站在路邊等賀羽,也不知道賀羽跟車跟到哪去了。


    他正低頭發著微信,突然身後一雙手環抱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捂住他的眼睛,聲音從耳邊傳來:“你被綁架了,跟我走。”


    “別鬧。”法夏一聽到是賀羽的聲音,拍了一下他放在腰間的手。


    “打劫,總得給我點什麽吧?”賀羽不滿。


    法夏眼睛被捂著,遞上手機:“開機密碼你知道,支付密碼是兩遍你生日。”


    “誰要你那點工資。”賀羽一手把手機拂開,語氣陰惻惻道,“我要劫色。”


    “你要怎麽劫色?”


    “把你綁回家,關在屋子裏,每天隻能看我一個人。”賀羽握在他腰間的手加了一點力道,湊近法夏耳邊,“行不行?”


    這是一個有素質的搶劫犯,劫色還要征求被劫者的意見。


    法夏笑了,握住那隻手低聲說:“嗯,能不能請你快點,我有點迫不及待了。”


    賀羽鬆開法夏,拉著法夏上了車。


    賀羽把車開得飛快,路過一處無人的公園,他直接把車拐進去停在路邊,解開安全帶就附身吻了上來。


    回基地的路太長,他等不了了。


    法夏被他按在座椅上,親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中間喘口氣,趕緊說:“萬一有人。”


    “都這個點了,天都黑了,能有誰。”賀羽沒理他,又把他按回去,堵住他的嘴。


    法夏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隻覺得這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他雙手摟著賀羽的脖子,一隻手撫在賀羽後腦勺,輕輕地順著他的頭發,賀羽從最開始帶著點氣的啃咬到漸漸放慢速度變得溫柔下來,親昵夠了之後,親了親他的下唇,終於放過了他。


    法夏抿了抿嘴,隻覺得嘴唇發麻。


    賀羽摸了摸法夏一圈紅透了的唇,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我就隨口問一下……”


    “什麽?”


    “你不喜歡女人吧?”


    “?”


    “抱歉,占有欲又發作了。”賀羽老實承認。


    法夏疑惑地皺眉,略微想了一下:“孟南淑?”


    “嗯。”賀羽悶悶不樂。


    “她跟我有八竿子關係嗎?”法夏不理解,“你怎麽什麽人都能聯想?”


    “本來是沒什麽,但她不是你姐的朋友嗎?我看她和艾秋姐關係挺好的,四舍五入是不是也能算你半個朋友……”本來他覺得孟南淑是遠在天邊的女明星,就算法夏喜歡她這一卦的長相,也頂多就追個星,但有了法艾秋這層關係,這距離就近了,賀羽立刻有了危機感。


    “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麽總覺得我喜歡別人,是我喜歡你表現得不夠明顯嗎?”法夏覺得這是個嚴重的問題,他似乎永遠都追不上賀羽的腦回路,“上次溫柔的事也是,這次又是孟南淑,你從哪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假想敵?”


    賀羽也覺得自己小心眼了,高中的事兒還拿出來說顯得有點丟臉了,但他就是沒法不去想,沒法不去在意,他又是那種感情上心裏憋不住事兒的類型。


    他也搞不懂,感覺自己平時也挺穩重的,但一遇到法夏的事就容易上頭,上火,還總犯幼稚。


    算了,幼稚就幼稚吧,在男朋友麵前丟臉也不算丟人。


    賀羽索性破罐子破摔:“你還記不記得,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我問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你當時說的可不就是孟南淑。”


    “有這回事?”法夏非常謹慎地思考了一下,發現自己一點也不記得了。


    “就算有這回事,那當時肯定也是隨口一說,你怎麽這點小事也能記這麽久?”


    賀羽:“那溫柔呢?你那時候總愛向我打聽她的事,你什麽時候對其他女生這麽上心過,我能不懷疑嗎?”


    法夏更無語了:“還不是因為那個時候我喜歡你,但你喜歡她,我當然想多了解一下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


    “打住。”


    兩句話把賀羽噎住了,這都什麽跟什麽?


    “我什麽時候喜歡溫柔了?”賀羽滿腦問號。


    “你什麽記性,你不是高中還跟她表白過嗎。”法夏奇怪地問,“我還親眼看到你騎自行車載她回家,結果第二天你就說你告白被她拒絕了,你忘了?”


    賀羽在原地石化了。


    差不多花了三分鍾,終於回想起來自己當年幹過的蠢事,賀羽痛苦地閉了閉眼,難怪法夏一直以為他是直的,那些深埋在心底的小心思也什麽都不和他說,他娘的,這簡直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的鍋。”賀羽自知年少有罪,把當年和溫柔的事和法夏老老實實完整地交代了遍,見法夏愣在副駕駛上,主動認罪,“我哪知道會有這種蝴蝶效應,我當時要是知道有個人那麽喜歡我,我打死也不亂說話了,我錯了。”


    法夏張了張嘴,半天沒發出一個聲音。


    “我真錯了,我以後再也不亂逞能了。”賀羽可憐巴巴地湊上去主動道歉。


    法夏長歎一口氣,隻覺得太陽穴疼,把脖子往後仰了仰,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命運在捉弄,搖頭,“也是我不好,是我自作聰明了。”


    隨即他突然笑出聲,看著賀羽說:“你說我倆這樣都還能兜兜轉轉在一起,是不是也挺牛逼的?”


    賀羽盯著法夏看了幾秒,像是突然頓悟:“怪不得那天我拍廣告回來,提起溫柔,你臉黑得跟什麽似的,原來是在吃醋。”


    “我沒。”法夏坐直身體,不承認。


    “你有。”


    法夏清了清嗓子岔開話題:“快開車吧。”


    賀羽笑笑,重新發動車子。


    他平穩地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說道:“我沒喜歡過其他人。”


    法夏側過頭,窗外不斷閃過的燈光打在賀羽的臉上,他的聲音低沉:“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也是唯一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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