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夏在浴室裏磨蹭了好一會兒,確保自己看上去不奇怪了才出去,他本想直接溜走,卻見賀羽不知道在倒騰什麽,床上擺了一堆衣服。


    “你在收拾房間?”法夏問。


    “別說了,剛從櫃子裏拿了個東西出來,現在衣服有點塞不回去了。”賀羽站在床邊愁眉苦臉。


    法夏看了一眼床上:“你的工資都用來買衣服了嗎?”


    賀羽摸摸鼻子:“我總要換新皮膚的嘛。”


    法夏歎了口氣:“我房間衣櫃有一半都空著,要不你把不常穿的先放我那。”


    “太好了。”賀羽正愁沒地方放,抱著衣服就站起來,“趕緊的,困死了。”


    “這是什麽?這就是你要拿的東西嗎?”法夏拿起床上放著的一個黑絲絨袋子。


    “哎那個是……別打開!”賀羽大喊一聲。


    法夏原本隻是打算幫賀羽把這袋子放到桌上,被賀羽吼得一愣,下意識握緊手上的東西。


    隔著柔軟的絲絨布袋,裏麵好像是個……獎杯?


    法夏刹那間似乎明白了什麽,拉開袋子的抽繩,果然是他們城市英雄爭霸賽的獎杯。


    獎杯周身散發著柔和的光澤,很新,看起來有被好好保管過。


    法夏驚訝,轉頭問:“你一直都帶著它?”


    賀羽臉上有點掛不住,“嗯”了一聲,別扭道:“本想把它拿出來擺桌上。”


    法夏頓時明了,猜測道:“所以你之前一直都是把它藏在衣櫃裏?”


    賀羽不吭聲。


    “那你為什麽現在又突然拿出來?”法夏笑著故意問。


    賀羽抬眼掃過法夏,突然沒好氣地把獎杯奪了過去:“我愛擺就擺,你管我。”


    法夏收回笑容,麵上裝作一本正經:“哦,衣服給我,走吧。”


    賀羽灰溜溜地跟在後麵,總覺得心裏有點不爽。


    法夏房間裏,小麥特地給買的超大號衣櫃此時空了快有三分之二的位置,賀羽折騰了一晚上,累得不想動彈,進了房間,把衣服往法夏床上一扔,下一秒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抽離出靈魂:“不想動了,我幹脆就在你這睡得了。”


    “你休息會兒吧,我幫你整理。”法夏說著,就自顧自地替賀羽掛起了衣服。


    法夏的房間被他整理得井井有條,衣櫃更是整潔地像陳列品,完全不像是一個電競選手應該有的房間,賀羽翻了個身,側身用手臂支起身子,看著為自己疊衣服的法夏,饒有興趣地說:“你說說你,又會自己做飯,又會收拾屋子,你要不說,誰會相信你是個嬌貴的小少爺?”


    “我不是少爺,也不嬌貴。”法夏邊掛衣服邊否認。


    賀羽“哼”了一聲,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問:“方亦航說當初你陪我去參加城際賽,被你父母發現之後給你關了禁閉,還請了10個保安看著你?”


    這種劇情賀羽隻在電視劇裏看過,乍一聽隻覺得離譜,看一個法夏而已,用得著10個人?


    “12個。”法夏糾正了一下,“方亦航這都和你說了?”


    “真這麽多人看著你,還被你逃出來了?”賀羽覺得匪夷所思,“那你家請的這保安也不是很靠譜。”


    “你以為逃出來真那麽容易。”法夏一邊掛著賀羽的外套一邊回憶,“開始我手機被沒收,房間電腦也上不了網,又出不去家門,完全和外界斷聯,想聯係你都沒法。”


    “那後來呢?你怎麽跑出來的?”


    “後來黎姨,就是我家阿姨,在我家好多年了,看著我長大的,也算我半個家人,我軟磨硬泡,求了她很久,讓她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她看我實在可憐才答應我,借著說廚房燈壞了的由頭,支開我房間外麵的人,我才有機會偷偷跑出來。”想起以前的事,法夏也覺得自己那時候又衝動又幼稚,故而忍不住笑了笑。


    “你該不會是從二樓窗戶跳下來的吧。”


    電視裏都是這麽演的,賀羽隨嘴一猜,沒想到法夏睜個眼睛驚訝道:“你怎麽知道?”


    這事,除了他自己,連方亦航他都沒說過,賀羽是怎麽知道的?


    “艸,還真是!”賀羽一把坐起來,皺著眉,“你是不是想死?”


    “那二樓不高。”法夏說,“我計算過的,跳下去不會有事。”


    “你那天來的時候,腿都一瘸一拐的還說沒事。”賀羽突然湊上前,提起法夏的右腿褲管就往上拉,“這腿沒留下什麽後遺症吧?”


    賀羽離法夏挨得極近,用手毫無自覺地摸了摸法夏的大腿,法夏頓時紅了臉,一下子縮回:“都這麽長時間了有什麽後遺症。”


    “你以後能不能別做這麽危險的事了。”賀羽氣結,“就算要做,你也和我說一聲,我難道會不幫你想辦法嗎?一個人逞什麽能。”


    法夏:“嗯,以後知道了。”


    賀羽重新躺回床上,歎了口氣,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法夏為自己忙前忙後,盯著他看了半分鍾,賀羽突然喚他:“法夏。”


    “嗯?”法夏沒回頭。


    “你為什麽遊戲id叫moonsea?”


    法夏停頓,把最後一件衣服掛進衣櫥裏,轉過身:“想知道?”


    “嗯,這名字什麽意思?”


    法夏深深地看了一眼賀羽:“以後再告訴你吧。”


    賀羽:“?why?”


    “因為我困了,該睡了。”法夏毫不留情地把賀羽從床上拉起來,一把推到門外,“晚安。”


    門外賀羽抱怨了幾句,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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