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虎子……虎子他的一隻眼睛都沒了啊,滿臉都是傷,我怕是撐不過……”


    肖建一邊痛苦地搖著頭,一邊側過頭去,目光緊緊盯著那扇緊閉著的手術室大門,仿佛想要透過這厚厚的門板看到裏麵正在搶救的虎子。


    他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聽到這話,肖衛國隻覺得心頭猛地一顫,像是被人狠狠地捶打了一下似的。


    緊接著,一股刺骨的寒意從他的心底緩緩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太了解虎子對弟弟肖建而言意味著什麽了,那種情感的深厚程度,甚至超過了自己與焦白之間的感情。


    當年,兄弟倆從小就失去了父母的庇護,孤苦伶仃、相依為命。


    而就在那段艱難困苦的日子裏,肖建遇到了同樣身世坎坷的虎子。


    兩人在患難之中結識,共同經曆了多少苦難和艱辛。


    曾經,在大野那個小小的紡織廠裏。


    他們一起揮灑汗水,努力工作,相互扶持著度過了一年多艱辛的時光。


    後來,當他們回到商縣時,肖建堅決地表示要留在農村發展,而虎子更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跟隨肖建,陪著他一同留在了肖屯這個地方。


    現在,虎子出了這樣的事,一時間生死未卜,肖建會是什麽樣的心情,肖衛國作為他們倆的哥哥,也能體會個差不多。


    還沒等肖衛國來得及繼續追問下去,突然間,從一旁傳來一道冰冷至極的聲音:“是誰幹的?!”


    這道聲音仿佛帶著刺骨的寒意,令人不禁心頭一顫。


    肖衛國聞聲急忙回過頭去看,隻見焦白正滿臉怒容地站在那裏。


    此刻的他緊咬著牙關,腮幫子因為憤怒而微微鼓起。


    那雙原本粗壯有力的鐵拳更是被他攥得緊緊的,甚至發出了一陣嘎嘎作響的聲音,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揮出致命一擊。


    當初,正是肖衛國自作主張,勸說焦白收下了虎子作為徒弟。


    而虎子呢,憑借著自身良好的品德以及那忠厚老實、淳樸善良的性格,沒用多久便成功獲得了焦白的認可與喜愛。


    在焦白的內心深處,早已將虎子視為自己唯一的衣缽傳人。


    畢竟對於習武之人而言,這種師徒之間的情誼往往比什麽都來得重要。


    平日裏,隻要一有空餘時間,焦白總會不辭辛勞地前往肖屯探望一下自己的這位愛徒。


    他在虎子身上可謂是傾注了大量的心血,無論是武藝技巧還是為人處世之道,他都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虎子。


    而虎子對師父也是敬重有加,向來都是言聽計從。


    無論何時何地,隻要是師父所說的話語,他都會牢牢銘記在心。


    並以此作為自己行事的準則。


    可以說,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既是師徒,又情同父子。


    虎子惡訊,無疑給焦白帶來沉重的一擊。依照他的性格,若是知道是誰幹的,哪怕千裏萬裏,焦白也會追殺對方到死。


    聽到焦白問起這件事,肖建麵色凝重地緩緩搖了搖頭,嘴唇微微顫抖著說道。


    “我們真的完全不清楚到底是什麽人!當時毫無征兆地,就有一群凶神惡煞之人突然衝了進來,二話不說便開始瘋狂射擊。


    那場麵簡直血腥至極、慘不忍睹!


    要不是虎子英勇無畏,拚盡全力用自己的身軀死死堵住門口,並拖延時間直到保衛科的人及時趕到,恐怕我這條小命兒也早就交代在這裏了。


    而且……我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幫喪心病狂的家夥十有八九就是衝著我來的。”


    說到此處,肖建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痛和憤怒,淚水如決堤之洪般再度洶湧而出。


    他哽咽著繼續道:“焦白哥,就在虎子被推進手術室之前,他說有句話讓我我一定要轉告您——他說他做到了當年對您許下的承諾。”


    聽聞此言,焦白那雙原本犀利無比的眼睛此刻更是猶如燃燒著熊熊怒火一般,緊緊地盯著急救室緊閉的大門,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他才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語氣堅定而又飽含深情地說道。


    “虎子這孩子,真是好樣的!身為他的師父,我感到由衷的驕傲與自豪!”


    緊接著,隻見他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猛然間揮出一記勢大力沉的重拳,狠狠地砸在了肖建剛剛所坐的那張連椅之上。


    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木屑四處飛濺,那張由堅硬的槐木精心打造而成的連椅竟在他這雷霆萬鈞的一擊之下應聲斷裂,好幾根粗壯的木條當場折斷開來。


    “虎子,你盡管放心!此次不論傷害你的究竟是何方神聖,也不管出於何種緣由,更不在乎最終你的傷勢如何甚至生死存亡,哪怕天涯海角,為師都一定會將那個可惡的凶手捉拿歸案,為你討回一個公道!”


    焦白咬牙切齒地怒聲說道。


    肖衛國眼見著焦白滿臉怒氣衝衝的模樣,心中不禁一緊,深怕焦白會因一時衝動而犯下大錯。


    於是,他趕忙走上前去,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焦白的肩膀,輕聲勸了他幾句。


    “你先別急著衝動行事!眼下虎子的具體狀況咱們都還沒完全弄明白,至於那行凶之人究竟是誰,又是懷著怎樣的目的,也都還是未知數。


    不過你放心,隻要把事情調查得水落石出,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這幫惡徒的!”


    一直以來,焦白對焦衛國都是敬重有加,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是唯命是從。


    此刻聽到大哥這番入情入理的安撫之言後,焦白強忍著內心洶湧澎湃的怒火,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


    “哥,您放心吧,我知道分寸,不會亂來的。隻是……有一個條件希望您能答應我。”


    說完,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緊緊盯著肖衛國,目光中透露出一股無比堅決的意味,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肖衛國見狀,隻好應道:“好,你快說說看?”


    隻見焦白用力握了握拳,一字一句地說道:“哥,如果最後真的查清楚了是誰幹的這件事,不管對方有著怎樣的背景和身份,您一定得讓我親自動手替虎子報仇雪恨!否則,我這輩子都會良心難安的!”


    肖衛國點頭答應,正在這時,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個戴著口罩,身穿手術服的醫生匆匆忙忙的走了出來。


    “誰是高虎家屬?”


    他看著手術室前的幾個人,大聲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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