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北的自覺要是沒有了,她怎麽防備也沒有用,她也不想搞得自己太狼狽,難看了。


    周肆北將門給擰開的時候,是猶豫了一下要不要進,但他最終還是進去了。


    他知道自己太急了,知道自己沒有耐心,可是看到易晚池之後,他就什麽都不顧了。


    易晚池應該是一進臥室就把那一件禮服給換了,禮服還在床上放著,易晚池身上卻已經換好了一套衣服。


    周肆北朝著易晚池走了過去,主動替易晚池將那一套禮服給拿了,又給她放好。


    然後周肆北就是在房間裏頭沒事兒找活幹,整理一下枕頭,扯一下被子,整理了一下易晚池放在床頭的書,給易晚池擺了一下化妝品。


    還彎腰,替易晚池收了今天她穿的那一雙高跟鞋。


    易晚池搞不懂周肆北進來要幹什麽,她幹脆直接問了:“……你今天是打算睡在這裏嗎?”


    周肆北也不繞彎子了,說:“對。”


    易晚池見他這麽直接,就說:“你應該也不是想讓我搬出去吧?”


    周肆北:“我們在孩子的眼皮子底下分房睡,他們不是不知道。”


    易晚池覺得他並沒有那麽細心,也沒有那麽大的責任心,但還是順著他說:“你想說,你是想為了孩子好?”


    周肆北又扯了一下被子,說:“你可以當做是為了孩子好,我是想留在這個房間裏。”


    易晚池心想,合著繞了那麽大一個圈子,周肆北的理由是為她找的。


    那周肆北還真的挺為她著想的,連讓她接受的理由都想到了,而且也不隱藏自己的目的跟心思,坦蕩的簡直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易晚池想再一次問起向婉婉的事,但是反反複複的提起一件事情也挺沒意思的。


    她自己又在惶恐還有厭惡中不斷地橫跳,已經不知道自己對周肆北到底是什麽情緒了。


    她一直覺得自己應該離開一陣兒,離開之後看看事情到底會怎麽樣。


    可是她知道自己就這樣離開的話,周肆北肯定會找她,她不想弄的興師動眾的。


    而且她還有她的爺爺奶奶在,周肆北要是找不到她的話,怕是弄得全世界都不會安寧。


    還有孩子,她要怎麽跟孩子解釋。


    易晚池一時間想不到一個穩妥的辦法,但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跟周肆北這樣過下去。


    而且,她一直隱隱覺得,向婉婉,或者是跟向婉婉有關的什麽,會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這讓她心裏覺得極為不安穩。


    她一直覺得,周肆北所說的幸福,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得到。


    起碼不會跟周肆北一塊兒擁有。


    見易晚池並沒有拒絕,周肆北自己就做了決定,留了下來。


    周肆北也知道自己不好要求易晚池什麽,躺下之後就十分的老實,兩個人在床上隔了很長的一段距離,而且還是各自背對著。


    易晚池想到剛才周肆北說的話,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不明白那兩個字為什麽能從周肆北的嘴裏說出來。


    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問出來了,“你現在難道覺得幸福嗎,跟我現在這樣在一起。”


    問完了之後,易晚池的後背都有一點兒收緊了。


    周肆北:“如果我要幸福的話,這世界上能夠輕易做到的人,就隻有你。”


    易晚池:“輕易嗎?”


    周肆北這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了,他隻有沉默了。


    在易晚池睡著了之後,周肆北幾乎是被折磨的逃離了這裏。


    他小心試探著靠近,卻又不得不害怕自己會把易晚池推的越來越遠。


    他出了房間,到了客廳之後一連點了三下才終於把煙給點上了。


    他吸了一口煙靠在沙發上,吐出的煙霧籠罩著他俊朗的麵孔。


    他一個人待在那裏,高大,落寞,好像要消失了一樣。


    劉姨起來的時候還在心想,怎麽一個個的,都不知道怎麽好好照顧自己啊。


    不過周肆北到底不是易晚池,要是易晚池的話,劉姨看到易晚池一夜睡在客廳裏頭,身上連一個毯子都沒有蓋的話,肯定會把她叫醒的。


    可沙發上睡著的是周肆北,她就隻敢繞道走了。


    到底是覺得不放心,劉姨在煮飯之前在又看了周肆北一眼之後,上了樓敲了敲臥室的門。


    易晚池在得知劉姨說了什麽的時候,因為被吵醒帶著一點的不耐煩,又不想現在就下樓。


    還是劉姨又說了一句:“這天氣,就這麽睡了一夜,肯定已經著涼了!先生最近工作又這麽忙,要是,要是放不下工作的話,身子怎麽能撐得住。”


    易晚池也隱約知道最近事態嚴峻,所以到底是拿了一個毯子,跟著劉姨下了樓。


    在劉姨的眼神催促下,易晚池又看了看手裏的毯子,心想這個時候自己拿毯子幹什麽。


    但她還是先把毯子蓋在了周肆北的身上,又存了那麽一點兒的僥幸,先是摸了一下周肆北的額頭。


    結果劉姨猜的果然沒錯,周肆北的額頭已經燙的不成樣子了。


    易晚池摸了一下之後就直接皺了眉,心想昨天晚上周肆北死皮賴臉的要留在自己的房間裏頭,自己也已經默許了,結果他半夜又跑來客廳裏頭幹什麽?


    這個男人是不是太擰巴?太糾結了?外頭不都是說他行事雷厲風行嗎?


    仔細想來,周肆北確實一直都挺擰巴的。


    上學的時候偷看她,結婚了之後拖拖拉拉的,最厭惡她的時候也沒有跟她離婚,還害得她一連生了三個孩子。


    現在也是……


    易晚池晃動了周肆北一下,“起來!”


    周肆北平時睡覺挺淺的,現在卻被易晚池一連晃動了幾下,才勉強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易晚池麵露擔憂地坐在自己的身邊,而且手還摸著他的臉。


    加上自己的身子現在這麽沉重,周肆北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


    他都忘了自己現在跟易晚池是什麽情況,大型的貓科動物一樣地直接抓住了易晚池的胳膊,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裏頭就要抱著她,蜷縮著接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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