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牆對裝修師傅老王說:“我要這種藍,科技藍懂不懂?就那種……賽博朋克的感覺!”


    老王抓了抓本就稀疏的頭發,一臉茫然:


    “陳老板,啥是‘賽博’‘朋克’啊?咱這隻有白灰藍,這藍漆還是特意托人弄來的,您要再講究,我可真沒辦法了。”


    最後調出來的藍色,不是淺得像嬰兒房,就是深得像掉進了墨水缸。


    陳明來來回回折騰了五次,才勉強調出個接近他心目中“科技藍”的顏色,


    這可把老王累得夠嗆,直嚷嚷著:“陳老板,你這錢不好掙啊,我寧願去蓋豬圈!”


    油漆搞定,又輪到更頭疼的熒光塗鴉。


    這玩意兒,別說畫,聽都沒人聽過。


    好不容易托人從市裏的美術學院找來一個學生,那學生戴著副黑框眼鏡,瘦得跟竹竿似的。


    一來就皺著眉頭,一臉嫌棄:“這什麽地方啊?烏煙瘴氣的,我可是正經學藝術的,不做這種……低俗的活兒。”


    說完,獅子大開口要了個天價。


    陳明一聽,直接把他轟了出去:“滾蛋!還真把自己當藝術家了,老子這牆上隨便畫個圈都比你強!”


    陳明正愁眉苦臉,李羽自告奮勇:“明哥,我去試試!我去美術學院門口找!我也見過不少畫畫的,肯定能找到合適的。”


    李羽在美術學院門口蹲了兩天,還真讓他給撞上了一個。


    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孩,背著個巨大的畫板,手裏還拎著一桶顏料。


    走著走著,不知怎麽的,腳下一絆,整個人往前撲去。


    “砰”的一聲,顏料桶摔在地上,五顏六色的顏料灑了一地。


    畫板也翻倒在地,畫紙上沾滿了泥土和顏料。


    女孩坐在地上,一臉的沮喪。


    李羽連忙跑過去幫忙,一邊撿散落的畫筆顏料,一邊說道:


    “同學,沒事吧?這顏料灑地,真是可惜了。”


    女孩抬起頭,眼眶紅紅的,像是要哭出來:“這可是我的畢業作品……”


    李羽撿起地上的畫紙,仔細看了看。


    畫麵上是一個穿著未來感十足的銀色盔甲的戰士,手持一把激光劍,背景是浩瀚的星空,充滿了科技感。


    雖然沾了顏料,但仍然能看出女孩紮實的繪畫功底。


    李羽眼睛一亮,這不就是明哥要找的人嗎!


    他連忙問道:“同學,你會畫熒光塗鴉嗎?我有個朋友想在網吧牆上畫點東西,報酬很豐厚的。”


    女孩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會……會一點,不過我從來沒畫過那麽大的……”


    李羽一聽,大喜過望:“沒問題!我帶你去看看,我朋友肯定滿意!”


    李羽帶著女孩來到網吧,陳明正在指揮工人安裝電腦。


    看到李羽帶了個女孩過來,他有些疑惑:“羽子,這是?”


    “明哥,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會畫畫的!她叫林曉曉,美術學院的學生。”


    陳明打量著林曉曉,穿著簡單的 t恤牛仔褲,紮著馬尾辮。


    臉上還沾著一點顏料,看起來幹淨清爽,不像之前那個裝腔作勢的眼鏡男。


    “曉曉同學,你好,我是陳明。”陳明伸出手,林曉曉有些靦腆地握了握。


    “是這樣的,我想在牆上畫一些……嗯,比較特別的圖案,你能搞定嗎?”


    陳明指著那麵刷成科技藍的牆。


    林曉曉順著陳明的手指看去,眼睛一亮:“哇!這顏色好酷!我……我可以試試!”


    陳明把自己的想法跟林曉曉詳細說了一遍,林曉曉聽得連連點頭,眼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她從包裏掏出一個小本子,開始在上麵勾勾畫畫,嘴裏還念念有詞:


    “這裏可以畫個太空飛船……這裏可以畫個機器人……”


    看著林曉曉投入的樣子,陳明和李羽相視一笑,看來這次是找對人了。


    ......


    網吧其他的裝修都完工了,煥然一新的門麵,嶄新的桌椅,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林曉曉的塗鴉完成,和最重要的主角——電腦了。


    陳明和李羽開著借來的小貨車,一路顛簸,來到了穀麗的倉庫。


    倉庫大門敞開,裏麵碼放著整整齊齊的紙箱,一百台嶄新的電腦。


    穀麗一身幹練的西裝,站在電腦堆旁,對陳明嫵媚一笑:


    “陳老弟,你可算來了,我這批寶貝就等著你帶它們回家呢!”


    陳明走上前,隨手打開一個紙箱,一台嶄新的電腦映入眼簾。


    配置正是他之前和穀麗確認過的,當下最頂尖的配置,運行任何遊戲都不在話下。


    “麗姐,你這批貨,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今天了。”


    “少貧嘴,”穀麗笑著拍了陳明一下,“驗驗貨吧,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


    陳明和李羽仔細檢查了每一台電腦,確認無誤後,陳明才放心地說道:


    “麗姐,你這辦事效率,我真是佩服,一點都不帶拖泥帶水的。”


    “那必須!”穀麗揚了揚下巴,帶著一絲得意,


    “我穀麗做生意,向來講究誠信,答應你的事,肯定要辦到。”


    談到價格,陳明搓了搓手,略帶不好意思地說:“麗姐,之前說好的價格,你看……”


    穀麗爽朗一笑:“陳老弟,你跟我還客氣什麽,之前說好的二十萬,不過看在你前段時間對我兒子小仁照顧有加的份上,給你打個八折,十六萬,怎麽樣?”


    陳明心裏樂開了花,這可是省下了四萬塊啊,足夠他再添置不少設備了。


    他連忙說道:“麗姐,你真是太夠意思了,這讓我怎麽好意思呢?”


    “跟姐還客氣什麽,”穀麗擺擺手,“以後生意上,多多關照就行了。”


    陳明和李羽將一百台電腦搬上貨車,累得滿頭大汗。


    穀麗看著兩人忙碌的身影,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她走到陳明身邊,遞給他一瓶汽水,“陳老弟,我看好你,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陳明接過汽水,咕咚咕咚灌了幾口,笑著說:“麗姐,你這人真是仗義,以後我肯定少不了麻煩你。”


    告別了穀麗,陳明和李羽開著貨車,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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