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好一會兒,一個顧客也沒有。


    看熱鬧的倒是不少,都問他們是從哪裏來的,家裏父母是誰。


    三姐弟懶得回答,身份暴露就不好玩了。


    “幫我算算吧。”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好奇擠出人群,在蕭奕雲和蕭奕塵的攤位上蹲下來。


    “你們給小爺我算一算,今日我回家會不會挨打。”


    蕭奕雲抬眼看他,吊兒郎當模樣。


    掐指一算,是禁衛軍統領的二公子。


    “你今日逃學了,準是要挨揍的,還要被罰跪祠堂,不過,我倒是可以獻計讓你化險為夷。”


    瞧這小孩口齒伶俐,一口氣能說這麽多話,還有點小大人的氣勢,淩均鶴越發好奇。


    “你怎麽知道我逃學了?”


    “你這年紀現在不在學堂裏讀書,跑這裏來肯定是逃學了。”


    蕭奕塵補一句:“我還知道你書袋裏裝了個蛐蛐罐呢,是不是一會還要到城西去捉蛐蛐啊?”


    “咦呀,你們兩個神了,要不要哥哥帶你們去玩吧?”淩均鶴正愁沒玩伴。


    蕭妍妍板著小臉嗬斥他:“我們是來擺攤掙錢的 ,不是出來玩的,我們要掙錢買街上的小吃。”


    “那簡單,小爺我有錢,你們和我一塊兒玩,我給你們銀子。”


    淩千鶴說著從書袋裏取出一錠銀子,“這些夠給你們買吃的了吧?”


    蕭奕雲道:“送的不要,你付我們算卦費就成。”


    “我沒有散錢,你們這算卦水平也不值二兩銀子啊。”淩千鶴道還是想把這三個小朋友拐去玩。


    “你們陪我去捉蛐蛐,捉到紅頭蛐蛐,我把這二兩銀子送給你們。”


    “那還不簡單,我現在給你喚兩隻過來。”蕭奕雲淡然道。


    “小家夥,吹牛呢。”淩千鶴笑道,一臉不相信。


    蕭奕雲挑眉:“那我要是真能把蛐蛐喚來,你除了給我這二兩銀子 ,再給我們當手下如何?”


    “成交。”淩千鶴答應得很爽快。


    “若是喚不來蛐蛐,你們就陪我去捉。”


    蕭奕雲點了點頭,口中發出了幾聲蛐蛐叫聲,忽然橋邊草叢中蹦出了兩隻大蛐蛐。


    還徑直朝他跳過來。


    圍觀中有識貨的百姓眼睛一亮。


    “瞧,這可是紅頭蛐蛐, 可好鬥了!”


    “這可是上品蛐蛐,能賣五兩一隻呢。”


    這麽值錢?


    很快就引得不少人去撲蛐蛐,不過這兩隻蛐蛐一蹦跳,直接蹦到蕭奕雲手心上。


    有人迫不及待掏銀子要購買:“小公子,這蛐蛐賣給我吧?”


    “已經有買主了。”蕭奕雲把兩隻蛐蛐遞給淩千鶴。


    “看在家父與你父親相熟的份上,賣你一隻 ,送你一隻。”


    “謝了哈。”淩千鶴喜滋滋地從書袋裏取出一個漆器蛐蛐罐,迅速把兩隻蛐蛐裝進去。


    付銀子時,才想起來問:“你認識家父?”


    “昨日才見過。”蕭奕雲淡淡道。


    “昨日?”能見過他父親的人,淩千鶴猜測出他身份不低。


    再看這穿著打扮,比他還華貴。


    不會是?


    昨日爹爹值守回來就訓斥他的淘氣不好學,已讓剛出生的三位殿下知曉,丟了十八代祖宗的顏麵。


    又說那三個小殿下一出生就聰慧過人,模樣俊俏。


    因為嫌棄他太丟人現眼,所以,父母沒帶他入宮參加三個小殿下的生辰宴會。


    不過,今早淩千鶴也聽哥哥姐姐繪聲繪色說了宴會中發生的事,小殿下還會召喚土地公呢。


    所以 ,召喚蛐蛐也是小菜一碟了。


    “你們可是小殿下?”淩千鶴低聲問了句。


    蕭奕雲不置可否道,“我們也是出來玩的。”


    “願賭服輸,現在,你給我打下手吧,吆喝,吆喝,招攬些顧客過來。”


    “是!”淩千鶴瞬時挺直了身板,大聲吆喝。


    “快來算卦,看病吧,仙人下凡,為民除災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他聲音高亢,吸引了更多人來圍觀。


    隻是仍然沒有人上前問卦或者看病。


    幾個在街市巡邏的官差聞聲而來,大聲驅散人群。


    “這橋上不許擺攤!”


    “你們也不準在此逗留,快走! 快走!”


    有人道:“官老爺,是幾個娃娃在這兒玩過家家呢,或許是哪個公侯之家的小公子自己跑出來玩了,你們快認領回去吧。”


    那幾名官差這才看到擺攤的是三個小娃娃,吆喝的是……竟然是淩統領家的二公子。


    “小公子,你怎麽到這裏來玩了?”


    淩千鶴正色道:“我可不是來這裏玩的,我是來這裏幫朋友做生意的。”


    “還沒開張呢,你們幾個過來支持一下,這邊是算卦的,那邊是看病的。”


    “機不可失,你們不要錯過這天賜良機。”


    幾個官差自然不相信三觀娃娃能看病問卦,但淩二公子做生意,哪能不捧場呢。


    “好,那我們就問問卦,看看病。”


    官差小六蹲在蕭妍妍的攤子麵前,笑著問:“小姑娘,你能看什麽病呢?”


    蕭妍妍指著他眉眼處一個大痦子,自信道:


    “就治你臉上這個大黑痣吧,收費十文錢。”


    小六摸向自己左邊眉毛上的那個大痦子,長了十幾年,起初沒在意,近來大得有些快,還會隱隱作痛,有時會忽然影響左眼的視力,找過幾個大夫看了,都說去不掉,強行割除左眼會失明。


    是以,他隻能繼續讓這痦子長著,毫無辦法。


    倒是更能威懾強盜劫匪。


    十文錢不算多,小六笑著從錢袋取出十文錢,數給蕭妍妍,自然不相信小孩能治好他的痦子。


    “拿去吧。”


    給完錢就要起身,蕭妍妍喊住他。


    “別走,我現在要給你治病呢。”


    小六笑問:“難不成你還會開藥方?”


    “無需用藥,你到那邊柳樹下站著,我把你臉上的痦子移到樹幹上。”


    小六疑惑:“有這樣的治病方法?”


    蕭妍妍嚴肅道:“不信不治,這錢你拿走。”


    “信,我信。”小六想著就陪小孩兒玩一玩吧。


    他站到一米遠處的柳樹下。


    “你把臉麵向這棵柳樹。”蕭妍妍指揮道。


    小六下意識配合,麵對柳樹站立。


    蕭妍妍又下令:“閉上眼睛。”


    小六自覺聽令,把眼睛閉上,心想,這是哪家大人府上的小千金啊,這麽小就氣場迫人了。


    蕭妍妍小手一指,掐訣念咒後喝道:“轉移!”


    小六忽然覺得眉頭那裏一瞬刺痛,好像那塊痦子被挖掉了一樣。


    眉頭頓時輕鬆了許多。


    蕭妍妍道:“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小六立即摸向自己的左眉頭,咦,已經平整了。


    痦子不見了!


    “我的痦子是不是不見了?”他狂喜問同僚。


    幾個官差圍上去看,嘖嘖稱奇。


    “咦,老六,你這痦子真不見了。”


    “這是什麽法術啊?”


    蕭妍妍淡然指了指那棵柳樹:“他的痦子長到樹上了,快謝謝這棵樹幫你分擔病痛吧。”


    眾人目光聚焦到柳樹上,果然看見樹幹上出現了一個肉痦子模樣的疙瘩。


    眾人驚呼:“哎呀,真是神醫啊!”


    待回過神,百姓們都湧向蕭妍妍:


    “小神醫,你也給我治治病吧,我腿上也長了個疙瘩。”


    “小神醫,我的腿瘸了,還能治好嗎?”


    “……”


    “肅靜,要看病的排隊,一個一個來。”官差們馬上自發維護現場秩序。


    小六走到淩千鶴身旁,好奇問:“淩公子,這小神醫什麽來頭啊?”


    淩千鶴口風極嚴:“他們不說,我也不能說,你們好好珍惜這次尋醫問卦的機會吧,說不定以後可能沒機會讓他們給你們治病了。”


    “是。”


    小六忙不迭應下,暗自在心裏琢磨著小神醫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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