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我們應付朝臣的試探。”


    東明道士說:“今日我替你上朝,有的大臣已發現我與你不同,必會派人試探,你現在回養心殿裝病,若是有人問話,絕不可泄露緣由 ,否則我會讓這蠱毒吃你心肺,叫你活不過半刻。”


    烏靈又道:“我們已經給你的幾個皇子公主都喂了蠱蟲,包括冷宮的廢後,你要是自己不想活,他們也別想有活路。”


    聞言,蕭懷萬念俱灰,沒想到自己一著不慎,連累子女和謝鳶。


    自從醒來後他最愧對的就是那個表妹謝鳶,雖然她脾氣嬌縱,可對他是真心愛慕。


    哪裏知道自己錯愛她人,親手廢去謝鳶的後位,扶了一個蛇毒心腸的女人當皇後。


    “劉氏,我平日待你不薄,還排除萬難將你封為皇後,你為何如此無情無義?”


    “嗬,我從未瞧得上你,何來的情義?”烏靈故意輕吻東明道士:“這位才是我青梅竹馬的情郎,我們五歲就相識。”


    “我們都是東烏國的諜者,自幼一起受訓,一起挨罰,他為我療傷,為我煉製丹藥,入宮前我們已身心交付。”


    聞言,蕭懷頓時氣得昏厥過去。


    他以為劉氏是清白之身交付於他,沒想到是個……


    何況還是別國的諜者。


    引狼入室,將來有何臉麵見列祖列宗。


    東明道士略施法術,蕭懷醒了過來,如木偶一般任憑皇後帶回養心殿。


    醉仙閣。


    頭一回有幾十位四品以上的大臣同時光顧。


    “掌櫃的,我們要包場。”


    “哎,好的,客官請上座。”


    如今齊虎是掌櫃,他見這些官員前來不像是找事的,倒也從容應對。


    攝政王王妃有交代,哪怕權貴來這裏吃飯的都當顧客對待,不必行什麽叩拜禮。


    所以他隻領著夥計略微躬身作揖迎客。


    心裏琢磨,這麽多人剛下朝就來吃飯,還沒到飯點呢,太不務正業了吧?


    官員們上了樓上包間,隨手點了幾樣菜。


    太傅最按耐不住:


    “今日聖上的言行舉止與往日格外不同,我猜測恐怕是他人易容的。”


    以前蕭懷還是太子時,是太傅親自教導的,相處多年,所以很容易就辨識這是個假貨。


    蕭懷登基後,丞相輔政,私下和他接觸也很多,天接著道:


    “下官也覺得今日上朝的不是皇上本人,何況諸位大人也言語試探過。”


    “隻是不知這其中是何緣故。”


    他看向大理寺卿和都察院左禦史,以及刑部尚書。


    “你們三位都是審案的,可有法破解?”


    這三人中,刑部尚書是攝政王派係之首。


    “下官以為,不宜打草驚蛇,不如先讓禦前侍衛調查內幕。”大理寺卿道。


    “不可,若是禦前侍衛早發現了,也不至於讓假冒的上朝。”都察院左禦史。


    “不如請攝政王回京?”刑部尚書提議道。


    聞言,有幾位不太情願,他們是一直輔佐蕭懷的,如今攝政王功高震主,世人皆知,若是回來奪皇權如何是好,他們這些官員說不定會被換掉。


    果然,太傅第一個不同意,說:“北疆雖然已經平定,但也要在冬季提防戎人打家劫舍,有攝政王鎮守北疆,北疆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戶部尚書之前扣押北疆賑災糧草,也怕攝政王回京拿他是問。


    “那下官可沒辦法了。”刑部尚書準備擺爛。


    就知道他們打著小算盤,想讓攝政王出力又不想讓他回來。


    其他幾個攝政王派係的官員也默不作聲。


    太傅眉頭深皺,皇帝九五至尊,三司親自調查並不合適,何況,這其中若是皇帝開的玩笑,可能會震動朝野,失去威望。


    若是真皇帝被人算計,又擔心驚動幕後主謀魚死網破殺害他。


    “將軍統領淩大人應該有辦法安排人把事情調查清楚。”曹丞相提議:“不如讓禁衛軍暗地調查。”


    “或者,讓皇後試探,帝後相識多年,鶼鰈情深,肯定能辨出真假,弄清真相。”


    “可。”幾位尚書讚同道。


    太傅撫須道:“不如先安排沈院判以給皇上診脈為由,試一試皇上周邊各人的反應,之後再與皇後共商計策。”


    刑部尚書心中冷笑,一群迂腐之眾,卻不知皇後才是主謀。


    但他不說。


    這些人不撞南牆不會求攝政王回京。


    攝政王不想幹戈奪權,最好是通過禪位方式更能服眾。


    等皇帝的親信著急上火了,自然會臣服攝政王,請他回來主持大局。


    於是,這幾個高官統一決定,讓禦醫和皇後先試探調查。


    也相信今日商議之事必定有攝政王的耳目傳往北疆,若是等事情不好收場,屆時攝政王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當日午後,沈院判帶了日常照顧皇帝的三位禦醫自請入養心殿給皇帝診脈。


    此時蕭懷正臥病在龍榻,看起來十分虛弱。


    “朕今日上朝身體不適合,你們給朕開點養心安神的藥便可。”


    “是,臣先給皇上診脈再開方吧。”


    沈院判和三位禦醫都給皇帝診脈,近距離觀察他的容貌,一點也沒看出有易容之處。


    而且說話的聲音語氣和平日相同。


    恐怕大臣們的猜疑是無中生有。


    皇後在一旁關心問:“你們可看出皇上這是何病?”


    蕭懷心念一動,剛想揭發她,瞬時便心痛如蟲啃咬。


    趕緊收斂情緒,打消念頭。


    “恐怕是操勞國事導致的體虛,皇上多多休息,臣出去擬方。”


    沈院判和禦醫擬了藥方厚告辭。


    到了太醫院,早有太傅等在哪裏問話。


    “如何?”


    “皇上是真的,隻是……”沈院判帶他到裏室談話。


    “皇上恐怕中了蠱毒,這脈象與昔日先皇相同,不知是自己修煉了蠱毒,還是被人算計。”


    太傅聞言,如遭雷擊。


    聯想到皇帝請國師學仙道,直覺他為求長生走了先帝的老路。


    這不是禍國殃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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