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看時間不早了,要不咱們今天中午就在這裏吃午飯,小沈,你開車去附近看看有沒有飯館,炒幾個菜打包過來,再帶幾瓶啤酒,這種天氣喝點酒挺好的。”


    “這裏吃飯?”沈初曉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才十點過,離午飯時間還早,又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橋洞底下雖然通風幹燥,但遍地都是垃圾,五顏六色的塑料袋和各種**紙,還有一些貓貓狗狗的糞便,實在不是用餐的好地方。


    “我記得車上還有一張桌布,一會兒你拿過來往這地上一鋪,咱們就當是野餐。”陸建安笑道。


    沈初曉思索了一下,立刻明白了陸建安的用意,無非是想找借口多點時間陪這兩個少年說說話,用潛移默化的方法去改變他們此刻的思想,點的點頭拿著車鑰匙離開了橋洞。


    順著大道走了大約五六分鍾,前方出現了一個菜市場,沈初曉把車停好後,直接進入了菜市場的熟食區,喝酒嘛,肯定是配點鹵菜更合適,豬耳朵有豬耳朵的好,酸辣雞爪和烤鴨的味道都不錯,再配上一小份的花生米,當然也不能缺了小炒。


    從菜市場出來,找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幹淨的飯店,照著菜單點了三四個小炒,原本還想煮個湯,因為不好帶走就隻能放棄了。


    等大菜炒好後,買了幾瓶啤酒,又怕那兩個男孩有人不喝酒,順手拿了兩瓶可樂,看了一下時間,才11:20左右。


    沈初曉開車回到了橋洞處,找到了陸建安所說的桌布,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了橋底下。


    陸建安正在跟他們講以前他在部隊發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兩個年輕的男孩原本正聽得津津有味,特別是聽說他考上了武警時,眼裏已經全是崇拜。


    見沈初曉回來,許強樂嗬嗬地過來幫忙收拾東西,找了一個吹不到風又比較幹淨平坦的位置,把桌布鋪好後,沈初曉才把買來的菜一一打開蓋子放好,招呼著陸建安他們過來。


    原本才剛喝了兩瓶八寶粥的高小豪,此刻並不是很餓,可還想繼續聽陸建安在武警部隊的各種趣聞,主動去河邊做了一下簡單的洗漱,圍在了擺滿酒菜的桌布前坐在了用石頭搭建的臨時凳子上。


    陸建安給兩個男孩一人一瓶啤酒,沈初曉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一次性碗筷。


    “我……不會喝酒。”高小豪有些靦腆地說道。


    “可以試一下,如果不喜歡,不喝就是。”陸建安笑道。


    許強已經打開了啤酒,猛的喝了一口笑著說道:“我也很少喝酒,小時候在家裏偷我爸的白酒喝,被揍的都差點下不了床,後麵出來做事,六指叔說喝酒會耽誤事,一身酒氣就要不到錢了,今天不用出去要錢,倒是可以少喝一點。”


    高小豪學著他的樣子,喝了一小口,可能真的是第一次喝到酒,隻見他表情有些痛苦得想要吐出來,可又覺得不好意思,硬是給咽了下去。


    “是不是很不喜歡這種味道,要不再喝一口試試?”陸建安笑著說道。


    高小豪點了點頭,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靜靜地感覺口腔裏麵散發出來的味道,沒有了第一次接觸的那種辛辣和不適,相反,還生起了一種想要繼續再喝一口的想法。


    “很多人並不喜歡這酒的味道,可生活中卻離不開這酒,其實酒和我們的人生一樣,不會特別的美味,可卻足夠讓人去回味。”


    陸建安揚了揚手中的酒瓶,拿起筷子夾了一顆花生米放在口中,繼續開口說道:“男人,不能被一時的困境困住,要有掙脫困境的本能,也要時刻保持清醒,去思考自己需要什麽,什麽事情值得自己去做。


    這世上,有很多比你們更艱難的人,有的人遇到了天災,有的人遇到了人禍,也有人遭遇了疾病或者巨變,隻有極少數的人,才會沉浸在悲痛中走不出來,大多數人都會積極努力去擺脫這種困頓。


    在這個世界上,有的人別說小學了,可能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但他們依然在努力為生活拚搏,甚至把日子過得很好。”


    “對了,六指叔……”


    許強又要拿自己的六指叔來舉例說明,直接被陸建安給狠狠瞪了一眼:“你也有問題,把乞討當成職業來做,這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我問你,你的那位六指叔,名字應該不叫六指吧!是不是因為他的手比別人多長了一個指頭,所以大家給他取的綽號?”


    “不是不是,是因為他右手早年在工廠裏麵被機器給削斷了4個指頭,兩隻手加起來隻剩6個指頭,所以大家才叫他六指的。”許強連忙開口反駁道。


    “右手四個指頭沒有了,那可是六級傷殘標準,很難再找到合適他的工作,他靠乞討為生也算是情有可原。


    可是你小子呢!你年紀輕輕,身體健康,好手好腳,怎麽可以去靠乞討為生呢?”陸建安放下筷子,盯著許強問道。


    “怎麽就不可以了,又不是隻有我一個,我還好了,沒裝殘疾人,你是沒看見那些扮聾啞人博人同情的比我可恨多了,我雖然偶爾也會眼饞他們要的錢多,但我還是放不下臉來做這種騙人的事。”許強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放不下臉來就對了,你要知道,博人同情的事情多了,那些騙人的把戲被揭穿的多了,大家的憐憫之心也會跟著少了,到時候那些真正的生活無著落的人,想要再尋求別人幫助而得不到幫助的時候,該有多絕望呀!”沈初曉很是不讚同地說道。


    “我從來沒要過錢,實在是餓極了,隻會去要點吃的填肚子,大多數時候,都是靠拾荒維持生活,我覺得,我一個連親爹都不想管的人,是不配得到別人的照顧和關心的。”高小豪說完後,淚水卻順著臉龐滑落了下來。


    “我們自己有手有腳,而且都已經是成年人了,為什麽要去期待別人的照顧和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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