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槿鬱悶了一天,臨近傍晚時,才出了門,在街上逛了一圈,買了些零食甜品小孩子玩具什麽的,提著去了長公主府。


    幾天不見,他居然有些想念那個小郡主的碎碎念。


    淩司妤如今的待遇,可比之前好太多了,府中的下人都換成了宮裏的人,她再也不用洗衣服幹活了。


    早上有丫鬟服侍她起床,有漂亮的衣服穿,有熱乎乎的飯菜吃,然後上午的時候,有教書先生來府中傳授她文化課,中午吃過午飯睡過午覺,下午由府中的繡娘嬤嬤教她女紅,到了傍晚,便由府中的護衛教她習武鍛煉。


    小郡主的一天被安排的滿滿當當的,因為女帝不定什麽時候會召她進宮,抽查她的功課。所以教她的先生,嬤嬤,護衛都不敢懈怠,小郡主更不敢不認真學,她怕表姐姐打她的手心板子。


    是以,當正在紮馬步的小淩司妤,見到赫連槿的時候,立刻秒變委屈小寶寶,抱著他就不撒手,一聲一聲軟糯可憐的‘槿哥哥’,直把赫連槿的心都叫軟了。


    沒法子,赫連槿隻好替她求情,跟那教她習武的護衛請了假,然後帶著小丫頭出了府門。


    他來慶國京都這幾個月,可算是將京城逛得差不多了,知道哪家酒樓的特色飯菜,知道那家的酒館能買到上好佳釀,就連犄角旮旯的特色小吃,他也輕車熟路。


    赫連槿領著小郡主,到了一家開在巷子裏的餛飩攤,跟老板要了兩碗飄香小餛飩,加了麻油和醋,跟小郡主一人一碗,兩人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這家餛飩攤子開在巷子裏,是赫連槿無意間發現的,北疆沒有餛飩,唯一的麵食也是饢,他第一次吃,剛咬了第一口時,就被它肉餡鮮嫩多汁的口感一整個震驚了,就連湯都是鮮美濃鬱,令他回味無窮。


    所以,他這次帶小郡主來,就是想跟她分享一下這天上人間的美味。


    淩司妤原來跟著長公主的時候,什麽美食沒吃過,但是她就是願意跟著赫連槿,好像和他在一起,就是喝白水都是甜的。


    就在赫連槿吃完了第一碗,摸了摸肚子覺得自己還能再吃一碗時,巷子的盡頭慢騰騰走過來一個女子的身影,她走的很慢,兩三步一停歇的那種,原本赫連槿沒注意到她,直到離得近了,他瞧著這女子居然瞧出些熟悉的感覺。


    那女子發髻有些歪,眼角嘴角都有明顯的淤青,一條腿一瘸一拐的,好似受了傷。


    小郡主一臉莫名的問赫連槿:“槿哥哥,那個姐姐怎麽了?她走路好奇怪啊?”


    赫連槿搖頭:“不知道,看起來像是受傷了。”


    小郡主認真想了想:“那我們幫幫她吧?”


    赫連槿笑盈盈的回應淩司妤:“好啊!丫頭說幫我們就幫。”


    說完,赫連槿就上前幾步,伸手欲去扶一把那名女子,誰料他剛碰上那女子胳膊,女子就驚惶無措,跟甩瘟疫似的,直接將他的手甩開了。


    赫連槿一愣:“姑娘,你怎麽了?”


    那女子的眼睛茫然看向赫連槿,赫連槿隻當是自己貿然出手嚇到她了,剛想出言安慰,可誰知那女子眼睛眨了幾下,忽然一把抓住赫連槿的胳膊,跪地哭求:“恩人!恩人!我總算找到你了!”


    赫連槿懵了,他有些費力的抽走自己被抓的胳膊,微微欠身,道:“姑娘,小可並未見過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那女子哭道:“公子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怎麽可能會認錯呢?幾個月前長街一家布匹成衣店失火,當時我被火勢困在換衣間,是公子將我救出火場,救了安樂的性命。”


    赫連槿這麽一聽,頓時就想起來了,難怪他看的這女子眼熟,原來是有過一麵之緣。


    他連忙扶起女子,見她臉上的傷,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我想起來了,舉手之勞,姑娘不必放在心上。隻是,你這傷……”


    那女子這才想起自己臉上有異,忙低下頭,遮遮掩掩道:“沒事,沒事,我自己不小心摔得……”


    小郡主歪著頭,看著那女子,直言不諱道:“姐姐撒謊!你臉上的傷連我小孩子都騙不過,明明一看就是被人打得,姐姐為何要袒護打你的人?你可以說出來,讓我槿哥哥給你討回公道!”


    那女子眼神略顯飄忽:“不,不用了。謝謝你!”


    說完就轉身要離開。


    赫連槿卻攔著她,不讓她走了,從錢袋裏拿了銅板丟給餛飩攤子老板,便一手拽著她,一手拽著小郡主,不由分說將她帶到了醫館。


    醫館的大夫檢查了那女子身上的傷,皆是皮肉傷,擦了藥,開了方子便完事了。


    看完了傷,赫連槿並未放她離開,而是將人帶到醫館旁邊的茶樓,單獨開了雅間,他就是好奇究竟是什麽的仇恨,將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打的遍體鱗傷?


    那女子眉眼流露出一層傷感,在赫連槿的不斷追問下,才將事情的原委緩緩道出。


    原來,她叫陶安樂,丈夫是京兆尹金滕的侄子金鈺昆,夫家是京中商戶,製陶大家,算是京城中數的上的有錢人家。


    他丈夫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生意場上喜歡酗酒,嫁到金家前幾年,因為有娘家撐腰,他丈夫倒也對她還客氣。


    陶安樂的父親原是光祿寺卿-陶閑,後來,因犯事被大理寺收監入獄,娘家就此沒落。


    他丈夫對她再也沒有了好臉色,經常酗酒之後找各種理由,對她非打即罵。


    上次布衣店的大火,陶安樂死裏逃生,他的丈夫非但不憐憫她的遭遇,反而對她拳打腳踢,非得誣陷她是在換衣間被人衣衫不整抱出來的,還嫌棄她身上被別的野男人摸過了,為此根本就不聽陶安樂的哀求解釋,三天兩頭尋這個由頭,將她暴打一頓。


    陶安樂原為官家女子,自小詩書禮儀,學的慶國律法,不是沒想過求助衙門。可是,她丈夫是京兆尹的親侄子,麵對她的被家暴狀紙,隻將此事當做夫妻間的矛盾,各自訓斥了幾句,就草草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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