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好。”


    “首領,我們行動之前,真的不告訴三皇子殿下嗎?”


    “不用!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夜風微寒,吹得樹葉沙沙作響,遠遠地,街上傳來更夫敲更的聲響,時辰已經進入三更。


    深更半夜,大理寺的牢獄方向漆黑不見五指,一片肅靜。


    顧南星親自帶隊,領著十幾名帶著鬼臉麵具的殺手,像鬼魅一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大理寺的牢獄範圍。


    原以為這場營救神不知鬼不覺,豈不知,他們剛靠近牢獄大門,忽聞鼓點乍起,然後就被早已埋伏在此地的司護軍,從四麵八方冒出來,轉眼間,將他們團團圍住。


    盧清風站在最高處,一聲令下:“殺!”


    顧南星帶領的殺手立刻就被衝散了,刀光劍影,箭矢漫天,以寡敵多,漸漸的鬼麵殺手一個接一個的被殺,被俘虜,牢獄門前到處橫屍一片,血流遍地。


    顧南星心知行動敗露,費了好大的功夫衝出包圍圈,往南城門逃去。


    有人企圖劫獄的消息,很快就報到了攝政王府。


    書房中,盧清風剛毅的臉龐如刀削,映在熾熾燭光下,他站在書桌前,拱手道:“王爺,果然不出您所料,真有人來大理寺劫獄。”


    厲墨淮那雙漆黑的眸子中不見半點波瀾,緩聲問道:“人呢?”


    盧清風道:“重傷跑了一個,其餘的都死了,他們在行動前牙齒裏藏了毒藥,被俘虜的時候就咬了,咱們的人連搶救都來不及。”


    厲墨淮眉眼冷了幾分:“查!封鎖四城門!查毒藥!查殺手身份!尤其是北疆來的影狼衛,看都少了誰!!”


    盧清風低頭回道:“微臣剛才過來的時候,先去了‘會同館’,範青說,影狼衛首領-顧南星不在房中,其餘人沒有異常。”


    厲墨淮默默笑了笑:“他主子還在,跑不了多遠。”


    盧清風應道:“是!”


    厲墨淮笑著起了身,問道:“赫連昇怎麽樣?”


    盧清風答道:“提前轉移到最底層最隱秘的死牢,那地方除非火藥,否則根本進不去。”


    厲墨淮走到書房門口了,又停下,轉頭看了他一眼:“赫連昇留著還有用,別弄死了。”


    盧清風點點頭。


    王府的臥房中,還是厲墨淮離去時的模樣。


    厲墨淮輕輕關了房門,褪了外衫,掛在衣架上。


    他摸黑上了床,剛躺下,背後便有一個溫熱的身子靠過來,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厲墨淮翻了個身,伸手將人攬進了自己懷裏,低頭在懷中人的額頭上親了親,輕聲道:“吵醒你了?”


    淩晚晚隻是哼哼兩聲,發出一聲含糊的囈語,貼著他的胸口蹭了蹭,卻沒睜眼。


    厲墨淮穩了穩心神,將懷裏的人舒舒服服的抱好了,在她耳邊輕輕哄道:“睡吧!師父守著你!”


    片刻之後,懷裏傳來淩晚晚綿長輕緩的呼吸聲,厲墨淮垂著眼,睡意全無,一個人在黑夜裏發著呆。


    自從他恢複記憶以來,兩人幾乎每日裏形影不離,上早朝的日子,他陪著淩晚晚住在宮裏,等休沐的日子,淩晚晚陪著他住在王府裏。


    這樣的甜蜜舒心的日子,對於曾經的他來說,簡直跟做夢一樣。


    從前那時候,他拿淩晚晚當徒弟,因為自己沒有做師父的經驗,便想著將其悉心教導,傳授武藝,供她吃穿不愁,一世無憂。他自己沒有師兄弟妹,也不善與陌生女子交往,所以後來等淩晚晚長大,偶爾對他有些逾矩的試探,他也遲鈍的沒反應過來。


    如今細想起來,淩晚晚應該在很小的時候,就對他產生了非師父不一樣的感情。


    重生以來,她一點一滴,不著痕跡地黏在他身旁,為他的傷而傷,為他的憂而憂,漸漸的,他也卸下了心防,往日裏甜蜜的過往如走馬燈花在他腦中一幕一幕閃過,想著想著,厲墨淮不知不覺地笑了。


    他低頭再次在懷裏人的額頭上親了親,親不夠似的微微勾起唇角,闔上眼睛,就這麽迷迷糊糊睡著了。


    …


    顧南星帶著傷,被大理寺的護衛軍追了半宿,天微微亮時,終於擺脫了他們,狼狽地躲在城南一間荒廢的土地廟中。


    等天亮以後,他隻短暫休息了一下,就離開了土地廟,司護軍正在滿城搜捕,顧南星清楚,用不了多久,土地廟就會暴露。


    他丟掉了鬼麵具,換了一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混在乞丐堆裏,原本想出城,結果城門關閉了,他隻好冒著風險,七拐八拐去了一處隱秘的胡同。


    敲門之後,一個老漢開了門,見到他的時候明顯一愣,連忙將他迎進了院子。


    這裏是顧南星在京城安置的暗線的據點,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暴露身份來此。


    那老漢進屋後,一把扯掉了臉上的偽裝人皮麵具,露出五官分明年輕的臉龐,對著顧南星跪拜叩首:“屬下參見首領。”


    顧南星想說句話,一張嘴被自己的血嗆住,按著胸口不住地咳嗽。


    那人立刻拿來金瘡藥之類的,攤在桌子上,道:“首領您受傷了,需要喊大夫嗎?”


    顧南星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現在是非常時期,貿然請大夫治刀傷一定會驚動城中的司護軍,他緩過一口氣,對那人說道:“我傷在後背,你幫我上藥。”


    那人便應道:“是!首領。”


    然後那人便小心地將顧南星衣服解開,目光觸及他後背的刀口傷勢時,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道:“首領,您這傷不輕,恐怕是骨頭斷了半截……”


    顧南星喘息道:“少廢話!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便回答:“屬下韓凜。”


    “……韓……凜。”顧南星傷勢耽誤的太久,臉龐已經失去了血色,因失血過多連思維都變得遲鈍起來。


    韓凜伸手覆在他的後背上,仔細檢查顧南星身上的傷,手指不知按到了哪裏,顧南星立時疼的悶哼一聲。


    韓凜道:“就是這裏,首領,您這裏的骨頭斷了。”


    說完,就將顧南星扶正,伸手抵在他的後心上,將自己的內力渡過去。不多時,韓凜額頭便冒了汗,他武功本不弱,奈何顧南星的傷勢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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