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槿微笑:“陛下真不考慮考慮我?”


    淩晚晚冷冷睇他一眼,道:“滾!”


    赫連槿略一思索,又道:“那就說說赫連昇,我那個傻子十七弟,他在牢裏過得有些艱難……”


    淩晚晚氣猶不順:“一個戰爭犯,還要什麽待遇?”


    赫連槿聞言怔了怔,看向淩晚晚,低聲道:“可他好歹曾經是陛下您的貴君,你要不就給他個痛快,別這麽零零碎碎折磨他……”


    淩晚晚蹙眉,瞧著他一陣子,才道:“你不是來贖他的嗎?”


    赫連槿難得覺得頭痛起來:“本來是。但是吧,我直接跟你明說了吧!北疆戰敗,沒有人關心十七弟的死活,是我,是我求了父皇,才得了這個差事,出使慶國的。”


    “陛下你也知道,我父王有很多兒子,平時就明爭暗鬥的,死的也多,赫連昇在北疆如果真的重要,又怎麽可能遠赴慶國和親?”


    “當然,我沒有任何貶低陛下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作為和親的質子,本質上就是無權無勢,被拋棄的棋子。既然是棋子,誰又會關心一個棋子的死活呢!”


    “我這次來慶國,是受了太子哥哥的囑托,他讓我找回小十七盜走的兵符,那兵符很重要,我太子哥哥要是繼承北疆王位,非兵符不得以服眾。”


    “太子哥哥是我的親哥哥,一母同胞,我有什麽辦法?我,我已經失去了姐姐,自然不願意再失去這個哥哥。”


    “雖然我也很同情十七弟,可是他犯了罪,受到懲罰也是也該的。我隻是求陛下,求陛下憐憫,等我找到兵符,陛下便給他一個痛快吧!”


    淩晚晚並不意外,聽赫連槿說完,微迷了眼:“所以,贖人談判是假,找兵符才是真。”


    赫連槿點點頭。


    淩晚晚目光一沉:“黃金是你們自己人藏起來了,穀蠡王也是你們自己人殺的。”


    赫連槿眼睛猛地瞪大,連聲否認:“那不是!不是!我們一路遇到的所有劫殺都是真的,有的是北疆王室其他皇子的勢力,也有奔著懸賞江湖追殺令的人,黃金丟了,穀蠡王死了,這些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淩晚晚對他的一番說辭,半分真半分假的壓根就沒全相信,看他一眼,沉默了一陣子後,說道:“朕不管你們找什麽兵符,隻要在慶國的土地上犯了事,朝廷絕不會輕饒。尤其是你,赫連槿,你最好安分一點,朕能殺赫連昇,也同樣能殺了你。”


    赫連槿怔怔看著她。


    淩晚晚衝著他笑:“慶國從來不參與他國黨爭,不插手他國內務。你也不要打著心悅於我的幌子,哄騙朕以慶國做靠山,支持你的那個太子哥哥上位。”


    伎倆給揭穿,一下子就直戳赫連槿的痛處,他有些不知所措,低著頭,磕磕巴巴地道歉:“對不,對不起……”


    淩晚晚直接道:“沒關係,承你喊一聲姐姐,而且還救過我,不跟你計較。”


    赫連槿有些不好意思:“我一開始叫你姐姐,是真心的,我當時,並不知道你的身份。”


    淩晚晚接話:“我知道,你叫我阿晚也是真的,你送喝醉酒的姑娘回家,你衝入火場救人,你又幫助小郡主,都是真的。赫連槿,你心地良善,待人真誠,希望你永遠如此。”


    赫連槿紅了臉:“那,陛下,我可以來看小郡主嗎?”


    淩晚晚道:“跟範青說,讓他安排帶你來宮裏。”


    赫連槿忍不住雀躍:“謝謝姐姐。”


    淩晚晚與他對視片刻,無奈笑了笑,感慨道:“你這樣的,是怎麽在王室活下來的?”


    赫連槿眨眨眼,又皺了皺臉,似乎也苦惱這個問題。


    不過他也似乎很快釋懷,恭恭敬敬跟女帝告辭,然後開開心心地出宮去了。


    這時,禦醫從祈年殿中出來,走到女帝身後,微一欠身,然後稟報了一下小郡主的傷情。


    皮外傷,不嚴重,上了藥,養養就行。隻是郡主年紀小,受了這幾個月的磋磨,心理肯定會留下陰影創傷。再然後就是有輕微的營養不良,需要調理一段時間。


    禦醫走後,淩晚晚又進殿中去,此時的小郡主已經睡著了,巴掌大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珠,蜷縮在被子裏,偶爾夢囈時還抽噎一下。


    淩晚晚吩咐大監總管蘇元常道:“找一個脾氣溫和的管事嬤嬤,再派四個宮女,領內侍,好好照顧郡主。”


    大監蘇元常應道:“是,老奴明白。”


    從祈年殿出來,淩晚晚又去了鸞鳴宮。


    ‘鸞鳴宮’原本是後宮正君-君後的居所,厲墨淮不肯搬來住,淩晚晚隻好安排她和厲墨淮的孩子,龍鳳胎的皇子公主在此居住,除了奶娘宮女內侍,還有每天照顧孩子的大巫。


    兩個孩子快十個月了,公主已經學會了站立,會搖晃著走兩步。而皇子卻還在地毯上爬行,大巫每天陪伴著兩個孩子,早就忘了當初要帶厲墨淮回山的事。


    含飴弄孫,大概說的就是這種樂趣。


    但是大巫非但不老,五官還生的極好,甚至因為身負仙骨,長生不老的緣故,看上去溫煦內斂,像極了不惹半點塵埃的遺世美男子。


    淩晚晚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殿門口站著兩個小宮女,傻傻地盯著大殿內的大巫看,眼珠子都快冒出綠光了。


    “呀!陛下來啦?!”大巫正抱著公主,喂她吃零嘴。


    淩晚晚彎了彎眼睛:“太師父好!”


    大巫臉上綻開一個笑容,隨口問道:“少禹呢?”


    淩晚晚走過去,接過大巫手中的公主,笑著道:“宣政殿忙呢!”


    大巫摸了一顆脆桃放進嘴裏,‘哢嚓’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口中蔓延,他眯了迷眼睛,揶揄道:“又誆我那傻徒弟幫你幹活。”


    淩晚晚拿撥浪鼓逗著懷裏的小娃娃,道:“這是愛我,惜我,疼我的表現,怎麽能叫誆呢?”


    大巫三兩口吃掉了脆桃,起身道:“鬼丫頭,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找太師父什麽事?”


    淩晚晚將手上的公主遞給大巫,大巫抱過去交給宮女,吩咐她哄公主睡午覺去。然後殿外又進來一個宮女,將地毯上玩耍的皇子一並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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