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淮笑著打趣她:“不一樣嗎?”


    淩晚晚瞪著眼斬釘截鐵:“當然不一樣,徒弟能做的事,媳婦也能做,可是媳婦兒能做的事,徒弟不一定能做!”


    厲墨淮笑道:“有什麽區別嗎?”


    淩晚晚氣悶:“當然有區別!區別還大了!!要不是知道你隻有我一個徒弟,師父說這話,我非饒不了你不可!”


    厲墨淮含笑看著她:“你怎麽知道,為師隻收了你一個徒弟?”


    聞言,淩晚晚徹底傻掉了:“你還有別的徒弟,我怎麽不知道?”


    厲墨淮伸手捏了捏眼前人細嫩的臉頰,打趣道:“逗你的!小傻瓜!有你一個徒弟就夠為師鬧心的了!!”


    淩晚晚一愣。


    厲墨淮看見人被她逗得委屈的都快要哭了,連忙哄道:“好了好了,吃餛飩,剛剛好入口,來,~”


    淩晚晚微微鬆了一口氣,她扯著厲墨淮的手臂,委屈扒拉地說:“師父隻能是我一個人的,不許再收別的弟子。”


    “好,你一個人的。”厲墨淮寵溺地吹涼了湯匙裏餛飩,喂給自己養的小崽子。


    得了保證的淩晚晚這才如釋重負,也不用厲墨淮喂了,自己拿著湯匙一口一個,吃的津津有味。


    而厲墨淮不言不語地作陪,直到淩晚晚連碗裏的湯都喝完了,才摸了摸肚皮,滿足道:“吃飽了就是美!”


    厲墨淮遞給她一塊沾水的帕子,淩晚晚也不接,仰著臉讓師父給她擦臉擦手。


    “你內力尚未恢複,這兩日別去上朝了。”厲墨淮一邊給淩晚晚擦嘴一邊說道。


    淩晚晚睜開眼,正對上厲墨淮溫柔和煦的目光,便點頭同意道:“那我在王府,還是回皇宮?”


    厲墨淮看著她,道:“在王府吧,我還能看著你。”


    淩晚晚笑開:“師父終於開始主動留我,是不是舍不得我呀?”


    厲墨淮斜睨了她一眼,道:“為師是怕你再出去闖禍,把天捅個窟窿回來,我可那沒補天的本事!”


    “嘴硬心軟~”淩晚晚忍不住嘴角上揚,道:“那這兩日就辛苦師父去主持朝政了?”


    厲墨淮無語,看著淩晚晚,不無感慨地說:“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淩晚晚調皮的狡黠一笑,眼睛裏閃著光芒:“可不就是上輩子欠我的,誰讓你丟下我?”


    厲墨淮沉浸在這樣的目光裏,心底滿是不舍和疼惜,如果上輩子可以選擇,他又豈會獨留淩晚晚一人在世間?


    他抬手摸了摸淩晚晚柔軟的頭發,認真地回應道:“以後不會了。”


    淩晚晚順勢故作柔弱地靠在人懷裏,抱著人喃喃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騙我。”


    厲墨淮:“嗯。”


    ※


    女帝稱病不事朝,來主持朝政的是攝政王厲墨淮,眾位大臣們也就嘴上關心了女帝幾句,然後就該怎麽樣怎麽樣,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右相葉朢原本打算今日早朝主動跟女帝解釋一下,葉靖宇闖宮救人之事,結果女帝沒來上朝。


    葉子君出事之前,深更半夜的,要去的地方正是攝政王府。


    麵對攝政王厲墨淮,葉朢很想開口問問,但又實在沒有頭緒,不知從何問起。況且自己的孫女尚在昏迷中,他也不清楚是,究竟是她奉皇命出宮還是擅自偷跑出宮的……


    大理寺已經將逃走的狼途抓捕歸案,審訊工作正有條不紊的進行,葉朢思前想後,決定還是等等大理寺的審訊結果再說。


    厲墨淮有著前世的記憶,處理朝政這些也算駕輕就熟,散朝之後他並未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宣政殿批閱政務奏折,盧清風也沒回大理寺,跟著攝政王去了宣政殿。


    盧清風先是跟王爺匯報了一下狼途的審查進度,那晚女帝下手太重,醫官們廢了很大的功夫才將人傷勢穩定住,但……人是救回來了,就是眼睛盲了,四肢筋脈盡斷,已然是個廢人了。


    狼途本身腦子就不是很正常,語言能力也弱,盧清風連著換了十幾種審訊方法,都沒能成功撬開他的嘴。


    什麽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包括狼途越獄那晚的所有當值人員,都做了詳細的調查和筆錄,至今沒發現任何異常。


    葉子君傷重還沒有清醒,大理寺依照慣例,對葉府上下也做了調查筆錄,沒有人見過狼途,也沒有人見過那些被殺的黑衣人,至於當初懷疑的仇殺,葉家本身就是武將出身,葉朢征戰沙場多年,如今又位列右相,要說仇人,那肯定數不勝數,但敢真打上門來討債的,還真寥寥無幾。


    案件一時陷入僵持。


    厲墨淮坐在禦案旁的另一張書桌上,埋頭一邊聽盧清風的敘述,一邊批閱手上的奏折,聽到某些地方,他就停下筆,微微蹙一下眉頭。


    厲墨淮自認對淩晚晚還是比較了解的,她雖然癡迷武學,但絕不是弑殺殘暴的性格,為什麽在配合大理寺抓捕逃犯的過程中,會剜人雙目,斷人筋脈這般下手狠,且還是當著大理寺司護軍眾人的麵,這樣造成的影響,他不相信她會不知道。


    盧清風很快就為王爺答疑解惑,“當時抓捕狼途的現場,是大理寺一名司護軍的家中,狼途殺了這名司護軍的母親和幼妹,也重傷了這名司護軍,正是陛下神勇,從狼途手中搶回了他一條性命。”


    厲墨淮眸中不動聲色:“司護軍?”


    盧清風道:“是,我們勘查現場的時候發現,廚房的灶上還有被狼途糟踐過的糧食,以及柴堆上睡過的痕跡,便推測這兩日全城戒嚴,他無處可逃便躲在一戶人家,為了怕主人發現,便殺人滅口。”


    厲墨淮聞言,目光幽幽:“犯了案就躲起來?沒有去找他背後的主子?案發那晚的笛音查了沒有?”


    盧清風應聲回道:“查過了,沒有任何頭緒,那晚的笛音隻有陛下和蘇木聽到過。”


    厲墨淮眸底微凝,用手點了點桌子,問:“蘇木?”


    盧清風道:“是,案發現場就是他的家,被殺的也是他的家人。”


    厲墨淮聞言微微仰起頭,閉上眼睛,腦子裏回憶了一下淩晚晚跟他提過的“蘇木”時的所有細微表情,等他再次睜開眼時,眼中就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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