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燕小白的傷勢痊愈。


    同前世發生的場景一樣,西戎在臨近年關的時候,對慶國發起了戰爭。消息一傳到京城,滿朝文武緊急會議。


    和前世不同的是,這次女帝沒有給他們在朝堂上爭吵的機會,直接點名禁軍衛統領燕小白掛帥出征。


    攝政王當堂讚成,其他大臣們也就統統噤了聲。


    遠征軍出發在即,燕小白進宮,素衣素發默默跪在宣政殿外,他知道自己做的過分,可是他還是想為淸鳶求一個保全。


    宣政殿內,女帝在小塌上閉目養神,攝政王在一旁有條不紊地擺弄茶具,狀似平靜。


    半晌,淩晚晚睜開眼睛,看向厲墨淮,歎道:“師父,外麵寒冬臘月冷的很,要不,叫燕小白進來吧?”


    厲墨淮手上動作不停,提了爐上的熱水衝洗杯具,緩緩道:“沒事,他皮糙肉厚,用不著我們擔心。”


    淩晚晚道:“任他這樣在外麵跪著,會不會寒了出征將士的心?”


    厲墨淮將衝好的茶水遞到淩晚晚麵前,道:“恰恰相反,他多跪一會兒,心裏的愧疚就少一些,反而能全身心地奔赴戰場。”


    淩晚晚無語,心說到底是師父,對自己人心狠起來她還真是自愧不如。


    茶過三盞,厲墨淮起身打開殿門,對跪在外麵的燕小白說,“進來!”


    燕小白這才起身,活動了一下凍僵的膝蓋,低著頭進殿去。


    到了宣政殿內,一旁伺候的大監總管蘇元常叫內侍搬來椅子,燕小白不敢坐,隻低著頭肅立在原地。


    淩晚晚依舊靠在小塌的軟枕上,麵無表情地看了大監蘇元常一眼,蘇元常立刻會意,領著殿內的宮人回避出去。


    厲墨淮也坐回到剛才的位置上,尤自思索不語。


    燕小白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見女帝和攝政王都沒有先開口的意思,心想著橫豎豁出去了,就噗通跪下,朗聲道:“求陛下恩典。”


    淩晚晚與厲墨淮對視,淺淡笑了一下:“燕統領既然是王爺的人,此事就由王爺來定奪吧!”


    厲墨淮白她一眼:“陛下為何自己不問?”


    淩晚晚笑了:“朕問什麽?郎有情,妾有意,男人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子,何錯之有?”


    厲墨淮也跟著笑:“陛下說的非常有道理。”


    言罷,他就轉而打量燕小白,一雙漆黑的眸子不帶半點波瀾,“你自己說說看,想求什麽恩典?”


    燕小白瞳孔裏翻湧著躲閃:“屬下想帶淸鳶姑娘去西戎。”


    厲墨淮眉心蹙了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你護著那姑娘的意思?”


    燕小白道:“是屬下,屬下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京都,想帶在身邊。”


    厲墨淮眨巴著眼睛,看向淩晚晚,而淩晚晚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眼中卻是一片失望,他無法,隻得反問他:“軍營禁止女子入內,你卻求這種恩典,可想過後果?”


    燕小白眼神閃了閃:“屬下可以叫她扮做男裝,絕不會叫兵士們發覺。”


    “荒唐!”厲墨淮氣得起身,向燕小白的方向走了兩步,指著他怒道:“你是去打仗的?還是去談情的?燕小白,你是不是覺得,陛下很好說話?還是西戎戰場沒你不行是吧?!”


    燕小白閉上眼。


    淩晚晚坐不住了,亦從小塌起身幾步走到厲墨淮身側,挨著他說道:“別動怒,有話好好說。”


    厲墨淮冷哼一聲:“你看他這樣,像能好好說話的樣子嗎?要本王說,陛下就該下道旨,叫大理寺抄了他的府邸,那女子留著也是個禍害,不如直接殺了省事!”


    燕小白眼神微動,殺了……


    淩晚晚斜睨了一下燕小白,將厲墨淮往外推,“師父先消消氣,去禦花園等朕一會兒,我單獨跟燕統領說。”


    “你看看他!”厲墨淮難得有些動氣,對淩晚晚抱怨:“被你慣成什麽樣子了?”


    “我的錯,我的錯,師父消消氣,消消氣……”淩晚晚好說好氣地將自己師父哄出了門。


    等到關上殿門,她才沉沉歎了一口氣,走上前,伸手將跪著的人拉起來,“行啦!都這麽熟了,就別跟我這兒表演苦肉計了。”


    燕小白被女帝一頓嘲諷,自知理虧的他悶悶地應了:“多謝陛下。”


    淩晚晚繞到燕小白麵前,被他傻氣的樣子逗笑,對他說:“你怎麽回事?傷的那麽重怎麽一聲不吭的就走了,怎麽著?打算跟王爺決裂,以後再不登門啦?!”


    燕小白有些難過:“屬下慚愧!”


    淩晚晚衝他笑:“你是該慚愧!平時看著挺大方一個人,怎麽談了個戀愛就藏著掖著?金屋藏嬌啊!什麽樣的女子能叫你燕大統領這麽著魔,敢公然跟大理寺對著幹!”


    燕小白乖乖低著頭不說話。


    淩晚晚倒了一杯熱茶給他,“明知道王爺在乎你,還在外頭跪那麽久,故意讓我師父心疼是吧?”


    燕小白雙手接過茶盞,心裏頭更加羞愧的無地自容。


    淩晚晚瞥他一眼,繼續問道:“你真喜歡淸鳶?”


    燕小白聞言遲疑了一下,點頭道:“是。”


    淩晚晚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不是因為有把柄落在她手上,遭人威脅?”


    燕小白耿著脖子搖頭,眼神卻不敢看女帝。


    淩晚晚“哼”了一聲,道:“那你知道她的身份嗎?”


    燕小白搖了搖頭。


    淩晚晚心說還真是傻的可愛,怎麽跟他主子一樣不開竅,看著他一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傻樣,淩晚晚不禁氣道:“連對方身份都不知道,就豁出性命這般維護,我猜,你是睡了人家姑娘吧?而且還是被動睡得?喝醉了還是被下藥了?”


    燕小白不自覺瞪大了眼睛。


    淩晚晚眼底寒光一閃:“果然如此。”


    她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燕小白的肩頭:“招數雖然老套了些,但對付你們這種感情小白癡,足夠了。”


    燕小白:“……”你,你們?


    淩晚晚一聲歎息,繼續說道:“根據大理寺的調查,淸鳶是宋栩安的貼身婢女,她在世子府多年,應該知道宋栩安很多事情,而她的行蹤,像是被人刻意隱瞞過一般,府中沒人知道她的去向,盧清風也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查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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