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燕小白在自己院子裏,找了些木料,親自動手,給花豹獸做了一張小床。


    淩晚晚見了,開心的不得了,直誇燕小白手藝好。


    到了夜裏,那張小床自然被安置在了厲墨淮的床榻邊,自此花豹獸有了自己的小枕頭小被子和小床。


    淩晚晚在自己院子裏沐浴更衣,等到了亥時都熄燈了,她才像個夜貓子一樣,悄無聲息地去了厲墨淮的院子。


    院子裏安靜漆黑,明顯主人已經歇息了。


    淩晚晚沒有敲門,隻輕輕一推,房門就開了。


    內室中,這一回,厲墨淮睡到了床榻裏側。


    淩晚晚輕手輕腳地上了床,開始還算中規中矩地躺著,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厲墨淮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一隻手摸索著過來,竟然開始不老實地解他裏衣的帶子。


    厲墨淮一把將人的手腕扣住,睜開眼睛。


    帷幔裏,淩晚晚湊得很近,嬉皮笑臉地道:“師父還沒睡啊~我就是怕你穿著衣服睡覺不舒服,沒想怎麽樣,更不是要對你耍流氓。”


    厲墨淮衝她笑了笑,伸手並指點了她的穴道,淩晚晚立時覺得半個肩膀麻痹不能動了。黑夜裏,隻聽厲墨淮說:“敢自己衝開穴道就滾出去睡。”


    淩晚晚慫了,任由厲墨淮將她放平整了,擺好睡姿。


    “晚安~”厲墨淮學她說話,“好夢!”


    淩晚晚僵著身體,咽了咽口水,低啞著嗓音“嗯”了一聲,再沒了下文。


    厲墨淮自然舍不得,真的叫她一晚上被點著穴不能動彈。等淩晚晚睡著了,厲墨淮就替她解了穴。


    卻不知是他解穴的手法重了,還是淩晚晚根本沒睡著,幾乎是穴道解開的一瞬間,她就睜開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厲墨淮被她看的頓時睡意全無。


    淩晚晚看著看著,就側過身,枕著自己彎起來的一條手臂,深情款款開口喚道:“……師父~”


    厲墨淮閉上眼睛,不想理她。


    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到有一隻手輕輕搭在他的側腰上,兩人蓋著一條被子貼的近,近的連對方的心跳聲都聽得清,淩晚晚輕輕摩挲著厲墨淮的腰腹,有酥麻的碰觸感從那地方竄上來。


    厲墨淮怒而睜眼,將那隻不安分的爪子拍開,不耐煩道:“你想幹什麽?!”


    淩晚晚眼中帶上笑意,抬手摸了摸厲墨淮的臉,“我想幹什麽,師父不知道嗎?”


    厲墨淮眸光微斂,抬眼迎上淩晚晚的目光,勾唇一笑:“陛下原來喜歡臣這身皮囊。”


    淩晚晚聽出了言外之意,繁星一般的雙眸露出一絲沉重,她輕笑一聲,湊近厲墨淮,輕吻他的額頭,在他耳邊輕語:“你不願意就算了,沒必須這麽說自己。”


    厲墨淮這話細一聽,確實傷人!


    所以他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可他一時找不出補救的語言,隻得裝作若無其事狀翻過身去,背對著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淩晚晚生怕人著涼似的,給他默默掖好被角,在他身後無聲地笑了笑,“師父,明天婚假就結束了,我要回皇宮裏去了。”


    厲墨淮不言聲,裝睡。


    淩晚晚輕輕闔上了眼,自言自語道:“花豹獸就留在你這裏吧,如果師父不會照顧,就給燕小白,或者管家其他什麽人都行。”


    “師父,我明天回去了,年底政事繁冗,可能有一段時間就沒辦法像現在這樣陪你了。你一個人要好好的,按時吃飯,少喝酒……嗯,要不還是別喝了吧,你身上還有寒毒未解,酒喝多了難受……”


    “師父,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嗯,白天我們早朝會見麵,要是晚上想了……晚上就……”


    厲墨淮忍不可忍,閉著眼打斷她:“你睡不睡?不睡回你自己院子絮叨去!”


    被吼的淩晚晚,悻悻地閉了嘴,她默默無聲地攬上他整個肩背,將臉貼了上去,輕聲道:“嗯,師父睡吧,我不打擾你了。”


    厲墨淮身體小幅度地挪動了一下,好讓她靠的更舒適,嘴上卻撂下一句:“煩人!”


    淩晚晚無聲笑了笑,他這個師父呀!最是嘴硬心軟~


    ……


    睡到後半夜的時候,院外忽然響起極輕微的頗有規律的敲打聲,厲墨淮睜開眼睛,他一動,睡在旁邊的淩晚晚也睜開了眼睛。


    “是府裏的侍衛,我去看看。”厲墨淮起身下床,披上一件外袍就出了門。


    屋外還黑咕隆咚的,唯有一片稀薄月光吝嗇地透過窗欞灑進屋內,地如白霜,卻也是冷風瑟瑟。


    淩晚晚等了一會兒,還是不太放心,也起身穿上衣服,安撫好床邊被吵醒的花豹獸,便也出了房門。


    院子門口值守的護衛一見女帝從王爺房間出來,正要回避,卻被喊住。


    淩晚晚問他們:“府裏出什麽事了?”


    一名護衛便拱了手,行禮道:“回稟陛下,是燕統領回來了,似乎受了傷。”


    淩晚晚皺眉:“傷的重嗎?”


    兩名護衛搖了搖頭,表示不知,他們隻負責傳信。


    淩晚晚沉聲又問:“人呢?”


    那護衛低聲道:“在府醫處。”


    淩晚晚顧不上什麽緣由,便對護衛道:“你們在這裏守著,我去看看。”


    兩名護衛領命應下。


    淩晚晚腳步匆匆地往府醫那處趕,路過廳堂花園的時候與管家孫忠撞上,孫忠一看是女帝,趕忙行禮道:“大小姐,大理寺的人來了。”


    “什麽?”淩晚晚微怔。


    孫忠道:“盧少卿帶著大理寺的巡捕衛,就在府門口,老奴正要去稟報王爺。”


    淩晚晚臉上透著黑沉沉的冷,她想了想,淡定道:“先別稟報王爺,我去看看。”


    孫忠微一躬身:“大小姐,這邊請。”


    王府廳堂裏燈燭通明,盧清風進來的時候,身上穿著正三品的官服,見到女帝端坐正位,不慌不忙地上前,依規製行禮道:“微臣參見聖上。”


    淩晚晚沒叫他起身,隻意味深長地打量著他,道:“盧大人帶兵半夜圍堵攝政王府,是要造反嗎?”


    盧清風道:“微臣不敢,隻是大理寺今夜在城中追捕逃犯,追到了此處。”


    淩晚晚“哦”了一聲,問:“誰呀?”


    盧清風道:“京畿禁軍衛統領燕小白,他涉嫌包庇逃犯淸鳶,中了埋伏,微臣親眼看見他被人救走,我們一路追蹤,才至王爺府門口。”


    淩晚晚疑惑:“淸鳶?南王世子府逃走的那個奴婢?”


    盧清風道:“是。”


    淩晚晚眯起眼睛冷冷地看著盧清風,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帶著你的人先回去,此事不可張揚。”


    盧清風領命道:“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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