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美娥雖然不待見馬來睇,卻對家裏唯一的孫子百般疼愛,孫子想要什麽,無一不滿足他的要求。


    “成財,到底是誰欺負你,你盡管告訴奶,奶幫你教訓回來。”


    薑成財指向了顧綰綰的方向,“就是她,她害我娘被抓,害爹娘吵架,爹還打了娘。”


    錢美娥懵逼的視線落到了顧綰綰身上,驟然回想起綰姐之前吐槽假孕婦的醜事。


    “誰在外麵吵吵鬧鬧,不想上課了是吧?”鄭詩燦聽到動靜出了教室,一眼瞪向了馬來睇母子,“原來是你們母子,又想來找綰綰麻煩,你是想幹架嗎?”


    馬來睇看著卷起袖子,來勢洶洶的鄭詩燦,不由得愣怔住了,火車上的鄭詩燦涉世未深,單純愚蠢,不像眼前這個脾氣火爆的悍女, “你撞鬼了,性子變那麽多,你怎也在這裏?”


    她要的是乖巧聽話的弟媳,不是一言不合就揍人的霸王花。


    鄭詩燦雙手掐腰,氣勢十足,“老娘是老師,你有意見?錢妹子,你得好好管好你家兒媳婦,老是想撮合我和他不成材弟弟,拐惡心的。”


    “馬來睇,麻煩回去警告你弟弟,我有未婚夫了,不要沒事來老娘麵前晃,下次老娘直接上手就揍了。”


    這邊薑成財還鬧著錢美娥,“奶,你騙我,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孫子,你趕快打死兩個賠錢貨,你不給我狗,我自己去搶。”


    他撲過去搶小白狼,反被小白狼撲倒在地。


    小白狼踩著薑成財的後背,仰頭嗷嗚嗷嗚的叫。


    傅璟琛壞心地提醒,“這是狼,不是狗!”


    小白狼翻了個白眼,長得像狗是我的錯咯?


    薑成財一聽是狼,嚇得尿了褲子,“奶,救我,我要被狼吃了,啊啊……”


    村民們倒是接受良好,顧知青經常溜虎散步,現在養狼不算個事,他們已蔥從一開始的驚嚇,逐漸變成習以為常了,偶爾還會跟老虎打招呼。


    “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狼有老虎可怕嗎?馬來睇你們要學著適應。”


    馬來睇實在搞不懂婆婆的想法,放在平常,婆婆直接上手幹架了,“娘,顧綰綰是咱們薑家的罪人,是她害了我們母子被公安帶走,害得你兒子提不了幹,她存心毀掉你兒子的前途。”


    她以為這樣添油加醋,就會引起錢美娥的憤怒。


    錢美娥的確很生氣,轉身就扇了媳婦兩巴掌,“毀掉我兒子的是你馬來睇,你就是綰姐提過的假孕婦,我們薑家的臉麵都被你丟光了,你還好意思怪到無辜人身上?”


    “身為軍屬,你非但沒覺悟,還幹起偷搶拐騙的勾當,我薑家是虐待你,缺了你 吃的?你怎麽能裝懷孕訛人,你這樣做跟顧婆子有什麽兩樣?”


    經她一說,那些吃瓜婆子頓時恍然,“原來裝假肚子逃跑的就是馬來睇,她為了演戲逼真,紅墨水和簸箕都準備好了,聽顧知青他們說,她還攛掇真小偷幹壞事,被乘警抓了活該。”


    既然馬來睇都不要臉了,錢美娥索性豁出去了,最近薑家鬧了那麽多笑話還少嗎?


    “你給老娘滾回娘家,別想挑唆老娘和綰姐的關係,綰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錢美娥不幹恩將仇報的缺德事。”


    說完,她壓下心疼,將薑成財拽到姐弟麵前,“給綰姐和安寶道歉,不道歉不準吃飯!”


    薑成財奮力地反抗,掙不開就掄起拳頭,狂打自家的奶,“你不是我奶,你不疼我了,大奶奶才是我親奶,你是欺負我和娘的壞蛋,我要回家告訴爺爺,讓爺爺揍你。”


    錢美娥聽到這話,一顆心寒透了,她滿腔的疼愛全喂了狗,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子,竟不及大嫂半點好,“馬來睇,看看你把孩子教成什麽樣了,不敬長輩,奶奶都敢打,氣死我了……”


    她抓住薑成財,按在腿上,揚起手框框一頓揍。


    薑成財哭得哇哇直叫,活像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馬來睇萬萬沒想到,顧綰綰早一步將自己的糗事傳得滿村皆知。


    更令她接受不了的是,賠錢貨還是婆婆的救命恩人,為了騙錢貨,婆婆對自家孫子都舍得下手。


    “娘,你過分了,親疏不分,你想打死孫子嗎?咱家就成財一個寶貝蛋,你打壞了,當心我們大房以後不給你養老,你看不上我們母子,以後別指望你兒子寄錢給你,還是大伯娘好,畢竟是親娘,你一個養娘不配。”


    她決定了,回去就停了婆婆的生活費。


    讓婆婆清楚地認識到錯誤,沒有了連長兒子的支持,婆婆一個農村老婦屁都不是,屆時再讓公公休了婆婆。


    說做就做,反正婆媳都撕破臉了,她猛地從婆婆手裏搶回兒子,抱著孩子頭也不回地跑回家,找公公主持公道。


    錢美娥失魂落魄地看著母子倆離去的背影,“成財被養廢了,親奶養奶真有這麽重要嗎?這次大兒子回來,我丈夫和大嫂都很高興,反觀我和小兒子不像是他們家的的人……”


    她不是傻子,不是沒感覺到大兒子的疏離,以及大兒子對大嫂的親近,他們總歸是親母子。


    常言道親娘不及養娘親,大兒子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投注了她太多的心血,為何到最後終究比不過人家親娘。


    是她做得不夠好嗎?當初為了大兒子,丈夫提議將寡婦大嫂接到家裏住,兩家成一家,一住便是二十多年,她感恩大嫂讓出兒子,家事活兒什麽從不讓大嫂動手,大嫂隻需要坐在家裏享福。


    當年丈夫根本沒錢養孩子,花的全是自己的嫁妝,嫂子沒付出任何東西,卻得到了一個優秀的連長兒子。


    可憐她費錢費力,含辛茹苦,抵不過親母子之情。


    最令她心寒的是,她近來才發現大兒子交給嫂子的錢,比她還多幾十塊,之前大兒子對她說,部隊要打點,要請領導下屬吃飯,得留點錢,每個月隻寄五塊錢,當做家裏的生活費。


    家裏四口人,丈夫和嫂子又要頓頓吃好,五塊錢哪裏夠用,還是她拿嫁妝補貼,而二兒子的退伍費,全被丈夫拿去存銀行了,說是存著給二兒子娶媳婦。


    錢美娥越想越委屈,忍不住跟綰姐傾訴,“綰姐,我該怎麽辦?”


    顧綰綰當機立斷,“我建議你,現在立刻回去把你二兒子的退伍費拿回來,你會發現點東西,話說你大兒子和你丈夫長得真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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