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綰見她上前搶肉,一巴掌扇了過去,“被打這麽多次還不長記性,是不是還想被掛樹上?”


    姚瑞慧捂著紅腫的臉,氣急敗壞地道,“我去告訴大隊長,說你私吞知青點的肉。”


    梁馨幸災樂禍的神情,“顧知青,你真夠惡霸的,肉是大家的,你憑什麽獨占,走,咱們一起去大隊長家。”


    顧綰綰笑得神秘而諷刺,“自取其辱。”


    此言一出,新老知青更不能容忍了。


    姚瑞慧等知青準備出知青點時,趙三哥剛好手拿著幾件衣服走進了知青點,“顧知青,你們知青點真熱鬧啊。”


    胡盼娣看到來者是大隊長三兒子,趕緊跑到他麵前告狀,“趙三哥你來得正好,剛才魯嬸子給知青點送肉,全被顧知青給搶占了,她太自私了,明明那肉是大隊長特地送來給新知青接風洗塵的。”


    趙三哥的臉色很是一言難盡,“誰告訴你們那肉是給新知青的?接風洗塵都三天前的事了,要請也是老知青請客,輪得到我家嗎?你們問問老知青,他們剛來的時候,我家有拿肉接風嗎?”


    老知青默不作聲,他們就想吃點葷腥就這麽難嗎?


    胡盼娣等人大受打擊,“那肉不是給我們新知青的?”


    趙三哥毫不留情地數落一眾知青,“廢話,顧知青打了野雞,送給我們家一隻,我家禮尚往來還塊肉,有問題嗎?我們有臉,可不是某些白吃白拿想占便宜的人家。”


    說完,他將手裏的衣服遞給顧綰綰,“顧知青,這是我娘和一些小孩的舊衣服舊鞋子,先讓你舅媽表弟妹湊合著穿吧,這是我家給的,想必顧家會有所顧忌,不會輕易給搶去。”


    顧綰綰接過衣服,“辛苦趙三哥了,替我謝謝魯妹子。”


    顧清棠感激不已,姐弟倆則禮貌地道謝,“謝謝趙哥哥。”


    “不用謝,幾件舊衣服而已。”趙三哥撓了撓頭,紅著耳根欲言又止,糾結了好一會兒才道,“顧知青,聽說你的對象是傅家的傅璟琛?那你得小心丁支書家丁燕麗了,我大嫂做人不行,很愛記仇,估計會跑到丁燕麗麵前說你壞話……”


    顧綰綰麵容淡淡,沒有太大的意外,“謝謝趙三哥,我知道了。”


    直到趙三哥離開知青點,知青們這才發現顧綰綰午飯竟然吃野雞。


    一吃就是兩隻,資本家都沒這麽奢侈。


    山上的野雞這麽好抓嗎?


    看得新知青都動心了。


    隻是,顧綰綰為什麽和顧清棠母子如此親近?


    剁雞肉的工作交給了胡稚銘,他動作麻利切好了雞肉,一看架勢就知道平時經常做飯,詩燦以後有福了。


    鄭詩燦從沒下過廚,但她學習能力強,按照顧綰綰的要求切好了土豆塊和蔥薑蒜。


    顧清棠母子三人則在旁邊清洗蔬菜蘑菇。


    鄭詩燦邊切邊感慨,“綰綰,咱們這頓兩隻雞好奢侈。”


    “吃完我再抓,多大點事。”顧綰綰負責掌廚,下鄉這幾天,她沒有其他額外的支出,幾乎都在吃胡稚銘和鄭詩燦的,別人都恨不得抓緊自己的口糧,他們卻時不時投喂她,這樣白吃下去多不好意思。


    鄭詩燦這下可不心疼了,“那敢情好!”


    食材全部準備完畢,顧綰綰開始炒製下料下雞塊,霎時間,一陣飄香蔓延了整個知青點。


    姐弟倆守在鍋旁,聞著香噴噴的雞肉,一雙眼睛盯著鍋直發光。


    “馬上就吃飯了,等下你們要敞開了吃。”顧綰綰見燉煮得差不多了,將鄭詩燦切好的土豆等配菜放下去,順便加了一把魯嬸子送來的幹豆角。


    另一邊,胡稚銘則揉好了一團團白麵餅子,在水裏浸泡一會兒,等顧綰綰掀開蓋子,他用手攤開餅子貼在鐵鍋邊,貼得一鍋滿滿的,一人吃個兩張左右,還有剩餘。


    時間差不多了,掀蓋開吃,滿滿當當的鐵鍋燉雞香氣四溢。


    顧綰綰三人分別先給母子三人夾雞肉,一人一隻大雞腿和雞翅膀,貼餅子土豆等配菜往裏裝。


    顧清棠被塞了一大碗,吃著吃著就默默流淚了,她有兩年多沒嚐過肉的味道了,沒有享受到有家的溫暖。


    “媽媽吃,表姐做菜太好吃了,鄭姐姐切的土豆好入味,還有胡哥哥貼的薄餅子,脆脆香香的,就著汁吃太美味了。”姐弟倆吃得那叫一個噴香,時不時接受表姐三人的投喂,吃得肚子都圓了。


    知青們聽著隔壁的歡聲笑語,看著桌上的兩道水煮野菜,再看自己碗裏的高粱飯,更覺得索然無味了。


    胡盼娣吃著碗裏的飯,眼睛卻飄向了雞肉的方向,“某些人啊,親疏不分,寧願慷慨分給孤兒寡母,都不分給同為下鄉的知青同伴。”


    姚瑞慧恨恨地咬著牙,“就是,顧知青不會做人,還吃了兩隻雞,也不懂得給知青點送點過來。”


    “咱們這位顧知青對自己有多大方,對我們就有多摳。”


    嚴德望瞪了熊誌遠一眼,“就不該把他們分出去。”


    梁馨沒好氣地道,“不分出去,等著被她們吃垮吧,不就是兩隻雞嗎,我又不是吃不起。”


    隻有曾季良正等著鄭詩燦給自己送雞肉吃,然而他左等右等,鄭詩燦的身影依然沒出現,“琪琪,你先等著,我自己過去拿雞肉。”


    甘琪自個也饞壞了,但她努力裝出不在意的樣子,“詩燦真是的,待孤兒孤母比季良哥好,都分不出哪個親人了。”


    曾季良拿著大碗去找鄭詩燦,卻看到空空如也的鐵鍋,連個底都造光了。


    “鄭詩燦,你太過分了,連口雞肉都不留給我這個未婚夫,村裏人都避著孤兒孤母,他們是掃把星,你為什麽對他們那麽好?他們配吃雞肉嗎?”


    鄭詩燦可有理了,“憑他們母子是綰綰的舅媽表弟妹,是我的長輩,我不孝敬自家長輩,憑什麽孝敬你個白眼狼四眼雞,我再說一遍,你不是我未婚夫了!”


    “什麽?”別說曾季良懵了,連熊誌遠等老知青都震驚了。


    梁馨打從心裏瞧不起,“沒想到顧綰綰還有這種鄉下窮親戚。”


    突然,一道囂張的聲音從知青點外傳來,“顧知青哪位?敢欺負我杜家牛蛋,給老娘滾出來,我婆婆高樂鳳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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