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顧家的家事咱們不好插手,顧婆子輩分大不好惹。”孫春蓮仍不太樂意公婆去招惹顧家,雖說大嫂家分出去了,自己家能多吃點,可一旦公婆介入顧家和顧綰綰這場戰爭,趙家勢必會受牽連。


    要知道顧家和杜家,以及丁家都是有親戚關係,就怕他們聯手搞掉公公的大隊長職位,那趙家的好日就要臨頭了。


    別說孫春蓮搞不明白,就連趙二哥和趙大哥夫妻始終都不能理解,為什麽自家爹娘那麽聽從顧綰綰的話?


    姐弟倆被顧綰綰牽著走,心裏是既緊張又擔心,但更多的卻是滿滿的安全感。


    魯嬸子豈會瞧不出二兒媳婦的小心思,“天塌下來,我都要給綰姐他們撐場子,如果你是我的好兒媳婦,就該拿著掃帚跟我走。”


    打架怎能不帶武器呢?


    她手裏這根雞毛撣子就很好使,從老趙小時候打到趙狗蛋,曆經了數十年歲月的洗滌,這可是趙家留給他們的‘傳家寶’。


    趙國明大手一揮,“老二老三,抄家夥。”


    話音剛落,趙三哥火速跑到屋內,抄起了他的打狗棍。


    趙二哥和孫春蓮不好忤逆父母的話,隻好就地取材,隨便撿根樹枝跟在公婆後麵。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前往顧家,經過田地時,惹得村民們好奇不已。


    “大隊長一家大陣仗是要去哪裏,準備跟青山村打架嗎?”


    “好像往顧婆子家去了,大隊長是要找顧婆子算賬嗎?呦,平時大隊長都躲著顧家,現在大隊長是越來越強勢了。”


    “咦,顧知青怎麽牽著沈念嶼和沈知甜?她難道不怕顧婆子鬧上嗎?我聽杜牛蛋那些小孩說,顧知青摳得很,連顆問路糖都不給,她怎麽不嫌棄沈家姐弟?”


    “看情況,大隊長是要給顧清棠母子做主了,話說咱們大隊長最近是被鬼附身了?人變得好有底氣,有青山大隊長那種氣勢了。”


    “難道就我好奇顧知青和顧家的關係嗎?他們都姓顧,咱們要不要趕上去瞧瞧?”


    “……”


    趙國明一聲厲喝,“不許過來湊熱鬧,否則扣你們工分!”


    途中沈知甜給顧綰綰大致說了下顧家的情況,“表姐,李繡紅和她大兒媳婦是姑侄倆,都是青山大隊長家嫁來的,她們比男人會打架。”


    顧家當家名叫顧永生,其妻名喚杜菊,人稱顧婆子,是杜家杜永泰的堂姑姑。


    夫妻倆膝下一兒兩女,兒子顧立柱,娶妻李繡紅,兩人生了二子,大兒子顧有錢,娶了李胖妮,生有兩女一子。


    二兒子顧有權,其妻苗香香,同樣生了兩女一子。


    顧永生和杜菊的大女兒叫顧秋燕,嫁去城裏了,目前在供銷社當售貨員。


    二女兒叫顧清棠,是沈念嶼和沈知甜的親媽,至於孩子的父親,至今身份不明。


    鄭詩燦越聽越迷糊,“顧家的家庭成員關係太複雜了,姑侄倆都嫁給顧家,那她們血緣不是很近?”


    孫春蓮暗暗腹誹,新知青就是沒見識了,“村裏表親結婚的多得去了,舊時皇帝還不是娶表姐表妹,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顧綰綰挑眉,“大概沒有血緣關係吧。”


    魯嬸子朝她豎起了大拇指,“綰姐正解,青山大隊長兄弟是後娘帶來的兒子,後娘跟李繡紅爹結婚成一家人,他們不就成兄妹了,李繡紅沒少仗著哥哥身份,給老趙臉色看。”


    一行人還沒靠近顧家,就聽到李繡紅婆媳打罵顧清棠的聲音。


    “賤人,你是不是故意裝病,讓你挑水,你倒潑了我一身水,你是不是對婆婆不滿,故意把氣撒到老娘身上?”李繡紅氣不過狠狠踹了顧清棠一腳,隨後扣住她的脖子死死掐住,“你和你那雙兒女都是賤種,活都幹不好,今晚別吃飯了!”


    顧清棠虛弱地反抗,“大嫂,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沒力氣了……”


    李繡紅扯住她的頭發,呸了她一口,“別叫我大嫂,我不是你大嫂,你不是顧家人,你隻是個沒人要的賤種,你沒力氣?呸,你是暗示我顧家不做人,故意虐待你,不給你吃飯咯?”


    李胖妮在旁邊沒閑著,端著一盆洗腳水潑到了顧清棠身上,“長這麽醜,難怪奶不待見你,難怪你丈夫拋棄你不告而別,連親兒女都不要了,姑姑,我要是你,沒臉活在世上了,幹脆一頭撞死算了,省得丟人現眼,敗壞顧家的名聲。”


    顧清棠澆了個透心涼,全身疼痛難忍,止不住打著哆嗦,“沈哥答應我,他不會離開我們母子的……”


    李繡紅極盡所能地羞辱顧清棠,以折磨她為樂,“他是沒離開,但他失憶了,他來曆不明,他被外麵的仇家給五馬分屍了,真慘。”


    “哦,對了,你兒女估計這會兒也死了,聽杜牛蛋說一個掉坑裏,一個進內圍被野獸叼走了,流了滿地血,顧清棠,你看你克死了自己的丈夫,又克死自己的孩子,你心痛嗎?”


    顧清棠原本就病態的臉,越發慘白無色,滾燙的淚水從臉頰下滑落,整個人沉浸在悲痛和淒哀之中。


    “你們騙我的,沈哥沒死,我孩子不會死,我要去找他們……”


    見她奮起反抗,姑侄倆聯手毆打她,李繡紅更是掏出那根生鏽的針,瘋狂往顧清棠身上紮去,“反了你,兩個白眼狼死就死了,顧家還能省出幾粒口糧,你敢逃離顧家,老娘就紮死你,你就算到死,也得給我留在顧家做牛做馬。”


    “你不會到現在還癡心妄想,你丈夫婆家來接你們母子回去享福吧?一個失憶男連自己名字都忘了,哪會記得家在哪兒?”


    那畫麵頗有容嬤嬤那味了。


    李胖妮邊打邊從顧清棠懷裏摸出一塊懷表,撥弄了一下,一臉嫌棄地道,“一塊破懷表,都壞了還當寶,死人的東西真是晦氣。”


    “那是沈哥留給我的念想,把它還給我。”顧清棠不知打哪裏的力氣,猛地撞開了李繡紅,直撲向了李胖妮,拚命從她手裏奪回了懷表,她緊緊地攥在手裏,任由她們欺淩打罵都不放開。


    她越是寶貝,姑侄倆越是變本加厲,不就是一塊破懷表,又不是寶藏,又不能賣錢,值得顧清棠豁出命去保護嗎?


    李胖妮實在氣不過,高舉著水桶朝著顧清棠的頭狠狠砸去,“給老娘去死吧,老娘看誰能來救你?你的沈哥救不了你,你的婆家更不知道你的存在,沒人給你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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