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這還真的是失憶啊......”


    “騙你幹嘛?”


    藍蕊的實際堵住了閆輝的嘴,這讓他終於相信,原來藍蕊真的失憶了,可是失憶過後,為什麽會記得我?這讓我心裏感到震撼。


    “你們誰是顧柯?”


    一道陌生的聲音出現在了病房裏,嘈雜中,我回頭看了一眼,兩名警察一前一後的出現在了麵前。


    “誰是顧柯?”


    我愣住了,正在我疑惑藍蕊失憶時,警察為什麽會出現在醫院裏呢,但是作為一名合法的公民,我還是站了起來。


    “我是。”


    “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們接到報警,說是有人攜帶迷魂藥在她人酒裏下藥,我們過來看看被下藥的當事人。”


    “當事人?”


    我的眼神朝著藍蕊看去,而藍蕊也看著我,好像目光一直沒有移開過。


    “她就是當事人?”


    我點了點頭,一位手裏拿著記錄儀的警察,也慢慢靠近藍蕊,隨後回頭看了我一眼,而隨行而來的另外一個警察,也朝我看了過來。


    “你叫什麽?”


    “我不知道……”


    藍蕊的一番回答,讓現場的幾個人再一次懵圈,因為正常人不可能會忘記自己的名字,除了故意搗亂的情況下,也隻有真正失憶的人才會忘記。


    我相信藍蕊沒有說謊,畢竟麵對的是警察的提問,於是替藍蕊解釋了一下。


    “她叫藍蕊。”


    “藍蕊?哪個藍,哪個蕊?”


    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藍蕊時的場景,她在我麵前張牙舞爪,活潑好動,像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跟我對著幹了那麽長時間。


    又想起來她曾經告訴我,她的名字的含義,仿佛就像昨天一般,心裏不覺有些動容……


    “藍天白雲的藍,花蕊的蕊……”


    “她怎麽了?”


    “失憶……”


    ……


    警察的到來,無疑是讓我們感受到了一絲後怕,一個小小的酒館中,竟然會出現迷藥這種危害社會的物質,怎能讓人不感到後怕呢?


    我作為在場的目擊證人,在跟警察做了筆錄後,回到了病房裏,看到了這樣一幕。


    醫生要給藍蕊做檢查,但是藍蕊依舊充滿敵視的看著醫生,不讓他做,怒目間,像是醫生要傷害她一樣。


    見到我來,藍蕊仿佛瞬間泄了氣一般,眼眶突然便紅了起來,哽咽著:


    “顧柯,我想回家,他們都是壞人。”


    說著,不顧周圍人的目光,雙手直直的朝著我抱來,然後貼近我的胸膛,放聲哭了起來……


    “我想回家,顧柯,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躲閃不及,我知道藍蕊因為失憶,可能對我存在著某種誤解,但是實際上,可能也就是對我有著一種依賴。


    “先讓醫生給你做檢查好不好?做完檢查咱們再說……”


    “我不,他們都是壞人……顧柯,你帶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呆在這裏……”


    藍蕊的哽咽聲在病房裏麵斷斷續續的,放眼望去,所有人都在看著我,甚至就連一旁病床上的小姑娘也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我,更別提一旁的閆輝。


    “這種情況,能辦理出院手續嗎?”


    最終,還是閆輝開了口,醫生跟護士都齊齊望著他,眉頭緊鎖著,似乎是不想放藍蕊走,畢竟藍蕊還沒有做出院前的身體檢查。


    “這不符合規定。”


    醫生搖了搖頭,然後眼神鄭重的看著我,他好像也看明白了,這間病房裏麵,除了我,沒有人能夠勸的住藍蕊。


    “做完檢查咱們就回家,好不好?”


    藍蕊帶著眼淚的眼睛在我的目光下像是受了委屈一般,憐惜的樣子,沒有人感受不到心疼。


    “我帶你回家。”


    她終於不掙紮了,鬆開了抱著我的手,嘴角嘟了嘟。


    “做完檢查就可以回家了嗎?”


    “嗯……”


    我衝著醫生使了個眼色,醫生跟護士也都不再堅持,點了點頭。


    ……


    出院手續辦好後,我抽空給陳佳發了個微信,告訴她,閆輝跟我在一起,同行的還有藍蕊。


    可是微信發過去沒一會兒,陳佳的回複便到了。


    “好,你先忙吧老公,記得早點回來,我在家裏等你。”


    一聲老公,喚醒了我心底裏潛在的愛意,我終於理解了,原來家裏有一個愛著自己到底人的重要性,是多麽令人感到安心。


    對於我來說,陳佳就是我的真命天女,而我也不應該瞞著她,昨晚上發生的一切,我也應該抽個空告訴她。


    上了出租車,閆輝跟我在醫院門口分開,我問他接下來要去哪兒,他告訴我,他在杭州找了一個酒館駐唱,酒館老板是他以前玩音樂時認識的,所以去他那裏落腳。


    我又想起來什麽,剛想問的時候,藍蕊拉住了我的手。


    “顧柯,我想回家。”


    藍蕊堅持著要回家,讓我瞬間有些無奈起來,回家?她的家在哪兒……


    “那我先走了,等你安頓好咱們再見。”


    閆輝說完這句話後,便背著吉他離開了醫院門口,出租車上,司機也等的有些不耐煩,開始催促起來。


    “去哪兒啊你們?”


    “綠園小區……”


    是藍蕊的聲音……她口中的家,竟然會是當初我收留她的地方,可是這怎麽可能呢?巨大的心理震撼,讓我久久不能平靜……


    ……


    司機正常導航行駛著,一切像是正常的樣子,但是我的內心卻十分疑惑,於是忍不住看向藍蕊。


    按理來講,失憶不是應該忘記過去的一切,然後重新建立新的記憶碎片嗎,但是為什麽藍蕊看上去,卻仍然記得包括我在內,還有我當初收留她時所住的那個小區呢?


    一切的一切都太不真實了,雖然我沒有接觸過,但是在醫院時,醫生也告訴過我一些關於失憶的情況。


    藍蕊的失憶,好像是故意這麽做的,或者說,她是故意為了騙我,所撒下的謊言!


    我不清楚藍蕊這麽做的目的,但是如果是她騙我,那我絕對接受不了謊言,因為在我心裏,謊言就跟實現不了的承諾一樣,虛偽,且傷人!


    我想要質問她,可是在看到她一臉的純真時,在看到她那副清澈,且能讓人心軟的眼神時,終究還是止住了質問的話,於是隻能在沉默中,看著車輛一點點靠近綠園小區……


    ……


    中午時分,出租車在綠園小區門口停下,我跟藍蕊下了車後,朝著小區樓下走去,一步兩步,直到能夠看到我住過的那套屋子,廚房的玻璃時,內心開始有些感慨起來。


    我在這裏住了五年,五年間,這間屋子,承載了我許許多多的情感,與奔潰……


    我曾經在這棟屋子裏麵,抱著吉他聲嘶力竭的唱著那首《暖一杯茶》;也在這棟屋子裏麵,抱著對欣彤的幻想,然後支撐著自己等她回來,可是最終……我逃離了這裏,就像是逃離了我的前半生……


    淚水不經意間,開始湧上心頭,充斥著眼眶,我的鼻子一酸,就快要落下淚來……故地重遊嗎?好像不是,隻覺得自己像是丟掉了什麽,說不明白……


    (ps:這章,淩晨一點四十寫完,這個點兒了,我還沒睡,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睡不著,像是看到了自己的過去,也看到了顧柯的過去……身邊幾個圈子裏的作者都常說,不能把自己帶入到自己寫的文中,因為那是不成熟的,所有角色經曆的喜怒哀樂,痛苦與救贖,我們要是都感受一遍,時間久了,就會失去對於生活的熱愛,對於寫作的熱愛,可是……這些角色在我眼裏,就像是我親手養大的孩子,厚此薄彼間,我的心痛,又該怎樣去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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