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忐忑不安的看了看老娘的臉,老娘的神情依舊嚴肅,又看了一眼老爹,老爹卻意外的沒有再教育我,這種場景,讓我忐忑不安的心又一次感到無能為力,他們給我的壓力太大了。


    終於,我這才對著老娘保證道:


    “好,明天晚上,我一定跟陳佳一起回來吃飯,但是我真的不能保證她會不會原諒我。”


    “隻要你誠心,我就不信陳佳會不來。”


    老娘又瞪了我一眼說道,我這才迫於老娘的壓力,然後點了點頭。


    ……


    次日一早,因為要收拾家裏,我在臥室裏翻著自己的衣櫃,找了幾件還能穿的冬衣,便打算將剩下的衣服都整理起來,卻在角落裏看到一個盒子。


    看到盒子那一刻,我的心有些猶豫,因為我知道這一刻的猶豫,是我知道這個盒子裏麵的東西是什麽,那是代表著我們之間的回憶,更象征著我們之間已經結束的過去。


    我深吸一口氣,眼神雖然一直在盯著那個盒子,但是卻不敢打開,我害怕,更恐懼打開。


    我到底是怎麽了?我不明白,我隻知道,此刻我的內心絕對是不平靜的,因為沒有人可以對著一件充滿回憶的老物件還能做到心如止水,更何況這是一件象征著我們之間愛情的東西。


    我的眼眶逐漸有些濕潤,可是我卻不知道我是在為了什麽而感傷,是為了那些年的我們彼此的付出,還是我們用真心彼此陪伴,最後卻得不到一個好的結果呢?我猶豫了很久,終於打開了那個盒子。


    盒子裏麵是一件西裝,從西裝的質感上看,這件西裝的價格絕對不低,隻是現在卻有些皺,並且還連帶著有了折痕,我知道這是前不久老娘因為收拾我的臥室,把它打開洗過一次。


    而西裝的一旁,便是一塊小小的胸針,這塊胸針也是當初欣彤送給我的,她說要在舞台上看到我閃閃發光的樣子……


    回憶瞬間像是洶湧的潮水一般向我湧來,我真的來不及去閃躲,就這樣淹沒在回憶裏,一時間,我想就這樣算了,一輩子待在回憶裏也挺好,反正我的心已經封閉了,還不如守著回憶過完後半生……


    “兒子,你沒事吧?”


    老娘這時從臥室進來,然後滿臉歉意的對著我說道,我不敢抬頭看老娘,我害怕讓老娘看到我眼睛裏的淚水,從而讓她感到自責,因為老娘的身體不好,她習慣性將那些不好的因素憋在心裏,然後在某一時刻突然爆發,最終導致心髒在出問題。


    我強忍著內心的悲痛,然後背對著老娘說道:


    “沒事,就是收拾一下,媽,您去忙吧。”


    “對不起啊兒子,媽老了,淨給你添麻煩,媽不是故意的,你看這件衣服你還能穿嗎?”


    因為背對著老娘,所以我用手擦了擦眼角裏的淚水,這才轉過身笑著對老娘說道:


    “媽,真沒事,都已經過去了,這件衣服,回頭我帶著去杭州穿,您就別自責了。”


    老娘的臉上一臉擔憂的模樣,隨後說道:


    “兒子,是媽不好,媽老了,也活不了幾年了,看到你這樣,媽的心裏真的不好受……”


    “別說了,媽,我真沒事……”


    我的心裏隱隱作痛,但是此刻的我還能怎麽辦?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我是沉迷在過去暫時走不出來,但是看到老娘自責的眼神,我的心裏那點痛苦,難道要對著老娘發作嗎?


    難道要讓老娘知道這件西裝對我的重要性,從而導致讓她的自責放大,再一次憋在心裏嗎?


    我不敢,我情願自己痛苦,也不敢讓老娘知道,她已經將我帶到這個世界上,她所受的苦難已經很多了……


    我強忍著心裏的痛苦,笑了笑,然後對著老娘說道:


    “媽,我真沒事,您不是想讓陳佳今天來咱們家過年嗎?我現在就去請她,她要是還在杭州的話,今天晚上我就請她來咱們家過年。”


    說著,我便將盒子放在衣櫃的一個抽屜裏,然後上了鎖,穿上衣服出了門。


    ……


    來到地下車庫,我又一次看著眼前的保時捷帕拉梅拉,點上一支煙,然後心情忽然就開始惆悵,藍蕊離開的時候,將這輛車留了下來,那她回杭州後的出行要怎麽辦?


    雖然我記得她還有一輛法拉利,但是如她所說,那輛車不屬於她。我猶豫了一下,想發個微信問候一下她,想知道她一個人在杭州過的怎麽樣,在這個快要過年的時候,她在杭州有沒有人陪著一起過年……


    猛吸了一口煙,我拿出手機,然後找到藍蕊的微信,微信的最後一條消息是她發給我的,我沒有回,我也沒有勇氣回,因為她已經明確告訴我,她要回去看她媽媽,但是她的媽媽躺在半山公墓裏長眠,她能聽到藍蕊的那些訴苦嗎?


    我恍惚了,我倒是希望人真的有靈魂,因為隻要有了靈魂,那她媽媽就一定可以聽到藍蕊的那些苦,藍蕊依舊還是一個有著母親可以訴說的孩子。


    猶豫了一下,我給藍蕊發了一條微信:希望阿姨能夠聽到你的那些話,阿姨在天堂也會守護著你的。


    這條微信發完,我又盯著看了幾分鍾,藍蕊沒有給我回消息,看來,她回杭州真的有她的事情做。


    我沒有開藍蕊的車,而是開著老爹的那輛五菱宏光朝著城南駛去,昨晚上已經答應過老爹跟老娘,今天一定要去將陳佳給請到家裏來過年,老爹雖然對我嚴厲,我也對他的話左耳進右耳出,但是我也繼承了他的一些品格,那就是對於男人說的話,一定要做到。


    “不管是說出的話,還是許下的承諾,身為男人,就要一言九鼎,一定要做到。”這是老爹的原話。


    快要到城南時,我心裏忽然開始猶豫起來,倒不是其他的,就是害怕陳佳不在那裏,要是真的不在,那我此刻來城南的意義是什麽?我不怕白跑一趟,我就是害怕讓老娘失望。


    想了想,我還是覺得先去一趟“古城以南”咖啡店看看,萬一陳佳真的不在的話,那我隻能原路返回,要是在的話,那我該說什麽才能讓她回我家過年呢?


    我思索著,停在路邊,開始思索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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