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打完電話,讓我不禁有些疑惑,為什麽老孫對沈夢這麽上心?


    似乎是看著我眉頭緊皺,老孫轉過頭看著我,然後示意讓我跟她出去。


    來到醫院走廊,老孫遞給我一支煙,隨後點上才然後緩緩開口道:


    “我跟沈祁海兩個人一起創辦公司那些年,沈夢她媽因為長時間一個人照顧沈夢,兩個人聚少離多,導致夫妻之間感情破裂,最後主動提出離婚;也因為這樣,才讓我看明白,就算你家財萬貫又如何?你下班回家,沒有一個女人願意給你看孩子洗衣服做飯,一切都是虛的,所以,我才在公司運轉正常後,退了下來,每天跟老婆孩子晚上坐在一起吃吃飯,看看電視,這才是生活。”


    “那沈夢跟著誰生活?”


    “離婚後,沈夢的撫養權判給她媽,或許是因為愧疚吧,沈祁海在經濟上,倒是沒有讓沈夢娘倆寒顫,而且沈夢小時候時不時就會來我家,所以我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這孩子,從小就缺失父愛,唉,可憐的孩子,怎麽就會得抑鬱症呢。”


    老孫言罷,我不禁有些動容,心裏大受震撼,我也終於理解了為什麽沈夢身上會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氣質,還有為什麽會被路澤給騙的原因。


    一個女人,從小缺失父愛,而在上大學後,有一個人卻花時間花金錢為她彌補了這種感情,她又怎麽會不感動?


    …


    老孫走了,離開前告訴我,讓我好好照顧沈夢,他明天下了班後會來接沈夢回去,而沈夢她媽那邊,也會來,雖然一直沒有說出原因,不過想必老孫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問出原因又能如何?


    我坐在床邊看著已經睡著的沈夢,不禁有些同情她。


    小時候經曆父母離婚,從而失去完整的家庭,長大後在最美的年紀,遇到了路澤這樣的人渣,最後卻被拍了裸照;這讓外表高冷,內心極度渴望感情的女人,還能相信誰?


    外麵的夜已經深了,我卻失眠了,坐在病床邊,忍不住想抽煙,從而將這種煩躁的心情給減輕。


    看著沈夢已經睡著,我離開了病房,在樓道裏點上一支煙,然後吸著。


    樓道裏的風吹了進來,我不禁思索著,明天去找路澤的事,如果他能將照片給刪掉,保證沒有備份,那我應不應該將事情告訴沈夢?


    讓她再拖著這樣一副身軀,去警察局再指控路澤?如果我不告訴她,而是私自去找路澤,那路澤又怎麽會接受法律的製裁?


    想到此,我不禁狠狠的抽了一口煙,或許真的是我想的太多了,我對沈夢的感情,隻是出於一種同情,可憐她,而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愛情。


    我無能為力。


    我也救不了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路澤找到,除此之外,我什麽也辦不到,畢竟現在是法製社會,我也沒那個能力去真的將路澤給怎麽著。


    一支煙吸完,我回到病房,卻看到沈夢睜開了眼。


    “快睡吧,天已經不早了。”


    就在我以為沈夢還是不會開口時,卻看到沈夢忽然朝我看了一眼。


    “顧柯,給我唱首歌吧。”


    一瞬間,我愣住了,反應過來的我,終於笑了起來。沈夢一天沒有說話了,現在能主動開口,就說明她自己在努力自愈,因為我聽過醫生的話,如果一個抑鬱症患者有對一些事物表達出興趣,那麽就說明她自己的內心是在渴望恢複的。


    抑鬱症並非是不治之症,而且抑鬱症患者也會表達一些欲望,這難道不就是她們想努力康複的征兆嗎?


    “好啊,你想聽什麽歌。”


    “陳奕迅的《孤獨患者》。”


    “可是我沒帶吉他。”


    “你可以清唱。”


    我微微一愣,雖然這首歌不是很難,但是曲調卻有些壓抑,而且極容易在晚上產生負麵情緒,從而導致心情不好,我很久以前就經常聽那些曲調極度壓抑的歌,因為我想從那些歌曲裏麵,找到屬於我跟欣彤的影子。


    “換一個吧,這首歌太壓抑了。”


    沈夢不說話,就這樣一直看著我,好像我要是不唱的話,她就不會睡覺一樣。


    可是聽歌難道不是一種抒發情緒的表現嗎?就像有些人聽情歌會流淚,有些人聽搖滾會亢奮,有些人聽民謠,便會不自覺的思念家鄉,思念那個遠方的姑娘……


    終於,我還是點了點頭,隨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歌詞,又想了想這首歌的旋律,隨後清了清嗓子,緩緩唱道:


    歡笑聲歡呼聲


    炒熱氣氛心卻很冷


    聚光燈是種蒙恩


    我卻不能喊等一等


    我真佩服我還能幽默


    掉眼淚時用笑掩過


    怕人看破顧慮好多


    不談寂寞我們就都快活


    我不唱聲嘶力竭的情歌


    不表示沒有心碎的時刻


    我不曾攤開傷口任宰割


    愈合就無人曉得


    我內心挫折


    活像個孤獨患者自我拉扯


    外向的孤獨患者有何不可


    笑越大聲越是殘忍


    擠滿體溫室溫更冷


    萬一關燈空虛擾人


    我卻不能喊等一等


    你說你愛我卻一直說


    說我不該窩在角落


    策劃逃脫這也有錯


    連我脆弱的權利都掠奪


    我不唱聲嘶力竭的情歌


    不表示沒有心碎的時刻


    我不曾攤開傷口任宰割


    愈合就無人曉得


    我內心挫折


    活像個孤獨患者自我拉扯


    外向的孤獨患者有何不可


    我不要聲嘶力竭的情歌


    來提示我需要你的時刻


    表麵鎮定並不是保護色


    反而是要你懂得


    我不知為何


    活像個孤獨患者自我拉扯


    外向的孤獨患者需要認可……”


    因為病房內隻有我跟沈夢兩個人,所以絲毫不用擔心會影響到其他病人的休息,而且我刻意將聲音壓的很低,隻是為了保證,能夠讓沈夢聽到,還有就是不打擾其他人。


    一首歌唱完,我發現沈夢竟然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眼,似乎是睡著了,但是眼角滑落的的淚水卻告訴我,她沒有睡,她現在真的很壓抑。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她,或許她現在,隻能一個人去消化這種傷,但是我又不忍心就這樣無動於衷的看著,仿佛我才是整件事件的始作俑者,讓她受著現在的這種折磨,是我將她推下了深淵,在深淵中痛苦,最後變成現在這樣。


    我的內心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一個在愛情中為了對方付出一切的女人,為什麽就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好結果呢?而偏偏遇到的那個男人,對她竟然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我知道,這根刺,或許會永遠紮在她的心裏,永遠無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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