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能同時認真的辦好兩件事,原先我以為我在便利店上班隻是一個跳板,但是沒成想,一幹就是接近兩年的時間,既然答應了老孫,要在陳佳麵前完成預期的銷售額,那麽,酒吧那邊,我肯定是要暫時擱置了,所以我打算今天跟天哥好好聊聊,暫時不去酒吧駐唱,而是好好把便利店的營業額想辦法給提升上去,每天來回折騰,我的睡眠不足,經常困的上下眼皮打架。


    來到酒吧後,晚上九點多,這會兒人不算太多,隻有包廂裏麵一桌客人在喝酒,我坐在吧台,天哥給我拿來一瓶酒,然後兩個人就這麽碰著杯,不一會兒,一瓶酒下肚,我遞給天哥一根煙,然後開口道,


    “天哥,我想跟您商量個事。”


    天哥接過煙給自己點上,然後開口道,


    “有話直說,咱們倆兄弟,沒必要見外。”


    我笑了笑,隨後說道


    “天哥,我今天在公司接了個活,需要我在杭州的分店跑一圈,然後分別製定方案,所以,這半個月時間,我可能晚上來不了了,你放心,過了這半個月,我肯定來。”


    天哥看著我的眼睛,然後說道,


    “沒問題,小事,不過,你今天晚上必須要跟我好好喝一頓,不然的話,我可不會放你走的。”


    說完,天哥大笑著,我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笑,


    “那好,今天晚上咱們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


    我跟天哥兩個人就這樣一杯又一杯的碰著,借著去上廁所放水的空隙,我拉著小輝,往卡裏充了兩千塊錢,隨後走到吧台,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從小輝那裏要來了我的吉他,然後走到舞台上,盡情的唱著自己喜歡的歌,直到人流慢慢的多了起來,我也醒了醒酒,然後,我才下了台,吧台上沒有天哥的影子,我回頭一看,離酒吧門口最近的一個包廂裏,天哥正坐在那裏跟李天然喝著酒,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聊著。


    我來到包廂,李天然看到我大聲的喊了一句,


    “呦,咱們的歌手回來了。”


    我笑了笑,輕輕的一拳打在李天然的身上,然後坐在他身邊,跟天哥麵對麵的看著,


    “什麽時候來的?”我問李天然。


    “沒多長時間,不到半個小時。”


    “你個傻逼,明天不上班啊,這麽晚了。”


    “你是傻逼,我過來喝幾杯就走,你呢,準備幾點回去?”


    我笑了笑,然後說道,


    “今天可能得早點回去了,明天還有工作,行了,不說這些了,來,喝酒。”


    因為已經喝過一場,再加上李天然的突然到來,所以,不到一個小時,天哥終於趴了下去,我去吧台用會員卡買了單,今天這場酒局,天哥跟我喝的很盡興。


    李天然跟我明天還要上班,所以帶著最後的一點意識,將天哥扶到了二樓休息,過了一會兒,李天然終於忍不住吐了,癱坐在酒吧二樓,我強忍著醉意,給王玥打了電話,讓她來接李天然。


    ……


    半個小時後,午夜時分,王玥開車過來,先是對著我一番牢騷,埋怨我帶著李天然喝了這麽多的酒,然後又柔情的看著李天然,把他扶到了後座,我看著眼前這一對在上大學時就在一起,如今已經訂婚,就等著國慶節結婚領證的倆人,一股莫名的情緒蔓延在心頭,心裏忽然想到了遠在英國的欣彤,我恨她,但是,也愛她。


    王玥回頭,衝我說道,


    “現在太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我被王玥的聲音打斷了,於是隻好笑了笑,開口說道,


    “不用,你們回去吧,杭州這麽大個城市,還怕沒有出租車嗎?不用擔心我,快走吧。”


    “有句話我說了,顧柯你別介意,我知道你心裏放不下欣彤,但是人應該往前看,欣彤她不會回來了,你應該明白的。”


    我沉默了,


    “那我先走了,你回家給我發個微信。”


    我擺了擺手,牽強的笑著回應道。


    “好,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隨後,王玥的那輛現代車在我麵前離去,我看著已經走遠的車,不經意間回想起他們兩個人買車時的細節,車是一輛二手現代伊蘭特,跑了不到十萬公裏,兩個人當初買完車開到我麵前炫耀,我表麵上鄙視李天然為什麽要選擇買一輛二手車,但是心裏很開心,因為這代表著他們的生活至少在兩年內是在向前走著,而我,卻原地踏步了兩年。


    如果不是因為老孫的舉薦,我可能不會繼續留在便利店,而是已經回了老家常州,要不是因為高考考到了杭州,我也不會認識欣彤,要不是因為三年前那天她跟我說分手,我也不會墮落到現在在便利店上班。


    人啊,總是習慣在酒後把所有的不甘心都拿出來解剖一遍,把自己的靈魂放在痛苦的深淵中來回反複煎熬,然後折磨著肉體。


    我就這麽失神了,站在路邊,直到拉人的出租車師傅在我麵前緩緩的停下,開口問道,


    “小夥子,去哪裏?”


    我才回過神來,我上了車,給師傅說了地方,出租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著窗外,雖然時間已經是九月初,到了秋天,但是杭州這座城市的美已經深深紮根在我的心裏,窗外的大樓在我眼前一閃而過,還有忙碌著的白領在辦公室裏通宵加班,我的惆悵在這一刻仿佛生出了根,深深紮在我的心裏。


    ……


    回到家已經是淩晨,我給王玥發了微信,告訴她我已經到家了。


    我沒洗漱便在沙發上睡下,因為晚上喝了太多酒,不到一會兒,我睡了過去,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突然,我看到了一個人影,她穿著裙子,在我麵前慢慢的走著,然後嘴裏輕聲唱著一首歌,《暖一杯茶》,潛意識裏告訴我我正在做夢,因為這首歌,我十分熟悉。


    ……


    第二天,我被鬧鍾吵醒,洗漱完,擠著早上六點半的公交來到店裏,店門還沒開,我在對麵的早餐店買了粥還有手抓餅吃著,昨晚上因為喝了太多酒,胃有點難受,就在我正吃著早餐養胃時,遠遠的我看到了老孫在開門,三下五除二,我將最後一口粥喝完,然後走到店裏。


    老孫看了看我,給我遞了根煙,然後說道,


    “陳佳沒跟你說讓你今天去其他分店看情況嗎?”


    我疑惑不解的說道。


    “沒有啊,我沒收到通知。”


    “沒有嗎?陳佳昨晚上微信通知我,讓我在店裏等著,今天早上會有一個兼職的大學生來幫忙,所以你可以去忙你的。”


    我拿出手機一看,信息裏麵還真有好幾條未知短信,我一般不看短信的,自從有了微信,短信都是用來接受驗證碼,我看了一下昨晚上發來的,杭州本地號碼,給我發的短信。


    第一條是:顧柯,你加一下我的微信,你的微信我加不上。


    第二條是:明天你去其他店看看,有什麽不懂的隨時問我。


    第三條便是陳佳的微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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