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姚自小就跟著學廚,其實早就可以出去獨當一麵了,但他做事不仔細,所以特意壓一下他。


    “國營飯店空了個幫廚的位置,明天你就去報道吧!”


    其實他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練習,但師父總是不滿意,剛開始他也是抱怨過的,不過大師兄和他談過後,他心靜了許多,沒想到師父確實和大師兄說的一樣,早早就給他安排了,“我?真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


    “太好了,師妹你也聽到了吧!我終於可以出師了!”


    “嗯,恭喜三師兄。”洛言言之前就聽老爺子說過,準備今年讓他出去幹的,其實去年就能讓他出去了,但一個蘿卜一個坑,沒有位置也不能硬塞進去,要是不做廚子,那他這麽多年豈不是白學了?這機會不就等到了。


    “師妹你中午別走,留著嚐嚐我的手藝。”


    洛言言昨天多打了些豬草放在空間裏,倒也不是那麽著急回去,便一口答應了,這事是該慶祝一下。


    餘姚是跑著去廚房的,洛言言則留下和老爺子聊天,“師父,國營飯店的主廚怎麽樣?”


    “嗯?還行吧!是你宋師叔的四徒弟。”


    一聽是宋師叔家的,洛言言覺得這地方估計不是什麽好去處,之前一直聽她三師兄說這些,在她三師兄的眼中,宋師叔是個會算計的,他的幾個徒弟也不是什麽好人,剛才三師兄光顧著能出師高興了,也沒問具體問,不過現在應該是想清楚了,畢竟國營飯店還能是哪個國營飯店。


    確實,餘姚一進廚房便冷靜下來了,這國營飯店的主廚不就是許師兄?他們可一直不對付,這小子沒少陰他,好在那時候有大師兄和二師兄在,後麵他們也就都出師了,往來也就少了。想想自己是幫廚,他是主廚,還指不定怎麽折騰自己呢!


    想到這兒,餘姚剛才的高興勁直接被潑了盆涼水,他現在說不去還來得及嗎?


    國營飯店洛言言去過不少次,但每次都是吃了飯就走,還真沒見過這許師兄。“大師兄那裏沒有位置嗎?”


    “你大師兄那裏可不好進,一般可沒空位,就是有,誰家沒個親戚,哪能輪到咱們?就這幫廚還是正好家裏有事幹不了才轉出來的,你宋師叔知道我在給你師兄找工作,特意過來說的。”


    “宋師叔的徒弟都有工作了?”不然怎麽放著自己親徒弟不搭把手,反而給他師兄幫忙。


    老爺子覺得他這小徒弟就是想的多,不像那個傻小子一聽能出師高興的都找不到北了,什麽都不問一句,“有啊!怎麽沒有?你師兄是不是和你說師伯師叔們總是上門借糧,誰誰誰不好的話?這些我都清楚,但這用到人的時候不就顯出來了嗎?我幫的不過是些小忙,但需要他們幫忙的時候他們也沒含糊。我們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師兄弟,他們小事是計較了些,但需要幫忙的時候他們都能搭把手。”


    洛言言不理解,果然人是複雜的,“師兄也沒說什麽,隻是讓我自己有個數。”


    “確實,我們是我們,你們是你們,看在我的麵子上他們大抵是能看的過去的,但感情到底是隔了一層,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嗯,我也去廚房練習了。”


    “去吧!”


    洛言言去廚房的時候,餘姚正在和土豆較勁,“師兄別削了,再削土豆都要被你削沒了。”


    餘姚看看手裏的土豆,還真是,“剛才在想事情。”


    “想什麽?想主廚是許師兄?想他會給你下絆子?”


    “你怎麽知道?”餘姚沒想到洛言言說的這麽準,他還真就是想這些,師父已經讓他明天去報到了,那說明事情已經辦妥了,現在說不去肯定不好,而且錯過這個機會下次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呢!


    洛言言拍了拍餘姚的肩膀,“剛才我問了師父,應該不會有什麽事,說不準許師兄還會和你相談甚歡。”


    “那怎麽可能!他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


    “這麽久沒見,怎麽就不可能呢!”他們應該已經很久沒見了,畢竟過年的年禮都是托人捎來的,當然他們大師兄、二師兄回不來,也是他們去拜年的時候捎去的。


    餘姚也不知道師父和小師妹說什麽了,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他可不信過個幾年人性子就能變了,“你不用安慰我,該來的躲不掉。”


    “你想多了,不看僧麵看佛麵,師父在呢!他也不敢真對你做什麽。”


    “也是。”他可得打起精神來,能出師肯定是好事,他還答應要做午飯慶祝的。


    洛言言到她的位置練習去了,她現在已經開始練習雕花。


    中午洛言言吃的這一頓,應該是目前吃過她三師兄的最高水平了,光顧著吃,一句話都沒說。


    洛言言剛進知青院就被人攔住了,“洛知青,你能不能換些糧給我們?”


    上次直接把她們關門外,這麽久了也沒再找過,沒想到居然還沒消停,“我自己吃都不夠,哪裏有糧換給你們!”


    兩人把洛言言堵得死死的,要不是怕硬推過去,讓她們賴上自己,洛言言早就硬闖過去了,這人怎麽能一點兒自知之明都沒有呢!


    “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洛知青你幫幫我們吧!”


    “幫不了,糧食是有數的,總不能餓著我把糧給你們吧!我是你爹還是你媽?沒糧不會出去買糧?不會寫信回家裏幫忙?我和你們非親非故的,你們咋那麽大臉呢!”現在反應過來了,這個時間她們怎麽不在地裏上工?就這態度,年底能分多少糧?


    “我們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也不能開這個口。不換就不換,你這是什麽態度!”


    “你們攔我路還有理了?誰家的糧不是計算著吃的,你們都好意思開這個口,還怪我態度不好?趕緊讓開,沒時間和你們這兒唧唧歪歪!”


    兩人還是站那兒不動,洛言言也沒想到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們還能不讓路,這什麽情況?


    見兩人不讓,洛言言快速後退兩步,調轉車頭就往外走。


    一路騎到隊裏,去找大隊長,大隊長應該是在地裏下工的,雖然村幹部是有額外的工資和工分的,但大隊長還是會照常下地的。


    “我跟你過去看看。”大隊長聽了,便停下手裏的活,往岸上走。沒有直接去知青院,而是先去找了她們的小隊長,今天並沒有人請假,而兩個人能在知青院裏攔人,肯定是一直在知青院等著的,他要先問問小隊長情況。


    “是她們一起住的過來說她們兩個鬧肚子要一會兒才能過來,我想著這也是正常情況,蹲會兒廁所就能過來,就沒說。”這鬧肚子很正常,又不是不過來,便沒和大隊長請假。


    “這都多長時間了?人沒來,你也沒喊人過去看看!算了,你繼續幹活吧!”


    大隊長知道了原因,帶著洛言言便往回走,還沒出低頭,就看到兩人過來了,大家都在地裏幹活,也不是個處理事情的地方,便把三人帶去了大隊部。


    “你們說說,不是肚子不舒服嗎?攔著洛知青做什麽?能攔人借糧,不能去上工?”


    “中午吃壞肚子,跑了幾趟茅廁,我們正準備出門遇上了洛知青,我們可沒攔著洛知青。”


    “我們就是和洛知青說了兩句話。”


    當時就她們三個人,根本沒有證據,錄音錄像現在又不能拿出來,“你們顛倒黑白也是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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